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上迴,基蘭手裏正抓著亞瑟遞過來的匕首,看著被哈維爾踩住的奧胖,內心正在進行激烈地鬥爭。


    怕你們不記得,奧胖就是那個奧德裏斯克幫的胖子。


    但是奧胖可不管,聽到亞瑟說的話,他立刻意識到了這些人要對自己做什麽,於是拚命地大喊著:


    “放開我!讓我來!我可以的,讓我殺了基蘭這小子,他就是個膽小鬼!我比他強!我願意加入你們,給我個機會!給給機會——啊!”


    哈維爾厭煩地抬腳給他來了一下狠的。


    奧德裏斯克幫的人果然都是垃圾,說背叛就背叛,毫無忠誠可言。


    亞瑟看著基蘭一副手足無措地樣子,於是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聽到了沒,如果換成他是你可不會有一點點猶豫呢,你想想,你又做錯了什麽呢?你隻是一個倒黴的可憐蛋,之所以加入奧德裏斯克幫,也是被強迫的,對不對?不加入,他們就會殺了你。”


    亞瑟能清楚地看到,在聽到自己的這番話之後,基蘭的手慢慢不抖了,於是他繼續說道:


    “難道我猜的不對嗎?他們其實對你很好?難道你很喜歡在奧德裏斯克幫的日子?”


    基蘭搖著頭說道:


    “不,不是的……我是被逼的,不然,不然他們就威脅要殺了我,我沒做過什麽壞事……真的,我隻是給他們跑跑腿,還有負責照看他們的馬……我不是一個壞人……”


    基蘭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陷入了迴憶之中,在這被迫加入奧德裏斯克幫的兩個月裏,他看著這些人無惡不作,他真的十分厭惡。


    是的,他承認他犯過罪,但他不會以殺人為樂。


    他隻是一個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小人物。


    基蘭緊緊地握住了刀,就那樣子站著。


    “難不成,這個人之前對你不錯?”


    “沒……沒有,今天早上他還剛揍了我一頓。”


    亞瑟看著基蘭這幅樣子,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可能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了,逃避讓他們永遠隻能是一個弱者。


    達奇以前總說,複仇是一種承擔不起的奢侈品,在過去亞瑟也單純的那麽認為,但是如今的他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複仇是弱者的遊戲,逃避是弱者的根源,而複仇是弱者蛻變的重生。


    “好了,沒有什麽時間了,抓緊點。”說著亞瑟輕輕推了基蘭一把。


    不知道是亞瑟力氣太大還是基蘭沒有站穩,他徑直地撲倒在了奧胖的身上,而手裏抓著的匕首也筆直地插進了奧胖的後背。


    可是位置不太好,奧胖隻是痛得大聲尖叫,卻連血都沒怎麽冒出來。


    看著奧胖一副無論如何也不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哈維爾沒有了耐心,直截了當的對著奧胖的頭補上了一槍,說道:


    “就這樣吧,不要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


    亞瑟點點頭,將基蘭人從奧胖身上提了起來,說道:


    “現在,你是我們的一員了,以後你跟著我混。”


    基蘭呆呆地站著。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為了活命,他做過。


    但這一次卻是他最茫然地一次。


    亞瑟並沒有讓基蘭在那裏演樹演太久,一個利落地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說道:


    “去把這些人的馬收攏一下,然後再去把這些屍體也都抗迴來放在馬背上,記得把槍也帶上,然後留一匹好馬給我,你一會兒騎我的馬。”


    哈維爾聽著亞瑟的安排,疑惑地問道:


    “動手之前你說你有個計劃,現在看來,是和這些屍體有關?”


    亞瑟肯定地迴答道:“沒錯,我一會兒和你說。”


    然後兩人幫著基蘭一起將馬,屍體還有武器統統收攏好以後,亞瑟對基蘭說道:


    “好了,現在你自己先迴營地去,我們還有些其他事情,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比如說,我可以逃跑嗎?”


    “沒,沒有的,先生,我不敢的……”基蘭還是有點害怕。


    亞瑟大聲笑著說道:


    “你確實不敢,奧德裏斯克營地的人都死了,就你還活著,你覺得科爾姆會怎麽對你?好了,我們走了,你自己朝著東北方向走,沿著溪流往上穿過蜘蛛峽就能看到營地了,去哪裏等著,有什麽問題你就報名字,亞瑟·摩根。”


    亞瑟一股腦地說完和哈維爾帶著放著屍體的馬匹就離開了。


    留下基蘭一個人和亞瑟的馬蘿卜站在原地愣愣地發呆。


    基蘭沒有發呆太久,四周傳來的動物叫聲讓他匆匆騎上了馬,他按著亞瑟的指示朝著犁刀村營地而去。


    ……


    當基蘭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冒著煙的廢棄村莊,心裏想著,應該就是這裏了。


    不知道為什麽,從這裏望過去他沒有看到有人在的樣子。


    等到基蘭進入村子,他隻能看到馬匹和篷車,卻沒有一個人影,還沒等基蘭開口詢問是否有人的時候,道路兩邊的木屋就推門而出了好幾個拿著槍的女人,她們用槍指著基蘭,沒有直接開槍隻是因為認出了基蘭騎著的馬是亞瑟的。


    “不要開槍!亞……亞瑟·摩根!是他讓我來的!”


    基蘭高舉著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讓基蘭騎自己的馬就是因為亞瑟考慮到了基蘭作為一個陌生人,突然獨自出現在營地可能會麵臨這種情況。


    格裏姆肖女士雙手懷抱著一柄散彈獵槍慢慢向基蘭靠近,道:


    “說明你的來意,先生。”


    雙手高舉的基蘭,努力用雙腳控製馬兒不要亂動,他可不想要引起什麽誤會,於是仔細斟酌了一下,才說道:


    “摩根先生和他另一位墨西哥夥伴將我從奧德裏斯克幫的魔爪之下拯救了出來,他表示願意讓我加入你們,他們兩位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就給我指了方向,讓我自己先迴來營地。”


    這個‘從奧德裏斯克幫的魔爪’就說得很好,可以感覺到周圍人的敵意瞬間下降了不少。


    在一旁的大叔滿臉通紅,顯然還沒到晚上就已經喝上了,此時將他手裏的老步槍放下,搖搖晃晃地說道:


    “歡迎歡迎,要不要來一起喝一杯。”


    格裏姆肖女士看到大叔天還沒黑就喝成這幅模樣也是見怪不怪了,雖然根據基蘭所說的,她基本上就可以相信他了,但是出於謹慎的考慮,她依然沒有把槍放下,而是客氣地詢問道:


    “先生,怎麽稱唿?”


    “基蘭,基蘭·達菲。”


    “好的,達菲先生,既然是摩根先生邀請的你,出於我對他的信任,你可以留下等他,不過此時營地有些不太方便,你得在屋裏獨自等待一會兒,希望你不要介意,等摩根先生他們迴來,確認之後,我會重新對你的到來表示歡迎的。”


    考慮到營地裏現在沒有男人,這樣做確實最穩妥。


    什麽?你說大叔?


    在格裏姆肖女士看來,盡管大叔是幫派裏最年長的成員,但是卻從未對幫派提供過什麽有用的幫助。


    他隻是一個老酒鬼,身邊總有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沒人知道他叫什麽,不論年紀大家都叫他大叔。


    他提著槍更多隻是嚇唬人用,不能算數。


    很快基蘭就被‘請進’了之前阿德勒夫婦的房間,如今夫妻二人已經迴到自己的農場去了,屋子是空置的。


    聽著門在外麵被鎖上,基蘭獨自一人坐在屋裏,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生活將是什麽樣的。


    獨自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於是他開始迴憶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他自小在馬廄裏工作,他還記得他小時候,父親一直夢想著能夠去加利福尼亞,希望能帶著家人一起去那裏種地。


    那時候特也總是這麽期待著。


    但是,霍亂帶走了父親。


    然後,霍亂帶走了母親。


    隻有,自己活下來了。


    在父親和母親死後,他很自然地失去了在馬廄的工作。


    人們不是常說,如果活不下去了,就去當兵嗎。


    至少還能夠混口飯吃,他去了,軍隊的生活如今迴想起來隻能說真的是令人不堪迴首,所以最終,不出意外的,他沒能夠待下去,離開了軍隊。


    再後來,為了活下去,他在酒館認識了幾個朋友,靠著一些小偷小摸的手段短暫地混了一段日子。


    但是,說實話違法的路子對他來說也不順利,幾個朋友先後被殺,最後,又隻剩下了他。


    他還是孤身一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奧德裏斯克幫的人……


    “哈哈哈,迴想起來生活真是從來也沒有給過我什麽選擇呢。”


    基蘭自嘲地笑著,他不期望接下來的生活和在奧德裏斯克幫有什麽不同,他隻是永遠記得母親在臨終前告訴他的話,要活下去,要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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