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意?”


    “真晦氣。”


    毛飛感覺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京城的人多,但大多數都好說話。


    那些勳貴之子隻要用錢去跟他們打交道,更加好說話。


    誰會像是郭天翊這樣直接咒自己名落孫山?


    另一邊。


    顧乾拿著攤販父女接濟的一百多個銅錢,日子總算過得好了一點。


    起碼,他不用流落街頭睡橋洞了。


    迴到橋洞後,顧乾整理了下自己的行囊。


    裏麵有裝好的一本本書籍。


    路上遇到的劫匪還好隻搶劫了錢財,對書籍絲毫不感興趣。


    在自己眼裏,這些書籍才是自己的命根子。


    “閣下是否叫顧乾?”


    就在顧乾收拾東西的時候,背後響起了一道聲音。


    顧乾迴頭望去,發現是兩個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


    “我是顧乾。”


    “你們是...?”


    “是這樣的,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你就找個客棧住下來等待恩科開始吧。”


    話音剛落,一名侍衛就遞過去一個錢袋子。


    裏麵裝著足足兩貫錢的武德通寶。


    “這....?”顧乾猶豫道,“還不知道你家公子大名,來日我好登門拜謝。”


    顧乾知道自己遇到貴人了。


    但自己這幅打扮,誰會這麽好心來幫自己?


    “我家公子說了。”


    “你隻需要拿出你的真本事好好考。”


    “到時候自會相見。”


    “好了,我等告辭。”


    禦前侍衛笑了笑,拍了拍顧乾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多謝。”


    顧乾也知道對方不說自己問也是白問,隻能拱手致謝。


    科舉還有七天就開始了。


    有了這些錢,自己可以找家客棧,可以每日過得舒服一些。


    起碼不用食不果腹。


    這些日子,顧乾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郭天翊在坊市周邊逛了一圈後就迴了紫禁城。


    天下學子,真是形形色色都有。


    迴去後。


    郭天翊立即召集內閣成員,討論了一些事情。


    因為這些學子裏不乏跟毛飛一樣想法的人。


    人人都想當官為自己以及家人親朋謀取好處。


    這樣的初心是人之常情,但對於朝廷來說卻不是好事情。


    “朕決定。”


    “恩科開始時。”


    “讓所有學子先填寫一份誌願。”


    “咱們京城各大衙門還有地方政府衙門都要放上去。”


    “考試結束後,按照填寫的衙門類型閱卷,擇優錄取。”


    “如果是沒有填寫的衙門,那隻能從別的誌願裏挑選一部分過去。”


    “爾等認為如何?”


    郭天翊看著丞相宇文轅震等人,出聲道。


    誌願?


    分衙門填寫?


    眾人短暫地思考過後,紛紛出聲道,“陛下聖明!”


    這樣一來,可以杜絕很多問題。


    雖然不是完美解決,但總比沒有的好。


    一些有實權,且輕鬆的衙門,肯定是誰都想去。


    而一些不太清閑且實權較少的衙門,則沒人想去。


    至於地方政府的衙門更是不會有人想去。


    所以,誌願的誕生,可以根據填寫誌願的比例強行劃分。


    當天。


    一則告示貼到了大街上。


    告示裏,除了提到要填寫誌願外,還有各衙門所需要的人數。


    天下學子看過後,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麵色難看。


    這是第一年恩科。


    來參考的,足有兩萬人。


    但是告示上所有部門加起來才數千人。


    如果加上地方衙門,有一萬多人的需求。


    也就是說,這次恩科,除了三甲這樣的天之驕子外,其餘人隻要誌願填好還是有很大的概率步入仕途的。


    但是...


    有些衙門,一看就不怎麽樣啊?


    比如督造府。


    竟然要三百多人。


    督造府是什麽衙門他們都不知道。


    一看就是造東西的地方。


    他們哪裏知道,督造府是天子的直係衙門,也是最容易出政績的衙門。


    還有一些地方衙門比較熱門,比如南方以及關中的地方衙門。


    如顧乾這樣的,肯定願意去地方上任職。


    可是像毛飛這樣的有錢人家弟子,更加願意直接進京城的各部衙門。


    京城也有一些不太好的衙門。


    比如市坊司衙門,比如漕運衙門等等...


    這些衙門肯定沒多少願意去。


    但告示一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些想法。


    比如大理寺這個衙門。


    有一千個人想進去。


    但隻錄取其中的幾十人。


    那麽剩餘的人自然沒了希望。


    他們卻不知道朝廷各部的衙門索要的名單都已經確定了下來。


    不管有沒有誌願,本來就會按照名單去錄取。


    但有了誌願後,會更加精準地去錄取人才。


    時光荏苒。


    轉眼間就到了恩科開始的日子。


    今日。


    天還未亮,貢院外就站滿了學子。


    眾人翹首以盼,望著貢院的大門。


    天色微亮,貢院的大門開啟,出來了威風凜凜的侍衛與不少文官。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今歲恩科,選拔賢良....”


    一名太監扯著嗓子宣讀完聖旨後,所有的學子跪地齊刷刷接旨,隨後排隊依次進入了貢院。


    進入貢院前,會有侍衛盤查。


    全身除了筆墨之外,不能攜帶任何東西。


    至於吃的,貢院會提供簡單的吃食。


    也有幾個大冤種,竟然在衣服上以及大腿上寫了很多小字。


    顯然是準備了很多經典的段落,準備看看在考試上能不能用到。


    這些人全部傻眼了。


    皆被取消了考試資格,而且是終身。


    足有二十多人私藏夾帶被攆了出去。


    這些人傻眼了。


    也有人跪地磕頭哭訴求饒,請求檢察官網開一麵。


    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對這些涉嫌作弊的人是沒有任何情麵可講的。


    貢院內的考場皆是單間。


    每個學子進入一個單間後,會有侍衛過來鎖門。


    期間,直到交卷才算考試結束,除了內急之外不得離開自己的考場。


    顧乾按照自己發的號碼,來到了地字號三百九十九的房間內。


    看到誌願表。


    顧乾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填寫了黎明縣的衙門。


    按照大奉的任期製度,黎明縣的縣太爺也快退休了。


    如果自己能高中,隻想迴到黎明縣去造福一方。


    還有那個賣雲吞的娘子,自己也要好好報答。


    所有人都快速根據當日的名單填好了誌願。


    就連之前人們不願去的督造府,都有很多人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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