“赤光徐願”伸手撓了撓頭皮,心中升起了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麻煩但卻又不得不做的煩躁。


    於是他準備速戰速決,明亮的聲音也於此刻發出。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所以我們直接一點。”


    話音落下,徐願還來不及分析對方話語之間的信息,一股強大的氣勢就朝著他撲麵而來!


    周遭的一切都在“赤光徐願”話音落下的瞬間開始了劇烈的變化。


    他屁股底下的簡易小馬紮於此刻被刺眼的赤色光芒所包裹起來,重鑄為一座冒著森森寒光的鐵王座!


    王座之下的血液化作一條猩紅長河開始洶湧地衝刷著王座的基底,試圖將王座的主人徹底淹沒。


    但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將這條猩紅長河死死鎮壓著,無法越過王座踏台哪怕一微米的高度!


    王座背後的屍山也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其上的屍體失去了之前身為死物該有的寂靜,開始不斷發出一些令人眉頭緊皺的聲音。


    痛苦的嘶嚎,尖厲的鳴叫,怨恨的咒罵,悔恨的哭啼纏繞交織在一起,向著王座發出了最終的控訴。


    而這傲立於屍山之前,血海之上的鐵王座卻紋絲不動,坐在其中的“赤光徐願”隨意地翹著二郎腿,嘴角咧起一個殘忍的微笑,將手中高腳杯內的猩紅液體一飲而盡,眼底是無盡的輕蔑。


    似乎是被這聲音吵得有些煩躁,“赤光徐願”將手中的高腳杯重重摔在王座的基底之上,玻璃破碎的聲音像是一個開關一樣,將腳下血海和背後屍山的音源徹底關閉!


    兩者似乎感受到了王座主人的煩躁,紛紛收起了之前的姿態,老老實實的安靜了下來。


    “赤光徐願”見狀開始晃動翹起的右腿,於王座之上俯視著下方的徐願,淡然的開口說道。


    “我不管之前那個懦夫和你說了什麽,都和我沒關係。”


    “總之他失敗了。”


    “他那三腳貓的路數我可太清楚了,你能見到我也算有點本事。”


    “即使他本來就沒想過成功...”


    “或者說,我們都沒想過成功。”


    “但能過了他那關,你應該不會令我太過失望。”


    說到這裏,“赤光徐願”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過多停留。


    他隨意的擺了擺手,像極了久居王座上的孤家寡人。


    “我是【陽】。”


    “我認為一切無法接受的局麵都是當事人能力不足導致的。”


    “點到點之間的距離,永遠是直線最短。”


    “任何阻礙我前進的事物隻需要抬手揮劍即可。”


    “他們出於什麽目的,站在什麽角度,善意還是惡意都無所謂。”


    “人也好,災獸也好,它們在我眼裏都很簡單...”


    “都是毫無意義的障礙物罷了。”


    “抬手,揮劍,斬斷,前進,循環往複,直到不用揮劍為止。”


    “於我來說,這才是自由的意義。”


    “同樣也是...”


    “寂災存在的意義。”


    “赤光徐願”桀驁的話音落下,身下的鐵王座欣喜的發出一聲嗡鳴。


    一道紫色光芒由王座中心射出,化作了一柄邪異的長劍開始環繞在他的身邊與他親昵的互動著,乖巧至極。


    徐願能從這柄邪異長劍的部分特征上看出它大概就是完全體的寂災。


    伸手撫摸著寂災,“赤光徐願”再度向著徐願開口,語氣依然十分的桀驁。


    “我這麽說你可能會覺得有些極端。”


    “但我卻隻會覺得自己足夠...”


    “赤光徐願”略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開動大腦努力措辭著。


    很快找到答案的他滿意的吐出了兩個字。


    “純粹。”


    “我之前和你一樣,遇到了無法正麵突破的問題總會想著換個角度,換個方向,換個思路類似這種的想法,去用巧力突破難題。”


    “並且在成功後不由得為自己的智慧而沾沾自喜。”


    “但仔細想一想呢?”


    “這看似靈活的思路何嚐不是一種讓步?”


    “這一次你找到另一種思路了,下一次你找到另一個角度了,下下次呢?再之後呢?”


    “你能保證自己每一次都能靠著所謂的智慧去對抗遠超於你的力量嗎?”


    “一次一次的巧思其實本質是就是無休止的退步!”


    “這種事情發生的次數越多,你就會發現...”


    “總有一天,你會到達那退無可退的懸崖之上,懺悔著你過去的投機取巧!”


    “看似巧妙,實則弱小!”


    說罷,王座之上的“赤色徐願”站起身來,邁步向前。


    站在兩人的分隔之間,他抬手揮劍,輕易的將這層阻隔斬斷,站在了徐願的麵前。


    那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息讓徐願的唿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將手中的寂災向後甩出,融入鐵王座中。


    “赤色徐願”再度開口。


    “我無比自信,十分自我。”


    “但我卻不自大。”


    “客觀來講,我和之前那個娘炮的結局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差不多,我並不比他強多少。”


    “我隻會覺得自己的劍還不夠利,我的意誌還不夠堅定,所以無法斬斷那最後的枷鎖。”


    “這是我的能力不足導致的,我認!”


    “但我永遠不會和那個娘炮一樣天天長籲短歎的,令人惡心。”


    “我的人生,從來沒有後悔!”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早點領悟自己的道路,浪費了許多時間,才導致我倒在了最後一道關卡麵前。”


    “這也是我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所以我和那個娘炮不一樣。”


    “我還蠻希望你能踏上和我一樣的道路。”


    “我沒走到最後,不代表你也會和我一樣倒下。”


    “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整,去校正,去重新鑄出一把比我手中寂災更鋒利的劍刃去撕開最後的障礙!”


    說罷,“赤色徐願”右手微張,四階的寂災從徐願的背後飛出,被他牢牢抓在手心。


    十分感興趣的把玩了幾下寂災後,“赤色徐願”將手中的寂災拋至空中,任其旋轉幾圈後開始自由落體。


    一把抓住寂災的劍鋒,“赤色徐願”將寂災的劍柄對準徐願,示意他將寂災從自己的手中拔出。


    “那麽,過去的我。”


    “你要怎麽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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