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蔣翩枝有些茫然,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有點看不懂:“小年跟小寒,怎麽了嗎?”


    賀厲存垂下眼皮,眼神暗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禮物早就準備好了。”


    蔣翩枝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揚起笑容,她靠近他,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口:“知道了。”


    賀厲存楞了一下,摸了摸被親吻過的臉頰,盯著她臉上的笑容,他的眼底也浮現出笑容:“吃早餐嗎?我做了早餐,味道應該還不錯。”


    蔣翩枝略有一點驚訝,盯著他認真的表情,她像是是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笑容擴大:“看樣子,確實進步了,這次沒把廚房燒掉。”


    之前。


    在海城時,他提出做飯,差點把她家的廚房燒掉。


    這件事,到現在她都記憶猶新。


    賀厲存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再不吃,早餐就涼了,走吧,下樓。”


    蔣翩枝會心一笑,沒有戳穿他的小心思,點點頭:“好。”


    一樓。


    用餐區。


    賀厲存準備的愛心早餐,是一枚心形的煎蛋,還有一碗粥,一碟精致的小籠包。


    她詫異看向他:“都是你做的?”


    賀厲存臉不紅心不跳:“隻有煎蛋是我煎的。”


    蔣翩枝:“?”


    盯了麵前的男人一會,蔣翩枝噗嗤一聲,笑起來。


    剛才,她還真以為,這男人會做飯了。


    原來,隻有煎蛋是她做的。


    賀厲存麵不改色拉開凳子,讓她坐下,介紹道:“煎蛋是有學問的,溏心蛋跟全熟蛋的時間不一樣,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知道了,我們賀先生最厲害了。”蔣翩枝臉上的笑意不減,順著他的意誇他:“我們賀先生煎的蛋,肯定是天下第一好吃。”


    她眨眨眼,目光從那枚愛心形狀的煎蛋上抬起來,看向他。


    她以為。


    他至少會有一丟丟的不好意思。


    結果,在他臉上,她非但沒有看到一丟丟的不好意思,反而是看到他眼底浮現出一抹明顯的驕傲之色。


    蔣翩枝臉上的笑容更濃鬱了。


    她原來都不知道,有時候,賀厲存,還挺可愛的。


    比如現在。


    被誇過的賀厲存,故作矜持望著她,明明他眼底的期待都要溢出來了:“嚐嚐看,這是七分熟的溏心蛋,應該剛剛好。”


    “好,我試試看。”蔣翩枝非常給麵子地夾起煎蛋,咬了一口。


    然後。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這口煎蛋裏,明顯有不少碎掉地雞蛋殼。


    “怎麽樣?好吃嗎?”賀厲存眼底的期待已經藏不住了,恨不得她馬上就開口表揚他。


    蔣翩枝默默將這口雞蛋殼的煎蛋吞下去,然後豎起大拇指:“非常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煎蛋!”


    賀厲存狐疑盯著她:“沒騙我?”


    蔣翩枝點頭:“沒騙你。”


    賀厲存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滿意足了:“好,以後天天給你煎。”


    蔣翩枝差點被這句話嗆到,她咳嗽了一聲,迅速拿起桌上的水,大口大口喝了好幾口,才勉強將食管裏堵著地雞蛋黃衝下去。


    賀厲存此刻對自己的廚藝已經十分自信了,他淡定地拍著她的後背:“不用這麽著急,我剛才還煎了一鍋雞蛋,你喜歡的話,都是你的。”


    蔣翩枝:“?!”


    這次,輪到蔣翩枝轉移話題了,她戰術性又喝了幾口水:“你幾點迴總部?這麽多天沒去工作,不會有問題嗎?”


    “不急,總部那邊給我放了長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太忙。”賀厲存貼心地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殘渣:“我去給你拿煎蛋。”


    蔣翩枝眼皮顫了顫,下意識拉住他的衣服“不,不用”


    賀厲存扭頭看她:“?”


    她迅速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傳承了賀厲存臉不紅心不跳的表情,說下去:“我妊娠反應有點嚴重,吃太多,胃裏不舒服。”


    用餐區內,安靜下來。


    他盯了她一會,才鬆口:“好。”


    蔣翩枝也跟著悄悄鬆了一口氣。


    吃飯時,蔣翩枝翻看著手機裏的內容。


    有關師哥的消息,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打開他的空間,裏麵依舊沒有一條信息。


    蔣翩枝的眼神暗了暗,默默從謝斐的空間內退了出來。


    吃過早餐。


    三小隻也已經起床了。


    今天是周六,三小隻不用迴幼兒園上課。


    用餐區。


    聽說今天的煎蛋是爹地煎的,小年特別興奮,夾起煎蛋咬了一大口。


    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賀厲存頗為自信地拿過一杯水,遞給小年:“好吃的話,還有多的,我讓人給你重新熱一下。”


    小年皺著小臉,將剛才吃到嘴巴裏的煎蛋吐出來了。


    裏麵還有明顯的雞蛋殼。


    小年委屈巴巴抬頭:“爹地為什麽要給年年吃蛋殼,是不是年年惹爹地生氣啦……”


    賀厲存的神色頓了一下。


    他夾起一塊完整的煎蛋,咬了一口。


    然後。


    他一句話沒說,默默將煎蛋吐掉了。


    他抬頭,目光幽怨地看向翩枝:“你剛才吃的那隻煎蛋,是不是也有蛋殼。”


    蔣翩枝忍著笑意:“還好,不算多,勉強可以吃下去,就當補鈣了。”


    賀厲存:“……”


    他第二次下廚,再次宣布失敗。


    一早。


    厲園內。


    外賣員就陸續將定製的蛋糕送來了。


    所有蛋糕都是雙份。


    是小寒跟年年的蛋糕。


    長輩們並沒有因為小寒跟年年同一天過生日,就給兩個孩子合買一個,而是兩個孩子一人一個蛋糕。


    主打一個公平公正。


    之前小天過生日時,長輩們已經給小寒跟小年提前送過禮物了,因此,今天隻有蛋糕。


    盯著大廳內堆積起來的蛋糕禮盒,小年一個一個數著,她眼睛亮晶晶地,欣喜表示:“媽咪,年年跟哥哥一共收到了十二隻蛋糕!年年要向小天哥哥學習,分給大家一起吃!”


    小寒對蛋糕本來就沒那麽熱衷,他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妹妹的提議。


    由於這次的蛋糕都是雙份,比上一次小天過生日時,蛋糕更多。


    厲園內的所有工作人員沒人都分到了一大塊蛋糕。


    幾名年輕一點的女傭,吃蛋糕吃得開心,一時說話也失去了分寸,其中一名女傭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蔣小姐,小少爺跟小小姐怎麽不是同一天生日啊?他們難道不是三胞胎嘛?”


    這句話一出。


    賀厲存的眉即刻皺了起來,表情不悅地看向這名女傭。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女傭,臉色即刻蒼白了。


    她端著蛋糕的手,都有些不穩,差點把蛋糕摔在地上。


    ……


    ……


    ……


    ……


    一直照顧三小隻飲食起居的李媽也皺起眉,她知道,這三個孩子出生時,蔣小姐受了很大的苦。


    這件事,幾乎相當於蔣小姐的禁忌。


    李媽放下手中的蛋糕,盯著剛才說錯話的那名女傭:“你去看看洗衣房的衣服洗完沒有,一會晾上。”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女傭趕緊點頭,就準備去洗衣房收拾衣服。


    蔣翩枝微笑著,叫住了這名女傭:“沒關係,吃完蛋糕,再去也不遲。”


    以前,她或許介意別人提起她的傷疤。


    現在,對她來說,過去的,就真的過去了。


    她像是迴想起了當年的往事,微微笑了一下,垂眸看向小天:“在我當年還是沈家大小姐的時候,意外早產了,小天就是那個時候,意外早產生下來的。”


    女傭好奇睜大眼睛:“那,小寒少爺跟小年小姐為什麽會延遲這麽多天才出生啊?”


    一旁的賀厲存已經全身緊繃了。


    他直勾勾盯著蔣翩枝的方向,等她繼續說下去。


    一旁的李媽皺著眉,語氣已經不太好了,打斷女傭的問話:“小菊!”


    迴過神的小菊,意識到自己問的太多了,趕緊站起身,低頭道歉:“對不起,蔣小姐,小菊剛才說錯話了,請蔣小姐責罰。”


    “不礙事,這也算不上什麽不能說的話題。”蔣翩枝笑了一下,科普道:“其實,像我這種三胞胎不是同一天出生的情況,並不稀奇,目前記錄在冊的例子,還有很多,這跟孕婦的身體因素,外界的刺激因素,都有關係。”


    這是她第一次談起這些。


    三個孩子不是同一天出生,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疑惑。


    不過,有時候,人類的身體就是如此神奇。


    總會出現一些讓普通人覺得新奇的事情。


    人類,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認知中,實現文明跨越。


    小年眨眨眼,對這件事,她並不覺得好奇,比起她跟哥哥為什麽不是同一天出生這件事,她更在意的,還是手上的巧克力蛋糕,真的好好吃哦!


    吃完這一塊,她還要吃一塊最愛的草莓蛋糕!


    一想到有這麽多蛋糕可以吃,她就覺得好幸福!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安靜中。


    賀厲存卻渾身都僵住了。


    他愣愣盯著蔣翩枝的方向,艱難開口:“……你說,他們是,三胞胎麽。”


    聽到問話。


    蔣翩枝楞了一下,她好笑地盯著賀厲存的表情:“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燒了?”


    她伸手,去摸賀厲存的額頭。


    這家夥今天怎麽了,怎麽說胡話了。


    三個孩子是三胞胎的事,不是人盡皆知了麽?


    他怎麽……


    她覺得好笑,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手剛伸出去,就被賀厲存緊緊握住了。


    她有點詫異了,仔細望著賀厲存的表情,他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


    蔣翩枝茫然望著他:“你,一直都不知道他們是三胞胎嗎?”


    賀厲存的眼睛已經一片赤紅了,嗓音也嘶啞了:“我查到,當年,你在海外生產時,雙胞胎中的女嬰已經……”


    提到這個。


    蔣翩枝啞然失笑,她點點頭,目光落在還在專心致誌吃蛋糕小年的身上,表情有些心疼:“你調查的信息沒錯,不過,當年,年年確實是被醫院宣布搶救無效死亡了。”


    正在吃蛋糕的小年抬起頭,咦,媽咪在說什麽呀?


    她這不是好好地嘛?


    蔣翩枝地眼皮垂下去,不敢跟賀厲存的眼神碰觸:“是我師傅救了小年。”


    她的師傅,想要賀厲存地名。


    同時,她也沒辦法否認,她的師傅,救了小年。


    如果沒有師傅。


    不會有今天的她,更不會有今天的小年。


    賀厲存緊緊抿著唇,不再問話。


    他的目光移動到還一臉茫然的小年身上。


    這一刻。


    他總算知道,這個孩子的輪廓像誰了。


    小年的眉眼遺傳了翩枝,可她的輪廓卻像他。


    他之前一直都覺得,這孩子有點笨,不像他,也不像她。


    現在。


    他突然就明白了。


    這孩子的心性,隔代遺傳了林芸。


    賀厲存赤紅著眼睛,蹲下身,衝著小年伸出手:“小年,過來。”


    小年更加茫然了,她乖乖將蛋糕放下,走到賀厲存的懷裏,她伸出小手,擦了擦賀厲存眼角的淚:“爹地,你哭了。”


    “嗯,爹地高興。”賀厲存嘴角上揚起來,仔細端詳著這孩子的小臉:“長得像我。”


    小年皺眉歪了歪腦袋,小手學著媽咪的模樣,摸向賀厲存的額頭:“爹地是不是病了,怎麽總說怪話?年年是爹地的女兒,當然像爹地啦。”


    賀厲存臉上的笑容擴大,捏著小年肉唿唿的臉,越看越喜歡:“嗯,爹地是病了,竟然這麽久才發現……”


    以前,他覺得,這孩子哭起來,冒鼻涕泡的樣子,有點兒醜,不像他們賀家的孩子,都不哭也不鬧。


    現在。


    他卻覺得,小年哭起來,也很可愛。


    賀厲存笑著將她的小臉揉圓捏扁:“哭一個,給爹地看看好不好。”


    小年小小的腦袋裏,升起大大的問號,她抬頭,求救地看向蔣翩枝:“媽咪,爹地好奇怪呀,年年害怕……”


    當天下午。


    沈翩枝帶小寒去實驗室觀看進化實驗的全過程來給他慶生時。


    另一邊。


    賀厲存把小年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在總部每一間辦公室都轉了一圈,並告訴每個工作人員,這是他的女兒。


    他賀厲存的親生女兒。


    整個總部的員工們,都不由得一頭霧水。


    他們賀帥怎麽了?


    小小姐是賀帥女兒的事,大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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