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喬萬新傻眼了,怎麽就大少奶奶變二少奶奶?


    但是現在在黎家的地盤上,隔牆有耳,他不好多問。隻能關心事情本身的發展,和隱晦地表示下不滿,迴頭等到迴門,再好好細問一番。


    所以,房間裏,兩人的對話就變成如下:


    喬父:“書媛,這到底怎麽迴事?這不是你和少帥的婚禮麽?怎麽就變成二少了?”


    昭顏(小女兒家的害羞):“爹,我不喜歡冷冰冰的少帥,倒是二少,對我非常體貼,也很溫柔。接親是他,一路陪著我說話的也是他,換成他不行麽?”


    喬父氣急,還得強忍著怒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努力裝出一副為女操碎心的好父親模樣:“書媛,你糊塗啊!少帥手握兵權,以後是要繼承西南軍的,那二少黎耀廷,就是個花花公子,平日裏出入的也都是些賭坊煙花之地,這兩人哪有什麽可比性。”


    “還有,少帥是原配所出,二少是二房所出……哎,你怎麽不明白呢!”


    昭顏哪裏不明白,她明白的很。


    這要擱在早些時候,就是嫡子和庶子的區別,身份上不可同日而語。喬萬新自然就覺得,她放著原配所出的嫡長子不嫁,偏要嫁給小妾所生的庶子,這是給他女兒“喬書媛”這個身份抹黑了。


    這不,今日過後,怕是整個西南地區,都會知道首富喬萬新唯一的女兒,有眼無珠,不嫁黎年輕有為的黎少帥,非嫁大帥府那位劣跡斑斑的庶子,這讓他的老臉往哪擱。


    但,那跟她有什麽關係?


    這婚事名義上是喬書媛的,可不是許願人曾繁初的。既然把無辜的許願人拉進來填坑,那後果自然也得一並承擔了。


    昭顏神情落寞:“可是爹,少帥他再好,他不喜歡我啊!他厭惡這門親事,大婚之日,為了不親自上門接親,謊稱軍營有事,花轎到了大帥府門口,他也遲遲不來踢轎門,這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喬家沒臉麽?我喬家好歹是重京城首富,爹,你在商界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怎麽可以這麽輕賤你。”


    “爹,如果我嫁給他,以後這種讓我們喬家沒臉的事,必然不會少,女兒受點委屈也就罷了,但是,您和我娘跟著受委屈,是我萬萬不能接受的!”


    喬萬新努力想從對方小臉上看出些異樣來,可惜,除了一派真情實意,還真沒有別的,女孩滿心滿眼裏念著的都是他和喬母。


    那一瞬間,他略微有些心虛,撇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二少好啊,二少單純,對女兒敬重有加,女兒很是中意。”昭顏衝他眨了眨眼,特地在“單純”一詞上加重了些語氣,喬萬新似乎有所領悟。


    木已成舟,最終,喬萬新也隻得裝作拗不過她,父女倆又說了些體己的話,才離開大帥府。


    喬萬新剛離開,就有人把房間裏的動靜告訴給了黎大帥。


    黎璋還是不相信,喬家留洋迴來的閨女,能一眼相中老二,而放棄老大。所以,喬萬新一來,他就命人將他帶到了早就布置好的房間,偷聽他父女倆說話。


    沒想到,這喬家的閨女氣性真是不小。


    自家大兒子那一手直接把人給惹毛了,留洋迴來的,又是家裏嬌寵著長大的,多少有些脾氣,心中本就不悅。喬書媛又極為孝順,不忍喬家父母再受委屈。這不,寧願嫁老二,也不嫁給老大。


    不過話說迴來,他家老二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至少在哄女人方麵,要比老大強上不少,瞧瞧“麗都”那些小妞們,哪個不是二少長二少短的,被哄得花枝亂顫。


    就連他這個老父親,明知道他什麽德行,還被二房母子哄得開心得不行,把府裏的生意交給他打理,如今虧得都快吃鹹菜度日了。


    想起這苦逼的日子,黎大帥立刻來了精神,當務之急是趕緊讓喬家先拿點錢出來花花才是正事。


    這喬萬新也是真的疼女兒,今天喬書媛從轎中出來的瞬間,他的目光就被她胸前佩戴的金鑲玉給吸引住了,虧他見多識廣,竟沒見過這麽大的金鑲玉,品相還這麽好!


    還有她那金色的鳳冠,應該是純金打造的吧,精雕細琢,可謂巧奪天工,中間還鑲嵌了碩大的寶石,光彩奪目,簡直美不勝收。


    他還算收的住些,但二姨太那眼神恨不得就黏在人家身上了。


    黎大帥無比自豪自己有遠見,竟然能想出這麽個主意,把喬家的金疙瘩給娶進門,那他黎家、他西南軍還愁什麽軍餉。


    而此刻的新房內。


    由於誰也沒想過還能鬧出這麽一出烏龍來,臨時換新郎!


    少帥房間的布置肯定用不上了,得趕緊布置二少的房間。這不,臨時布置的,雖說不得多精細,但好在如今當家的是二姨太,底下的下人們不敢懈怠,該有的大紅蠟燭,龍鳳呈祥被套什麽的,應有盡有。


    黎耀廷踏進新房,看見把他家攪得一團糟的罪魁禍首,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自己的貼身丫鬟綠柳卸妝呢。


    見到來人,綠柳立馬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看向二少爺。


    黎耀廷素來憐香惜玉,而眼前這位新娘又不是他想娶的,自然沒什麽好氣:“綠柳,你先下去,我有話對……她說。”


    等到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時,黎耀廷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就是質問,“是大哥不想娶你,你不能一時賭氣就嫁給我吧?你看我哪裏比得上大哥,大哥已經能獨當一麵,而我還得靠著家裏的庇蔭;大哥潔身自好,而我最喜歡混的就是煙花之地,你去打聽打聽,我的好妹妹遍布重京城;還有還有……別看偌大的大帥府威風氣派得很,其實,早就入不敷出了,都是拜我所賜,我做哪行,哪行就血虧,大帥府上下就等著你嫁進來扶貧……”


    說的他嘴巴都幹了,對麵的人絲毫不為所動。


    許久,那人站起身,轉過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完了麽?”


    “還沒。”


    “那你出去說,記得把門帶上,我累了,需要休息。”昭顏轉身往內室走去。


    “等等,你這是什麽態度,這可是我的房間,要走也是你走,我——”黎耀廷慶幸,還好,卡著一隻腳在門內,得意洋洋睨了她一眼,你關不上。


    下一刻,一聲哀嚎響徹大帥府上空,最後被下人們攙扶著出了房間,房門總算是關上了。


    二姨太被攙扶著氣勢洶洶過來,找喬書媛算賬的時候,後者剛把頭上的裝飾卸下,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的一個大金鐲子就遞了過去,“媽,這個鐲子有點沉,我帶不習慣,顏色也太過招搖,我不太喜歡,你戴著試試,喜不喜歡?”


    二姨太不過是分神了一小會,手腕上就多了個大金鐲子,感受感受這分量,沉甸甸的,看得她眼都直了。


    雖說她跟著大帥這些年,見過不少好東西,但是,最近幾年,戰事吃緊,自家那個敗家玩意又不爭氣,要不是她把體己的錢偷偷貼給他,這虧損的數字還得更大,害得她的日子也苦了不少。


    如今,見到這麽粗的大金鐲子,說不稀罕是假的。


    “這……這不合適吧?”二姨太訕訕,但眼珠子已然黏在了金鐲子上。


    昭顏自顧自地抬起她的手腕,觀賞了會,滿意地點點頭,稱讚道:“我年紀小,壓不住這貴氣,媽就不一樣了,這膚色,這氣勢,交相輝映,相稱得很。”


    “真,真這麽好?”


    “不信您問問身邊伺候的人。”


    接收到二姨太詢問的目光,身邊的大丫頭紫桐立刻點頭,連連誇讚,把二姨太高興的有點摸不著北。


    這時,昭顏又從梳妝盒中拿出一支雕花嵌玉的金釵來,小心翼翼地插進了二姨太的發髻之中,點頭道:“我就說,媽的頭上好像缺了點東西,這麽看,湊成一套才好看。”


    “是,是麽?真的好看?”二姨太受寵若驚,這大金鐲子就價格不菲,再加上這個鑲玉的金釵……她眼底都亮了。


    昭顏溫柔地點點頭。


    “哦,對了,書媛啊,我怎麽聽說,你剛才關門,把耀廷的腿給夾腫了?”二姨太差點忘了此番前來的目的。


    “二少是這麽跟您說的?”昭顏的笑容漸漸消散,低語道,“他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二姨太心說,這小丫頭委屈的模樣,該不是耀廷那臭小子又犯了什麽渾,惹了人家不高興,才這樣的吧?


    “二少說,他婚後要留戀煙花之地,還讓我打聽打聽他在重京城,究竟有幾個好妹妹。他說他壓根不是做生意的料,大帥府外頭的生意都快讓他敗光了,他還說——”


    “停!”二姨太聽不下去了,這渾話確實是那臭小子能說出來的,而且,是大實話。但這麽明晃晃地說出來,這臭小子想幹嘛?喬家丫頭,被他騙到手,就不裝了?


    說實話,二姨太打心底認為,喬家這丫頭涉世未深,就是被自家臭小子花言巧語給拐來了。


    摸著自己手腕上的大金鐲子,二姨太寬慰道:“書媛啊,你是個好孩子,耀廷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盡管跟媽說,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不過啊,不是我這做媽的偏袒兒子,耀廷雖說沒什麽大本事,但是心思不壞,你跟他慢慢相處就知道了。”


    “可是他說他那些紅顏知己……”


    “那都是婚前的事了,婚後你放心!你既然叫我聲媽,由媽去處理,保管不影響你們夫妻感情。”二姨太握著對方的手,慈眉善目道。


    昭顏感激道:“謝謝媽。”


    “嗯嗯,小兩口過日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哪有一點架都不吵的,媽這次來也不是興師問罪的,主要是看看,你有沒有受委屈,要是耀廷敢讓你受委屈,我第一個不依。”


    “那我一會去把二少叫迴房間。”


    “怎麽還二少呢?該叫耀廷了。”


    “嗯,那我一會去把耀廷叫迴房間。”


    “這才對嘛,家和萬事興,你就給他個台階下。”二姨太滿意地點點頭。


    二姨太在對方眼含崇拜、感激之中飄飄然,發現自己形象都高大了不少。對付臭小子,還得她來!小丫頭管什麽用,隻知道拈酸吃醋。


    二姨太來時怒氣衝衝,迴時滿臉喜色,趕緊去大帥那獻殷勤去了——這兒媳婦娶得好!娶得妙!眼光好不說,出手更是闊綽!


    一想到喬家還給她備了好幾大箱的嫁妝時,二姨太喜不勝收。她和大帥一高興,就滾了床單,早把親兒子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黎耀廷在偏廳等的都快睡著了,也沒等來去替他撐腰的親媽,反倒是碰到了剛要出門的黎榮廷。


    “大哥,這麽晚還出門啊……”對於這位大哥,他很怵他。當初大媽死的時候,大哥從戰場上迴來,遷怒於他,二話不說拎起他,把他打了個半死,他至今還記得那鐵一般的拳頭砸在身上的痛感,不由得哆嗦了下。m..


    黎榮廷瞥了眼那人,“嗬……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扮豬吃老虎啊,平日裏窩窩囊囊的,沒想到還能幹出搶親的大事來,你真是好樣的。”


    黎耀廷一聽就知道他大哥誤解了,急忙解釋,“不是,大哥,我沒有!我哪敢……我怎麽有膽搶你的女人,你知道的,我這人就是嘴賤,嘴上花而已……”


    “嗬……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也不想娶她,你想娶就娶吧。”黎榮廷輕蔑一笑,大步離開。


    “哎,大哥,大哥……你聽我說……嘶……”黎耀廷想攔住他,一時忘了腿上的傷勢,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昭顏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家夥抱著受傷的右腿,自個玩著金雞獨立呢,模樣尤其可笑。


    1105扶額:【這人看起來有點蠢。】


    昭顏徑自向他走過去。


    “怎麽是你?喂,喂,你想幹嘛?”黎耀廷連連後退,無奈右腳不給力,沒蹦躂兩步,就被昭顏給抓住了後衣領,拽著就往迴走。


    這力道!果然不是他錯覺,嚇死個人!他一大老爺們隻有被拽著走的份。


    “夜深了,媽讓我喊你迴屋睡覺。”


    黎耀廷瞪大眼睛:??


    大小姐這麽生猛的麽?這是要洞房?


    昭顏不跟他多廢話,連拖帶拽,將人拖進屋,沿路被幾個還未休息的侍從看到,大家裝聾作啞,捂著嘴偷樂。


    這二少二少夫人感情真是好,剛成婚,就打情罵俏的,二少還真是寵著二少夫人,任由二少夫人這樣那樣擺布。


    殊不知,黎耀廷是真的掙脫不開禁錮,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抓的死死的。這麽丟臉的事,他怎麽有臉說,又說給誰聽。


    難不成他最近腎虛成這樣,連個女人都擺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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