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為要看到去年世界級奧賽冠軍的照片時。


    很可惜,網上並沒有搜到任何相關照片。


    楊宏光站在原地,盯著手機上查無此信息的空白頁麵,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或許,隻是同名同姓,並不是同一個人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他收好手機,快步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幾分鍾後。


    楊宏光迴到幼兒園專門給他個人安排的獨立辦公室,剛剛放下試卷,他的手機就響了。


    像他這個工作,平時能夠觸到的人,基本都是奧數競技這個圈子的人。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


    剛巧來電顯示,是他在圈內認識的一名競賽訓練老師。


    看清楚來電顯示後,他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一名年輕人的聲音。大大咧咧傳了過來:“楊哥,聽說你最近也在京城?怎麽樣,今天晚上出來喝一個?”


    聽到這個聲音,楊宏光的表情放鬆了幾分,他坐下來,一邊打開剛才收上來的卷子批閱,一遍對電話那頭的人講話:“這幾天忙,喝酒的話,過幾天吧,等我空了,馬上給你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年輕人不高興了,叫嚷著:“楊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喝個酒的時間都沒有,你這可是不給兄弟我麵子啊,我看別等過幾天了,就今天,咱們兄弟倆,喝個不醉不歸!”


    楊宏光笑了一下,將手機放在桌上,打開免提。


    等他攤開試卷,看到最上麵屬於沈小寒的那份滿分試卷後。


    他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兄弟,去年的世界級奧數大賽的冠軍,你關注過沒?”


    “去年的世界級奧數大賽冠軍?”電話那頭的年輕人,不太清楚楊宏光為什麽突然問到這個,但他思考了一秒鍾,還是迴答:“楊哥,你說去年奪冠的那個孩子吧,怎麽了?”


    楊宏光的心跳再次漏跳一拍,迅速說下去:“那孩子,是不是叫沈小寒?你記不記得,他多大了?他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


    電話那頭的青年更加納悶了。


    他迴憶著去年頒獎的畫麵,現在提起來,仍舊有些震撼:“那孩子,確實叫沈小寒,我記得,他也就三歲的模樣,當時那孩子登上頒獎台,全場都轟動了,草,三歲就能獲得世界級奧賽冠軍,那孩子簡直不是人!”


    說到激動初,壓根不需要楊宏光追問,青年自己就說下去了:“當時,比賽結束,歐洲這邊的頂級學府就向那孩子伸出了橄欖枝,不過那孩子當場就拒絕了。”


    “嘖嘖,現在說起來,自從上一次的奧數比賽後,就沒再聽過這個名字了,楊哥,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楊宏光沉默了。


    他盯著麵前那份滿分試卷的名字。


    沈小寒。


    他,真的就是去年獲得世界級奧賽冠軍的孩子麽......


    電話那頭的青年,還在追問:“楊哥?你那邊是不是信號不好,你怎麽不說話了?


    哦對了,楊哥,你剛才還問那孩子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對吧?這我就不清楚了,那孩子,長得太漂亮了,看著像是混血,他到底是什麽什麽品種,咱就不知道了,咱也沒研究過。”


    楊宏光更加沉默了。


    因為,即便過去了一年,沈小寒已經張開了許多,但他那張臉,跟電話裏的這段描述一樣。


    這孩子,五官太好看了。


    確實很像混血。


    電話那頭的青年:“楊哥?”


    楊宏光迴過神來,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現在,壓根不需要什麽照片,他就可以肯定,這座幼兒園內,那個叫沈小寒的孩子,就是去年獲得了世界級奧賽冠軍的孩子。


    他也終於知道,這孩子,為什麽會對參加世界級奧賽,無動於衷了。


    因為。


    他早就已經是世界冠軍了。


    楊宏光苦笑,說實話,他有點不太明白,這孩子既然已經拿過這種級別的榮譽了,為什麽還要參加一個小小的市區舉辦的幼兒奧賽?


    這簡直是大刀砍綠豆,匪夷所思!


    同時。


    他也確定了一件事。


    這次的比賽冠軍,非這位王校長的幼兒園莫屬了!


    他甚至有點懷疑,這位王校長,請他這個隻帶出過世界級奧賽百強選手的指導老師,來這裏教這群孩子,是不是有意羞辱他。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在這次比賽之前,他壓根就不認識這位王校長。


    電話那頭,聽到楊宏光一會歎息,一會發笑的青年,小心翼翼追問:“楊哥,還出來喝酒嗎?”


    楊宏光此刻很鬱悶,他咬牙迴答:“喝!今天晚上,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


    他盯著沈小寒跟賀小天的滿分試卷盯了很久,最後,默默將這兩份試卷放在一邊。


    同時,也收起了想要帶這兩個孩子參加下一節世界級奧賽的想法。


    另一邊。


    迴到幼小銜接班的王大胖,已經控製不住住好奇,準備拉著賀小天跟沈小寒兄弟兩個問話了。


    可惜,上課鈴響了。


    為了避免被老師臭罵,王大胖隻好暫時壓抑下自己內心的好奇,撓撓頭,重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


    小小班,三班。


    沈小年跟小傅禮也已經順利迴到了自己的教室,開始上課了。


    ......


    京城。


    位於郊區的一座醫院之中。


    原本送下沈翩枝,就應該離開的賀厲存,今天倒是沒急著走。


    就在他即將跟著沈翩枝進入實驗室時,沈翩枝的腳步停下了。


    她扭頭看他。


    賀厲存那張可以讓萬千少女瘋狂的冰冷麵孔,剛好也朝著她看了過來,他揚了揚眉:“怎麽了?”


    “......沒,你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你迴去吧。”沈翩枝似乎不肯再前進一步,她目光倔強地盯著賀厲存,等他離開。


    賀厲存嘴角上揚,說下去:“我想起來,今天好像不是特別忙,走吧,我送你去實驗室。”


    沈翩枝:“......”


    “怎麽不走?”賀厲存好笑盯著她,雙手抄進褲口袋裏,腳步也跟著停下了:“還是說,實驗室裏藏了人,怕我知道?”


    沈翩枝:“......”


    賀厲存還真猜對了。


    就是因為藏了人,她才希望他趕緊離開。


    今天這人不知道怎麽了,怎麽偏偏就挑中今天,非要跟她一起進實驗室。


    猶豫了片刻。


    沈翩枝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咬了下嘴唇,眼底的猶豫之色已經恢複平靜:“沒,既然你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重新抬步,帶著賀厲存進入了麵前的實驗室。


    穿過實驗室設置的層層防護門。


    位於實驗室中心的位置。


    一批屬於總部之中特殊部門的研究人員,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許組長,今天到底要見誰啊,怎麽這麽神秘?”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關心,那個神秘人物到底什麽時候出現,許組長,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現在,我們已經在這裏等候了整整十分鍾了。”


    同樣穿著防護服,戴著防護麵罩的許白焰,笑了一下:“不要急,相信我,今天要見的這位,絕對不會浪費你們等待的這十分鍾的。”


    他的話落下。


    實驗室的鏈接外部的門開了。


    許白焰微笑起來:“有人來了。”


    他這句話落下。


    眾人的目光,也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隨著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眾人的脊背瞬間緊繃了起來。


    這、這不是賀帥嗎?!


    在看到賀厲存的身影後,大家所有的抱怨全部消失不見了。


    在賀帥麵前抱怨,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然而。


    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太相符的是。


    賀帥,似乎並不知道他們在這裏?


    賀厲存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許白焰的身上,那雙黑色的瞳孔中,有不明的情緒翻滾:“你有什麽要解釋的麽。”


    他早就提醒過許白焰,不要接近沈翩枝。


    但他一次次忤逆他的意願。


    顯然。


    他不高興了。


    “是我請許先生來的。”沈翩枝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擋在賀厲存與許白焰之間,說下去:“這次的實驗,我需要許先生幫我。”


    實驗室中。


    一群科研出身的成員已經嚇得都不敢出聲了。


    他們一個個驚恐地盯著沈翩枝的方向。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賀帥麵前,這種語氣說話。


    這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就在大家以為接下來要發生恐怖畫麵時,賀厲存身上的冷意卻收斂了。


    他們眼中至高無上存在的賀帥,竟然乖乖在一個女人麵前收迴了所有鋒芒!


    這一幕,比剛才看到沈翩枝提許白焰出頭,更加令他們震驚!


    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他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


    賀厲存再次開口了,隻不過,這次賀厲存開口,語氣之中不再像剛才那般冰冷,他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既然我夫人替你說話,這件事,就算了。”


    話落,他的目光在實驗中內的一群人身上掃過。


    所有被他目光掃過的成員,心頭全部都籠罩上了一層恐怖的陰霾,他們不自覺地垂下眼皮,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賀厲存的目光,重新落迴許白焰身上:“許組長,請你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話問你。”


    沈翩枝擔心賀厲存會為難許白焰,下意識想阻止。


    賀厲存低頭看她,聲音也放柔和不少:“夫人放心,我說過,這件事算了,就不會為難他,我說話,還是算數的。”


    這次,許白焰也微笑開口了:“沈教授,我稍後迴來。”


    看著沈翩枝點頭,賀厲存臉上明顯浮現一抹不悅。


    他宣誓主權似的摟過沈翩枝的腰,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口:“夫人,我改變主意了,中午過來接你吃飯,中午想吃什麽?”


    忽然就變成電燈泡的許白焰,跟周圍一眾成員:“……”


    許白焰還好。


    周圍這群從沒見過這陣仗的科研人員都看傻了……他們那個冷酷無情的賀帥,私下在喜歡的人麵前,竟然也會戀愛腦麽?


    不對……他們賀帥,竟然真的有喜歡的人……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百聞不如一見。


    即便他們聽過無數版本有關賀帥跟賀帥夫人的傳聞,都不如這次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當事人賀厲存,卻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些目光,自然地摟著沈翩枝的腰,等著她迴答。


    沈翩枝的臉皮沒這麽厚,被一群人盯著,她的臉有些發燙。


    還好戴著防護麵罩,不至於被人看清楚。


    她麵上努力保持著鎮定自若,推開賀厲存的手:“不急,中午再說。”


    賀厲存停頓了一下,目光盯著她:“好。”


    他重新抬頭,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許白焰的身上:“走吧許組長。”


    許白焰點頭,跟上。


    實驗室內。


    因為賀厲存跟許白焰暫時離開,實驗室內隻剩下一群麵麵相覷的科研人員,跟沈翩枝。


    空氣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這些做科研的人,很少會接觸外人,因此,作為合格的社恐,沒了許白焰鎮場,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跟沈翩枝交流。


    沈翩枝倒是先一步開口了:“相信許先生已經將這次的實驗內容告知大家了,大家擅長什麽領域的內容,可以先跟我匯報,我再一一給大家分配任務。”


    眾人沉默了。


    因為,在這之前,許白焰壓根什麽都沒跟他們說。


    要做什麽實驗,他們還真不知道。


    察覺到大家的表情變化,沈翩枝也沉默了。


    嗯?


    看樣子,許白焰並沒有事先跟大家講,這次的實驗內容?


    這種沉默,大概維持了兩秒鍾。


    沈翩枝再次開口了。


    她將這次的實驗內容公布出去之後,這群許白焰組織起來的科研人員,表情更加沉默了。


    這項研究,他們之前也曾參與過。


    那時,他們還是新人,跟著組織裏的前輩們一起參與了這項研究。


    可以,最終研究還是以失敗告終了。


    他們質疑地盯著沈翩枝。


    他們信任賀帥,並不代表他們會信任賀帥的夫人。


    尤其這女人之前還在總部之中掀起過波瀾。


    這女人,貌似就是那個靠著賀帥這棵大樹,走後門進入總部的家夥。


    作為一群憑借實力進入總部的人,他們打心眼裏瞧不起這種走後門的人。


    像是察覺到了大家的心理變化。


    沈翩枝再次開口了:“可能大家還不了解我,那就請允許我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沒有藏著掖著。


    為了最短時間取得所有人的信任。


    沈翩枝將自己獲得的所有榮譽,全部說了一遍。


    聽到她提到,她就是那位傳聞中破譯了基因密碼的沈教授後,一群科研人員的表情,終於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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