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愁眉不展搖頭:“一直沒有。”


    什麽?!!


    林爺嚇壞了,震怒:“你們是怎麽照顧他的?!幾個晚上沒睡了——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助理顫顫巍巍:“清少他——他一直沒睡。昨天開始發燒的時候,昏迷了兩個多小時。後來一直坐在窗邊,除了吃藥喝水,幾乎什麽都沒吃。”


    林夫人聽罷,嚇得差點兒站不穩。


    林爺心疼得不行,卻又不好發作。


    “快……快!麻利讓醫生過來,往他的吊瓶裏加一些讓他安睡的藥!快啊!”


    助理慌裏慌張點頭,奔跑開去。


    幾分鍾後,林清之被攙扶睡在床上,一動不動沉睡著。


    一旁的林夫人低低抽泣。


    “還說你天天守在這邊……你就是這麽照顧兒子的?他都差點兒崩潰了……你壓根還不知情!”


    林爺欲言又止,最終化成長長的歎氣。


    “兒子打小就不用我們操心一丁半點。我習慣性以為他不用我擔心,並沒有放在心上。是我大意疏忽……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敢拿主意!真是!差點兒耽誤了!唉……阿崇生死不明,阿清他心裏上承受不來啊。”


    林夫人心疼得直搖頭:“這兩個苦命的娃……可千萬不能有事……”


    “別哭了。”林爺安撫老伴,低聲:“隻要好好睡一覺,阿清就沒事了。隻要阿崇醒來,他立刻就能生龍活虎。”


    林夫人依偎在老伴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


    “阿崇如果出事,這孩子還不知道要怎麽折磨自己……他爸,我是真心害怕啊。”


    林爺輕拍老伴的肩膀,安撫:“別哭,別哭。走,咱們看看阿崇去。”


    兩人互相攙扶著,一步步往東邊走去。


    電梯往上,“叮”一聲緩緩打開。


    林爺攙著老伴走出來,還沒站穩,便看到休息室裏頭飛竄出幾個身影,走廊處也有好幾個飛奔匆匆的白衣身影。


    “這是——?”林爺有些茫然。


    林夫人又被嚇了一跳,驚慌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事了?啊?阿崇——是不是阿崇?”


    “別亂說。”林爺慌忙抱住老伴,示意後來跟上的助理,“快!麻利去問問!快去!”


    就在這時,一個健碩高大的身影從icu病房狂奔而至,一邊跑一邊大聲歡唿:“醒了!醒了!老三醒了!”


    林爺和老伴懵了兩三秒,對視一眼後,都一致驚喜笑開了!


    ——太好了!


    ……


    夜色深沉,繁忙了一天的醫院歸於寧靜,除了點點燈光外,一切都很安靜。


    盡管如此,樂嗬狂喜了大半天的眾人仍沒法保持安靜,一個個喜笑顏開,滿臉喜慶。


    “我就說嘛!等阿崇恢複醒來,剛好可以迴家過大年!”


    “是啊是啊!媽說他醒來的時候,眼睛看著很清明,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跟她說什麽。”


    “腦袋清醒,眼睛才能清明!你看!這是他今天的身體數據,簡直——跟正常人差不多啊!”


    “衡舅也說不可思議,短短一兩天而已,數據變動這麽大!他說不亞於奇跡!”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聲比一聲高,差點兒掀翻天花板!


    程天源按了按耳朵,無奈輕笑。


    “行了行了,都別嚷嚷了。快十一點了,該迴去睡覺的睡覺,明天該忙的還得去忙。阿崇這邊有我和你們媽就行了,都迴去吧。”


    “別!”程煥然搖頭:“老二和小虎子他們迴去就行,我還想繼續住這邊。指不定我明天下班的時候,阿崇碰巧醒來,到時我還能跟他嘮幾句。”


    “對!”鄭多多不住點頭:“我也這麽想。源哥,他們拖家帶口要照應,自然是得迴去。我就不一樣了。我一個單身狗睡哪兒不是睡。反正這邊環境不錯,有得吃有得住,我在這邊陪你和淩姐也挺好的。最關鍵是我上下班也近得很——方便啊!”


    薛揚卻舍不得弟弟,道:“我不迴!今晚我已經跟瀟瀟說過了,我要留在這邊。瀟瀟聽說阿崇醒了,高興得不得了,還特意帶幾個孩子出去慶祝。孩子們都玩累了,迴家馬上就倒頭大睡。我犯不著迴去陪孩子,就留下陪你們吧。”


    “我也不用迴。”小虎子聳聳肩:“兩個臭小子玩得忒累,洗完澡就唿唿大睡。明天一早老陳送他們去上學就行,犯不著我陪著。他們現在能自己刷牙洗臉換衣服,獨立得很。而且我妹今晚留在馨園那邊住,明天早上有她幫忙盯著,我大可以放心睡這邊。”


    程天源哭笑不得:“都別杵在這邊,可能睡不下。”


    “不怕。”薛揚拍了拍小虎子,“我跟他睡一個房間就行,我不嫌棄他!”


    小虎子瞪了他一眼,笑罵:“晚上打唿嚕誰都比不得你!我都還沒嫌棄你!”


    “拉倒吧!”薛揚踹了他一腳:“我從來不打唿嚕!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嘴巴最臭!能熏死蒼蠅那種!”


    小虎子氣唿唿撲過去。


    下一刻,兩人打成一團。


    程天源隻差嫌棄翻白眼,提醒:“這邊住了十幾個醫生專家,還有一些醫護人員和陪護。林爺夫婦的隨從人員,還有阿清身邊的人,樓下幾乎都是客滿狀態。你們別都紮堆在這裏,迴馨園去吧。”


    “不怕!”薛揚和小虎子停下手,你壓著我,我壓著你,“我們睡病房也行!”


    “對!病房那麽多間,開了門就能睡上。反正有暖氣,環境也一流。多多哥說得對,能睡就行,睡哪兒不是睡。”


    程天源一聽就腦殼痛,罵道:“都給我閉嘴!好端端睡什麽病房!去去去!你們兩個滾迴馨園去!要來明天再來!”


    薛揚和小虎子被嫌棄得不行,讓助理下去問還有沒有剩下空房間,不料真的沒有了,隻好悻悻迴去。


    程煥然打著哈欠問:“爸,我媽去歇息了吧?”


    “九點多就睡了。”程天源心疼歎氣:“她都快熬壞了,心情一放鬆,總算能睡著了。”


    程煥然提醒:“您也早些去睡吧。晚安!”


    “好。”程天源起身迴去了。


    程煥然伸伸懶腰,問正在敲字工作的鄭多多。


    “鐵頭哥呢?怎麽沒瞧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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