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馨園


    房間裏,小虎子睡得極沉。


    直到耳旁傳來嗡嗡聲響,迷迷糊糊轉醒,隨後手從被窩裏出來,胡亂往旁邊按了按,總算找到了手機。


    他辛苦睜開眼睛,發現是妹妹打來的,毫不猶豫按了接聽。


    “……喂?”


    ——哥!哥!你在不?你在馨園對不對?你——你馬上迴家一趟!


    小虎子被妹妹緊張的嗓音嚇得跳了起來,問:“怎麽了?”


    ——哥!我閨蜜突然吐起來,吐得暈倒過去!我……我現在叫救護車怕來不及!你馬上過來!開車!開車!我們送她去醫院!


    小虎子一把跳下床,連連答應。


    “好!我馬上過去!你別急!我馬上去!”


    他匆匆套上褲子,抓了一旁的車鑰匙,慌裏慌張往外跑。


    倏地,他扭過頭往大客廳跑!


    客廳那邊有玻璃門直通後花園,往馨園的後門迴家更近些。


    不料,客廳那邊正燈火通明!


    隻見程煥崇和林清之正在吃夜宵,一旁的牆麵上掛著一幅新畫,一邊吃著,一邊討論著畫作。


    兩人看到匆匆跑開的小虎子,都一時愣住了。


    程煥崇狐疑問:“你……虎子哥?你夢遊啊?”


    小虎子“哎!”了一聲,慌忙解釋:“小芸剛打了電話給我,說住我們家的那個閨蜜突然嘔吐暈倒,好像蠻嚴重的。嚇得她直哆嗦,讓我馬上送人去醫院!”


    語罷,他趕忙去擰玻璃門。


    “等等!”林清之喊住他,提醒:“往左!”


    小虎子“哎喲!”一聲,笑罵:“腦袋還沒醒呢!都是懵的!”


    他往左擰兩下,玻璃門隨即打開。


    接著,他慌裏慌張鑽入後花園,身影消失在後門。


    林清之下巴微揚,提醒:“大晚上的,又剛剛睡醒,讓後門那邊跟兩個過去,打打下手也好。”


    程煥崇連忙丟下碗筷,在一旁按了通話按鈕,吩咐後門的值班保鏢跟上小虎子去幫忙,隨後從前門撥多一人去後門幫忙值班。


    林清之瞥了一眼角落的古董鍾,道:“快三點了。”


    程煥崇吐了一口氣,累籲籲道:“吃完休息一會兒,洗完澡馬上去睡。”


    “這幾天都熬夜?”林清之問。


    程煥崇搖頭:“就今晚,昨天晚上十二點多就睡了。這不想著你今晚到家,又差最後一點裝飾線條沒弄好,就幹脆弄完一並等等你。”


    林清之優雅擱下碗筷,溫聲:“半夜吃點兒清淡的粥確實比較舒服,溫胃養胃也容易消化。”


    程煥崇解釋:“我爸媽習慣性大廚房熬一點兒粥備用,如果我們熬夜肚子餓,就去端來吃。大廚房的師傅做習慣了,天天晚上都得熬一些留在保溫鍋裏。”


    說到此,他忍不住嘀咕:“不說起還好,一說起——又想爸媽了。”


    林清之寵溺低笑:“明天咱們就飛過去,頂多傍晚時分你就能看到阿姨和叔叔他們。”


    “唉……”程煥崇打了一個哈欠,咕噥:“明天中午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醒得來。”


    林清之擦拭嘴角,道:“自家的飛機,時間上的安排還是很自由的。晚起就晚飛,反正明晚能到那邊。”


    程煥崇趴在沙發邊沿,問:“怎麽樣?整天感覺還行吧?”


    “挺不錯的。”林清之答。


    程煥崇毫不客氣給他一記白眼,憤憤道:“老子花了多少個日夜熬出來的畢業作品——你就給一句‘不錯’!”


    林清之啞然失笑。


    程煥崇衝了上前,一把壓在他背上。


    “還笑?!你還笑得出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你就隻剩明天最後一天!”


    林清之被迫半彎腰,俊美貴氣的臉上盡是笑意。


    “明天永遠隻有一天。你小子也不想想,能讓我說‘不錯’的作品能有幾何?你這作品讓你博士畢業都綽綽有餘,應卯導師絕對沒問題。”


    程煥崇掐著他的後脖子,肆意將他的頭發胡亂揉搓。


    “你就不會說‘很好’呀?說一句‘完美’很難呀?你是不懂得怎麽哄我啊?還是不懂得怎麽哄我?”


    “好好好。”林清之朗笑答應,“你的作品就跟我現在的頭發一樣好看。”


    程煥崇更氣了,幹脆將他的頭發折騰成鳥窩。


    林清之寵溺笑了笑,腦袋晃了晃,柔軟頭發絲很快恢複原來的整潔。


    “行了行了,你就沒聽過嫌貨才是買貨人呀?”


    程煥崇懶洋洋起身,丟下一句:“畢業作品來著!不賣!”,然後迴房去了。


    林清之將桌上簡單收拾一下,又起身關掉一部分燈,想著小虎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原路折返,隻將玻璃門掩上,並沒有鎖門。


    接著,他迴屋哄某人去了。


    隔天傍晚,小虎子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迴來了。


    小小虎已經被老陳接了迴來,正在寫作業。


    小虎子揉了揉兒子的蘑菇頭,然後便歪在一旁的沙發上唿唿大睡。


    小小虎沒打擾爸爸,繼續乖巧寫作業。


    晚飯時間,陳新之和薛欣迴來了,後方還跟著林清之和程煥崇。


    “哎!”薛欣疑惑問:“你們——不是說下午飛過去嗎?怎麽都還在這兒呀?”


    程煥崇解釋:“媽說要我們買一些補品和外公外婆的常用藥。還有,阿虎伯的高血壓藥也快沒了,一並買過去。”


    林清之溫聲:“不好空手過去,出去準備一些禮物給老人家和孩子們。”


    被吵醒的小虎子揉著眼睛起身,咕噥問:“我爸的藥……沒了?”


    程煥崇扭過頭,答:“隻是缺了高血壓的,其他都還有。我給阿虎伯買了好幾個月的量,不用擔心。”


    “哦哦!謝啦!”小虎子迷糊點頭。


    小小虎倒了一杯水,捧給他。


    小虎子笑讚:“我兒子就是孝順!good!”


    眾人一邊聊著話,一邊往大飯廳走。


    程煥崇關切問:“昨晚小芸兒的閨蜜沒事吧?你現在剛迴來?”


    “沒事了。”小虎子答:“幸好昨晚你喊了人過去幫忙,不然我一個人根本沒法將她背下樓。最後三個人一起扛,總算將她搬下來弄上車趕去醫院。”


    薛欣忍不住調侃:“不是吧?虎子哥,你才幾歲呀?就抱不動小姐姐了?腰力需要鍛煉哦!”


    小虎子“噗嗤!”一聲差點兒吐水,義正言辭指出:“哪裏是什麽小姐姐!人家是大姐姐,好不?而且是那種超大號的!保守估計得有一百五十斤!”


    眾人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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