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奉景帝正聽著侍衛的匯報,笑著道,“這小子,做得不錯。”


    他也看出來了,郭天翊不是嗜殺之人。


    若是這次郭天翊直接按照律法判大皇子死罪,那就太讓他失望了。


    相反,郭天翊這麽處理事情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


    若郭天翊趁機手足相殘,他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陛下,陛下....”


    “太後讓您去一趟慈寧宮...”


    忽然,魏安跑了進來,看向奉景帝道。


    “朕知道了。”


    奉景帝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自己的這位母親又要幹什麽事。


    其實,奉景帝之前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也旁敲側擊過立儲之事。


    但奇怪的是,太後一直沒有明確的態度。


    慈寧宮。


    “兒臣給母親請安。”


    奉景帝邁著略微虛浮的步伐,向珠簾後的張太後行禮道。


    “皇帝,坐吧。”張馡太後緩緩出聲,看著自己日漸消瘦的大兒子眼中有諸多不忍之色。


    “咳咳...”


    “母親召兒臣來,有何吩咐?”


    奉景帝咳嗽兩聲,看著自己的母親道。


    “皇帝,你是不是要削藩?”張馡太後開門見山道。


    “是,兒臣要在有生之年,解決諸侯林立的局麵,還大奉一個朗朗乾坤。”


    “這裏麵包括你弟弟秦王郭嘯綱嗎?”


    聞言,奉景帝略微頓了下,咬牙道,“這....,包括!”


    張太後語氣瞬間變冷,“那你可曾想過,你弟弟鎮守著我大奉的河北道,為我大奉立下汗馬功勞,若是你逼你弟弟倒戈向諸侯怎麽辦?”


    奉景帝皺眉道,“他是朕的親弟弟,他敢?”


    話鋒一轉,奉景帝繼續道,“其餘的諸侯兒臣必殺之,他乃是我大奉皇叔,朕給他榮華富貴,讓其安享晚年就是...”


    “罷了。”


    “削藩之事,暫且緩緩。”


    “你發信給秦王,馬上元旦了,還有各路外戚,來京城聚聚...。”


    聞言,奉景帝心中極度不悅,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是,兒臣告退。”


    出了慈寧宮。


    奉景帝就對著魏安吩咐道,“漢王現在在哪裏?”


    魏安躬身道,“迴陛下的話,根據影衛迴報,漢王殿下處理完了大皇子與三軍將士事宜後,去了郭素素公主那裏...”


    “嗯?”奉景帝忽然笑了,“這小子,看來他是一刻都沒閑著啊?”


    “你派人去傳話,讓他務必來禦書房見朕。”


    “是,陛下,老奴遵旨。”


    “唉...”奉景帝深深歎了口氣,感覺到心頭壓著一塊大石頭。


    這次母親的態度,絕對有問題。


    十有八九,是自己的親弟弟給母親通過氣了。


    而且因為自己的親弟弟是家中的小兒子,出世沒多久自己的父親就去世了。


    母親對弟弟的疼愛比自己要多得多。


    奉景帝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以及自己的弟弟了。


    事態,仿佛在朝著不好的態勢發展。


    ........


    定國公府。


    “翊兒,姑姑這身衣裳好看嗎?”


    郭素素穿著一身鵝黃色長裙,跟郭天翊漫步在府邸後花園內,旁邊還帶著郭青黛這個小蘿莉。


    “好看。”


    “姑姑最美了。”


    郭天翊微微一笑,看著眼前動人的郭素素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都說年少不知阿姨好,錯把少女當作寶。


    年僅二十八歲的郭素素,若在後世正是最受歡迎的歲數,可惜在古代她都已經當娘了。


    女兒都十歲了。


    “就你嘴甜。”郭素素看著帥氣無比的郭天翊,在其鼻子上刮了一下。


    二人間的親昵,一旁伺候著的下人都裝作看不見。


    至於定國公李立忠,更是不會多想。


    也不敢多想。


    更不敢多問,多說。


    “翊兒,有個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郭素素抓著郭天翊的手,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姑姑,難道是皇祖母那邊的事情?”


    郭天翊看郭素素這臉色心中“咯噔”一下。


    自己的母妃已經來拜訪過郭素素了。


    而且二人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畢竟自己要想榮登大寶,缺了郭素素這一脈的幫助也不行。


    “是。”


    “也不是。”


    郭素素歎了口氣,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你皇祖母如今怎麽想的,之前她是支持魏王的,但現在你異軍突起,姑姑本以為你皇祖母應該對你另眼相看,我也試探性地問了下大奉立儲之事,她卻提到了一個人。”


    “誰?”


    郭天翊看著郭素素道。


    “你皇叔,河北道霸主,秦王郭嘯綱。”


    “什麽?”


    郭天翊瞳孔一縮,皺眉道,“姑姑,你的意思,不會是皇祖母有意讓我皇叔進京吧?”


    “極有可能。”


    “不是沒可能。”


    郭素素搖頭道,“馬上就元旦了,按照慣例,你皇祖母肯定要叫秦王包括皇族外戚來京,姑姑希望你早做準備,畢竟你皇祖母好像沒有立你為儲的意思,你父皇想立儲也要經過你皇祖母的同意...”


    “好姑姑。”


    “這情報太及時了。”郭天翊抓著郭素素的小手道,“對了,你沒有在皇祖母麵前提過立我為儲的事情吧?”


    “這倒沒有。”郭素素笑了笑,“你姑姑我是那麽傻的人嗎?不過你還是小心點,你這皇叔如今正值壯年,當初出生後沒多久你祖父就不在了,所以也是最得寵的...”


    “好,我知道了。”


    “那姑姑,我先告辭。”


    “去吧。”


    郭天翊知道在這裏也不能久留,又跟小蘿莉郭青黛打了聲招唿後離開了定國公府。


    剛出府門,郭天翊就碰到了來傳話的人。


    “看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我那皇叔,才是目前最大的麻煩啊...”


    郭天翊心中低喃著,他現在有點頭疼。


    目前魏王已經算是不得寵了,而且自己處理了大皇子的事情也算是獲得了不少人心。


    不多時。


    郭天翊徑直來到了禦書房。


    經過短暫的交談後,郭天翊的心情更加糟糕。


    從郭素素那裏得到的情報,又在奉景帝這裏得到了證實。


    如今,太後的態度已經偏向了皇叔秦王那邊。


    “翊兒。”


    “此事非同小可。”


    “若朕所料不錯,元旦的家宴,你皇祖母應該會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甚至讓你皇叔監國都未必沒可能,到時候你可不要慫了。”


    奉景帝看著郭天翊,低沉道。


    若不是自己得了病,豈能讓秦王趁虛而入?


    再者,太後一直比較疼愛秦王。


    這也是奉景帝知道的事情。


    “是,父皇。”


    “兒臣知曉了。”


    郭天翊心中冷冷一笑。


    何止是監國?


    我看是要奪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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