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太田的人打來的,告知已經在展館外等候,詢問林企畫官現在是否有時間去接受生田繪梨花的謝罪。


    “好,我這就過來。”林真秀掛了電話後,想了想,覺得無法立刻決定,就對內藤寬仁道:“我現在有事,容考慮一二後再給內藤桑一個迴複。”


    “那就靜待佳音了。”內藤寬仁憂心難以平複,但也不敢阻攔,又是一個深鞠躬,後退一步。林真秀稍微欠身,還了一禮,然後邁步出了展館,在電話中說定的地點找到了剛才打來電話的那人。


    “請跟我來。”這名疑似太田的員工不像經紀人那樣西裝革履,隻是穿著簡單的圓領長袖t恤和牛仔褲,說罷在前帶路,引著走了一小段路,來到展館背麵,打開外牆上的一扇小門,但並沒有進去,而是握著門把手站在一邊,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與這扇門相連的是一條長廊,盡頭處是兩扇防火門,兩側又有多扇小門。等林真秀走進後,門關閉了,領路的那人也沒有跟進來,使得空蕩蕩的長廊內隻有他一個人在,而門外射入的陽光消失後,這個小小的空間內不僅變得昏暗許多,頂上照明燈投下的冷白色燈光更是透出陣陣清冷之意,給人安靜如死域的異樣感覺。


    “這個繪梨花,什麽鬼花樣。”林真秀心裏嘀咕,不過也不當迴事,放慢了腳步,沿著長廊向前走。沒走幾步,前方傳來聲音,他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慢慢向前走去,聲音也因此越來越清晰,終於聽清是鋼琴聲,清脆而明亮,旋律有點像《帕赫貝爾的卡農變奏曲》。


    他暫停下腳步,閉目分辨,終於聽出是什麽曲子——曾在m演播室的大樓內聽到過,也曾在家中的音箱中播放過,《あなたのために弾きたい》的前奏。


    是那株雪峰歐石南在彈嗎?因為去韓國的危機追根溯源是這首歌,所以現在用它來作為謝罪的序曲?聽說她的鋼琴很好,乃木阪46中第一,壓製得其他會彈鋼琴的成員從不說自己會彈。她在東京音樂大學上的也是鋼琴係吧,難怪有這首量身定製的歌,用在今天倒是別致得很。


    林真秀向著琴聲的方向繼續走去,仔細聽聲,認真辯位,在長廊中的一扇門前停下腳步。恰在此時,生田繪梨花的歌聲也從門內傳出,飄入他的耳中。


    “幼い頃近くにある”


    “ピアノ教室に通い始めた”


    “小さな手で白と黒の”


    和衛藤美彩極具辨識度的清亮嗓音相比,雪峰歐石南的聲音偏向渾厚、通透,但少女的清脆與稚嫩依然清晰鮮明,因此給人的感受大相徑庭——前者像是成熟女性懷念孩童時代,帶著聽眾一起迴憶往事;後者像少女在訴說昨天的經曆,滿懷快樂地與親密友人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林真秀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漸漸沉浸在平緩而婉轉的歌聲中,心情平和了許多。在副歌部分結束,進入鋼琴獨奏的間奏時,他緩緩地轉了下門把手,輕輕地推開門,眼前豁然開朗,在一個相當開闊的室內空間,穿著乃木阪46第10單mv中那身白色綠條窗簾布連衣裙的生田繪梨花正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認真地看著琴譜,全神貫注地彈奏著鋼琴,像是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那樣。


    間奏過後,雪峰歐石南的歌聲再度響起,相比在門外聽得更加清晰,也更越發讓人沉浸其中。那身打歌服讓林真秀恍惚有置身第10單mv中的錯覺,仿佛可愛、善良的女主角來到了鮮活地出現在他眼前。


    “今あなたに私のピアノを聴いてもらってる”


    “それだけで”


    “華やかなステージよりもしあわせと思った”


    “ありがとう”


    “幼い頃近くにある”


    “ピアノ教室に通い始めた”


    唱到這裏,歌聲戛然而止。隨後,鋼琴聲也在調皮的當當當當降調中落下了帷幕,彈奏的人緩緩站起身,轉身麵向林真秀,微微欠身。很滿意這種謝罪方式的狡詐公務員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就等著這株雪峰歐石南走過來後,告訴她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然而,生田繪梨花走到室內空間的中央就停下腳步。就在他略感奇怪時,一段二胡獨奏的弦樂響起,緊接著各種樂器混音相伴而生,旋律宛轉悠揚,帶有極強的中國風。與此同時,室內盡頭處一扇門打開,三名身著同款打歌服的年輕女性魚貫而入,站在了生田繪梨花的身後。


    林真秀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漸漸生出了怒氣——進來的三人他都認識。第一個進來,見到他後臉上出現驚訝表情的是西野七瀨;第二個進來,微笑著,但怎麽看似乎都像有點心虛的是衛藤美彩;最後一個進來,見到他後眼睛瞪得大大的,豐盈的小嘴半張開的是齋藤飛鳥。


    中國風的音樂還在繼續,越發高亢激昂,對麵四人隨著樂曲聲向外側散開,調整站位,圍成一個圓圈,每個人都麵對圈內,雙臂上下起伏兩次,接著散開成間距很廣的一排,雙臂向兩側完全伸展開,拇指與食指捏成鳳眼,其餘三根手指呈扇形張開,模仿孔雀冠的手型,隨著音樂聲開始起舞——手臂翻飛搖擺,不時墊腳,同時昂首,身體向一側傾斜,一手向上,一手下,模仿展翅,頻頻走位交換,翩翩有如飛鳥,所唱歌詞也與之有關。


    “しあわせはどこにある?”


    “何度問いかけただろう”


    “ここじゃないどこかだと”


    “誰もが答える”


    空を飛んでる”


    “渡り鳥に聞こうか?”


    ……


    “啪、啪、啪。”林真秀在生田繪梨花渾厚有力的兩句獨唱收尾結束了這首中國風的歌曲後,輕輕地慢慢地鼓掌。


    在他鼓掌的同時,眼前的四人迴到最初隊形,後排三人安靜地站著,努力平息胸前的起伏,前排的雪峰歐石南則向前走了一步,向著林真秀緩緩地欠身,行了一個九十度謝罪式鞠躬禮,持續了十幾秒後才站直了身體,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不到十米外的那個她命中的魔星。


    然而,那個男人根本就沒看她,而是視線越過她,落在她身後的三個姑娘身上,心中也是波濤起伏,難以平靜。


    他先是看著西野七瀨,很是感慨:西野桑,剛才見到我裝吃驚,還有可說,現在見到我還裝吃驚,真當我是個傻瓜嗎?還有,你讓經紀人來請求我幫你真正得到《めざましテレビ》的嘉賓主播,自己又到這裏來插手生田桑的事,為她求情,為什麽你看起來這麽可愛,卻又這樣貪心,不知道分寸呢,實在令人失望啊。


    然後視線移向衛藤美彩,看著那張笑得有點尷尬的臉,生出一股怒其不爭的感覺,恨不得現在就走到那個女人麵前,對她說:“我已經和你明確表示了,生田桑是否去韓國不是成員可以碰的事,關照過你不要再管,為什麽不肯聽呢?難道你的隊友之情就比和我的感情更重要、更深厚,寧可讓我不高興嗎?”


    視線再落到齋藤飛鳥這裏,看著那張還有點迷茫的小圓臉和一會兒向左撇,一會兒向右撇,像是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的烏黑圓溜溜大眼睛,想到對麵是個小笨蛋,還是個剛才其他三個人在跳舞時都能做出移頸動作,唯有這頭灰鳥隻會左右扭動下腦袋的呆萌貨,他心裏歎了口氣:你不知道生田桑和你未來會是直接競爭對手嗎?替她求情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啊。不過也隨你,隻是明年情人節若是真被拒絕了,也別想我給你補償了。


    視線最後迴到生田繪梨花身上,看著“有容乃大”的……不,是“華容婀娜”的身段,他倒是沒有生氣,反在哀其不幸——這倒黴催的孩子,誰給你出的主意,拿這當做謝罪的?


    因為我在中國進修過,所以用中國風的歌曲投我所好?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們的歌曲都控製在秋元康桑手中。這首歌從來沒聽到過,現在對著我唱出來,跳起來,我隻能理解為是在暗示秋元康桑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站在你這一邊了。這是什麽?是炫耀肌肉啊。


    還有,你把西野桑、衛藤、齋藤桑拉進來又是什麽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們的ace堅決支持你,堅持讓你去韓國就會引起成員們的不滿,影響今後日本偶像海外推廣計劃?是想告訴我,別看衛藤和我關係親密,和你的關係隻有更近,近到她寧願惹我生氣,也要為你求情的地步?是想要告訴我,就算齋藤桑和你是對手,但也可以化幹戈為玉帛,一起對付堀,提醒我逼迫過甚會有什麽後果?


    短短十幾秒內,林真秀腦海中轉過無數念頭,並做出了決定:你知道嗎,這樣做隻會逼得我原先就算準備鬆手,現在也不能輕易放過你了,畫蛇添足不過如此。


    “非常好聽。”他平靜地道,接著問,“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遙かなるチベット(遙遠的xz)》”


    雪峰歐石南的命中魔星點點頭,然後說出一句讓對麵少女整個人都變得僵硬的話。


    “歌很好,唱得也很好。渾厚有力,通透明亮,這樣的歌喉,不去一次韓國,讓那些韓國的練習生知道日本偶像的實力太可惜了。”


    他又一次露出在雪峰歐石南眼中猶如惡魔般的微笑,接著道:“原本已和今野桑說好借一名成員,和我下周一起去韓國參加偶像聯合選秀的談判工作,現在看來還是生田桑最合適。”


    等對麵那張臉變得更加白皙,稍微出了點惡氣後,他才給出善意的信號。


    “之前既然說過,以生田桑的實力一定能為日本偶像在韓國搭起通往榮光的架橋。那麽,生田桑不去一次韓國,這座架橋怎麽才能搭起呢?請生田桑將我的意思轉告磯野桑。”


    “明天我會讓人送機票到六番町。”說完後,他不再看對麵四人一眼,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當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扭頭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消失在門口。


    “xz不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爭議,幹擾乃木阪46進軍中國,改成不丹吧,就叫《遙かなるブータン(遙遠的不丹)》。”


    林真秀走後,室內持續了好一會兒的安靜,生田繪梨花這才咬著嘴,看向衛藤美彩,問:“美彩前輩,他是什麽意思?”


    衛藤美彩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神情複雜,隨口答道:“他覺得現在給的這個台階還不夠高。剛才話中的意思是,既然說了要你去韓國,那就非得去一次不可,不然他說話不就是不算話了嗎?所以,要麽下周跟他去,要麽選秀時去。”


    “下周跟他去韓國?”生田繪梨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生怕聽錯,重複說了一次關鍵的地方,聲音都發抖了。


    衛藤美彩收迴視線,有些無奈地迴答:“都說了明天送機票來,那是很堅決的意思了。”


    不慫花慫了,有些想哭,“能不去嗎?”


    這,她就不好直接給答案了。


    “還是問下磯野桑吧。”衛藤美彩說,接著補充道,“不過別怕,那個官僚死要麵子罷了,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又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門口,不覺說出了心裏話,“如果去韓國,別去看漢江。”


    “為什麽?”


    “磷酸二酯酶-5抑製劑超標,影響名聲。”她隨口敷衍。


    “那是什麽?”


    “好孩子不要問那麽多。”她沒好氣地答道。


    不過這邊壓下了生田牌好奇寶寶,那邊有頭呆鳥也想要答案了。


    “美彩前輩,這位是上個月在宮城縣慰問我們的那名外務省官僚吧?看樣子,你知道今天來的是他?”完全不知內情,隻是因為衛藤美彩硬拉著才加進來的齋藤飛鳥看著兩人對話暫告一段落,插話進來,又問邊上的西野七瀨,“七知道嗎?”


    一直悶不做聲的西野七瀨搖搖頭,沒說話。


    她是因為生田繪梨花和大家關係都很好,又有衛藤美彩勸說,再加上磯野久美子親自來拜托,才答應下來的。此前隻知道是為了生田繪梨花被逼著要去韓國的事,但不知道要表演給誰看。等進來後發現是林真秀,一下子就慌了,滿心都是擔憂,害怕會不會破壞自己之前靈光一閃,現場製定的計劃——在握手會上不斷釣那個可惡的壞蛋,勾著對方一次又一次來,最後欲罷不能,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心甘情願向自己道歉。所以,此刻腦子裏亂糟糟,沒有說話的心情。


    “我知道是因為那時正在邊上聽到了,不是磯野桑告訴我的。”衛藤美彩趕緊解釋。


    前些天,磯野久美子找她,說堀未央奈建議除了生田繪梨花自己要有個比較正式的謝罪外,還可以找與林真秀握手過的成員一起幫著求情,這樣對方卻不過麵子,也就會順著台階下了,詢問是否願意援手,她當時一眼就看出建議背後的目的。可是,之前已經幫過了生田繪梨花,現在不同意的話,不僅前功盡棄,反而會得罪秋元康一係,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不過衛藤美彩也聰明,抱著自己後退沒關係,隻要所有人都後退,那就沒有後退這迴事的念頭,積極地幫助磯野久美子拉人頭。隻是,堀未央奈提出的幾個人中,白石麻衣和鬆村沙友理兩人與林真秀相當熟悉,一聽到日韓偶像聯合選秀,立刻明白求情的對象是誰。前者還在怨恨那個狠心賊,不願相見,因此一口拒絕,拿出的理由是在宮城縣為第13單遊說過,被直接拒絕,可見就算參與也沒有用。白石麻衣團內地位高,既然態度堅決,隻能放棄;後者倒是很想借機再見那條“我的顏狗”,但鑒於目前最重要的事莫過於約到單獨吃飯的機會,不願節外生枝,於是一推六二五,強調才得到林企畫官的推薦,如果參與,對方覺得自己不知好歹,引起反感就是在幫倒忙了。這話也有理,也隻得作罷。最後,僅說服了真誠善良的西野七瀨和喜歡黏在姐姐們身邊的齋藤飛鳥這兩名完全不知內情的成員。


    “這兩天林肯定在生氣,先別招惹他,等明天氣頭過了,想辦法讓他去看後天播出的《nogibingo!》,再找機會好好聊一會兒,讓他知道堀的用心,到時該不會生我氣了吧。那時就輪到堀頭疼了。”衛藤美彩一邊應付著齋藤飛鳥的問題,一邊想著。


    其實,不用她說,林真秀走到展館外,站在陽光下時,就已經意識到,磯野久美子也是職場老人,不會不知道什麽叫做畫蛇添足,多半有人誤導了她。從剛才見到的幾個人都是與自己握手過的成員來推測,也隻有剛和太田達成交易的堀未央奈有這個動機和可能了。


    不過,即便猜到這種可能,他也沒打算改變決定——強迫生田繪梨花跟自己去一次韓國是一種出招,以後會因為乃木阪46經常打交道,有必要讓對方了解自己的作風、手段、實力和能接受的底線,快速畫出勢力範圍。此外,也算是敲打下衛藤美彩,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不會萬事縱容,免得今後和堀未央奈一樣胡鬧,給自己的職業生涯帶麻煩。


    當然,另外兩個家夥也不能輕易放過,得讓她們吃點苦頭,知道下亂摻和的結果。齋藤飛鳥,林真秀暫時沒有想到嚇唬的辦法,但另一個人,可是正有事求到他這裏的。


    “內藤桑嗎?我是外務省的林。”他找出內藤寬仁的名片,撥通了對方手機,略有些無禮地略過寒暄,直接進入正題,“剛才考慮了下,內藤桑說的事涉及外務省的保密企劃,不方便向外界公布,所以,很抱歉幫不上忙。”


    “林企畫官……”電話裏傳來內藤寬仁慌亂的聲音,但立刻被打斷。


    “而且,西野桑這麽有主見的人想必自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不需他人置喙。”林真秀還是善良地留下線索,隻是沒給對方再開口的機會,緊接著禮貌地道:“じゃ、失禮します(那麽,告辭了)。”隨即掛斷電話,讓電話另一頭的內藤寬仁傻了眼,完全不明白怎麽才過了短短一會兒,情況就急轉直下。


    這個電話結束後,林真秀考慮要不要給堀未央奈打過去,好生訓斥一下,讓她別再耍小心眼,但想起上午少女說得溫柔又可憐,終究狠不下心,決定等對方打來電話後給點警告就算了,再強調下以後絕對不能把和自己握手過的成員扯進來,免得平白落人話柄,讓秋元康一係、今野義雄一係,乃至村鬆俊亮一係產生什麽誤會。


    想到這裏,狡詐公務員倒是有些不解了,連齋藤飛鳥這種可以說不相幹的成員都被扯進來,怎麽剛才沒見到那個慫貨?不過,反而有點慶幸,心道:還好你沒來,否則真不知道是否能堅持不給你麵子。隻是,你是不想讓我為難而不來呢,還是不想見到我而不來呢?


    這念頭讓林真秀頗為意興闌珊,懶得再等第二部去和深川麻衣握手,徑自離開橫濱國際平和會議場,飯也沒興趣吃,直接前往櫻木町車站。而在等迴東京的火車時,堀未央奈的電話也不出所料地又打來了。


    “林,剛才見到生田桑了嗎?”


    “見到了。”他不動聲色地答道。


    “那,覺得生田桑的謝罪有誠意嗎?”對麵小心翼翼地問。


    這是來試探結果?他想著,有心教訓下那個心機girl,就故意開始刺激人了。


    “很有誠意,我很滿意,所以,堀,要和你說聲抱歉了。”


    “抱歉什麽?”少女迷惑的聲音傳來。


    “前幾天我和今野桑說好,借二期生中的伊藤純奈桑跟我去一次韓國,和韓國練習生比較下唱歌和跳舞的實力,幫助日韓偶像聯合選秀項目談判順利進行。我一直覺得伊藤桑無論身高、相貌還是實力都很適合k-pop女團。如果她願意參加聯合選秀,製作方在名單中看到她的名字就會明白這次跟我去代表什麽意思,安排她進入最後選拔,在之後的限定組合中出道。這個限定組合采用韓國偶像組合的運營模式,全員選拔,在韓國活動有m支持,在日本活動有外務省幫助,曝光率不用擔心,收入分成也比在日本偶像女團中高。而且,伊藤桑1998年年末出生,兩年限定期結束後也沒成年,迴到乃木阪46後,憑借積累的人氣和力推還來得及的年齡,運營很難不給她鐵選拔。”


    林真秀停了下,讓電話另一頭消化下這段話中的含義,才繼續說:“隻是這次生田桑的謝罪太有誠意了,我也不能不給太田麵子,何況你們以後要組cp,總要有個盡釋前嫌的契機。所以,一時沒想出更好辦法,就開口請生田桑代替伊藤桑跟我去韓國,屆時再請合作夥伴安排一次首爾的觀光和購物,化解下生田桑對這件事和對你的芥蒂,算得上公私兩便。隻是不免要委屈伊藤桑下了。今野桑多半已經和伊藤桑說過這件事,所以,你找個時間替我解釋下原因,說聲抱歉。”


    電話半晌無聲,隻有沙沙的底噪傳來。


    “堀,在嗎?”他心裏冷笑了一聲,故作不知地問。


    “哦,我在。”略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來,“好的,我會向純奈解釋這件事,她肯定不會介意的。”


    “那就拜托了。”他在棺材板上再補顆釘子,“要不是生田桑這個謝罪太有誠意了,也不至於如此。所以,請務必向伊藤桑陳述我的不得已。”


    “好的,我一定。”電話那頭應了後,又吞吞吐吐地問,“林,你和生田桑哪天去韓國,去幾天?”


    “16日出發,18日迴來。”


    “和上次一樣是你和村上桑兩個人嗎?”


    “下周是シルバーウィーク(silver week),村上請年假迴老家去了,所以這次就我一個人。”狡詐公務員存心再刺激下,“哦,忘了生田桑了,這樣說來還是兩個人。”


    “哦。”


    掛斷電話後,躲在展館角落偷偷打電話的堀未央奈眨巴著眼睛,滿臉懵逼的表情,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我的林要和那朵大喇叭花去韓國了,就他們兩個人!


    她很想哭,可一想到其實是自己身から出た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忍不住埋怨當時為什麽要得意忘形,恨不得時間能倒流——如果說之前還不知道林真秀做這個決定、說這些話的原因,聽到最後一句就全明白了。


    “《遙かなるチベット》很不錯,你推薦的歌要是你不唱就太遺憾了。所以,我打算向今野桑建議把你加進這個unit。”那名狡詐公務員意味深長地說,“畢竟,一家人最緊要就是齊齊整整嘛。”


    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於事,少女不敢找人訴苦緩解心中鬱悶,還得強顏歡笑,繼續握手營業,隻能在心裏發狠。


    “讓我替你向純奈解釋?別做夢了。我才不會讓純奈有記住你的機會,讓她覺得你是個朝令夕改的混蛋官僚才是最好。”


    同樣不敢找人訴苦,還得強顏歡笑,繼續握手營業,隻能在心裏恨那個混蛋官僚的還有某隻鴿子——當內藤寬仁左思右想,發現自己走投無路,不得不告訴她《めざましテレビ》十月嘉賓主播背後的真相,以及接下來被迫會做什麽事的時候。


    “不知道林企畫官為什麽突然拒絕幫助你,但現在別無他法,隻能找鬆村再試一下了,還不行的話,就繼續找白石幫你遊說。事已至此,很抱歉,你得做好放棄《めざましテレビ》嘉賓主播的心理準備,不管最後是給了鬆村還是白石,或者其他人,請忍耐一下。”


    西野七瀨茫然地點點頭,不知道自己該盼望隊友的遊說是成功還是失敗。反正,不管哪種結果都證明了她的失敗,在那個男人身上的失敗,這讓她很想哭。


    “林企畫官,你到底是不是超級喜歡我?!”


    接下來的一整天,盤桓在有點絕望的她腦海中的隻有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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