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氣是有原因的。


    上次太後為了圖自個兒看笑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懿旨,讓宗人府給端王封了兩個側妃!蔣氏還罷了,鳳氏差點打亂皇帝的計劃!要是英親王沒死,而是獲罪迴來判處的話,鳳家必定會為他求情,到時候再把一個皇子給攪和進來,豈不煩人?幸虧英親王最後“中流矢”了。


    現在又鬧出一個鳳家庶女要做側妃?真是夠鬧心的。


    世家女,世家女!皇帝一看到兒子們拚命的求娶世家女,心中就一陣添堵。


    他不免想到自己還是皇子的時候,因為生母卑微,為了坐上那個位置,不得不拚命討好嫡母範太後,認她為母,然後娶了範氏小心翼翼籠絡寵愛,----當初做了多少憋屈窩氣的事兒,現在想出來就有多惡心倒胃口。


    所以,皇帝對世家女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之前太後下了懿旨,不好發作,隻把宗人府的官員臭罵了一頓。現今偏偏有個鳳家庶女撞上槍口,可算找到出氣的地兒了。


    側妃?隻要自己活一天,鳳家庶女就一輩子都別想做側妃!


    皇帝不會無聊到去為難鳳貞娘,但是依他脾氣,隻要鳳貞娘的請封折子上來,必定是駁迴的,可惜這裏頭的彎彎繞繞沒人得知罷了。


    ******


    暖香塢裏,鳳鸞正在舉杯和蕭鐸對飲。


    因為前幾天在鳳家鬧得不愉快,當時心煩,晚上就要了點小酒,把她的小臉喝得紅撲撲的。蕭鐸看著歡喜,這幾天吃飯的時候,他總愛要點酒來兩人喝,說是,“反正你也不出門,喝醉了,正好睡覺。”


    鳳鸞手裏端了翡翠琉璃高腳杯,裏麵是很清淡的玉桂春,屬於花酒,甜甜兒的、香香的,有那麽幾分小小酒味。


    蕭鐸喝的是醉流霞,名字聽起來詩情畫意,卻是度數不低的濃香型白酒。


    鳳鸞酒量不高,才喝了五、六杯玉桂春,便開始暈乎乎了。


    蕭鐸見她又喝得滿麵粉霞,眼都迷離了,越看越愛,“你這個樣子最好看。”因為前幾天不敢放開喝,明兒休沐,不免越發興致高昂,“今天本王陪你喝個夠,反正明天不用去上朝。”


    鳳鸞哼哼道:“好。”


    於是喝來喝去,兩人都有那麽一點喝高了。


    不過蕭鐸酒量算是不錯,雖然小醉,還能自己穩著步子去洗漱,等他收拾迴來,酒量不好的那位已經躺床去了。


    前幾天,蕭鐸每天都要上早朝,加之不在鳳鸞這裏過夜,都是吃了晚飯就走。忙的時候,就去書房找幕僚們商議事情,然後睡一宿。不忙的時候,自然是去找姬妾們那個啥啥啥,然後再睡一夜了。


    今兒不急,他又折迴來,想逗一逗喝醉的鳳鸞玩兒。


    眼下九月初,天氣微微寒涼。鳳鸞脫得隻剩一套蜜合色的中衣中褲,蓋著薄被,露了半拉香肩,正閉著眼睛昏昏入睡。因為甄氏最重保養,從小就女兒養得一頭又黑又軟的青絲,黑色泉水似的,蜿蜒婀娜的在繡花枕頭上鋪開。


    她發如黛、臉若霞,好似沉沉夜色中綻開的一支明豔繁花。


    蕭鐸頓時生出一陣後悔。


    自己前幾天怎麽喝完酒走了呢?如此秀色可餐,看起來可真是賞心悅目,心一動,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粉、嫩、柔、滑,沒有一處不滿意的。


    滿意過後,他不免又俯身下去親了親,心中頓時一蕩。


    本來端王殿下就在精力旺盛的年紀,一夜那啥幾次妥妥的,又喝了酒,那蕩起來的波浪越發停不下來。看著看著就摸,摸著摸著就親,親完還不夠,幹脆動手掀了被子一飽眼福,那養了將近兩個月的小胸脯,已經變成中號了。


    這事兒裏頭有講究。


    原本鳳鸞喝補湯就補身子,偏甄氏是個與眾不同的娘親,還特意送了補局部的好東西過來,交待薑媽媽,如何如何把女兒補的曲線玲瓏。


    效果頗為明顯,這不……,端王殿下都看的移不開眼睛了。


    然後,他伸手了,解帶子了,掀衣服了。


    咳咳咳,鳳鸞姑娘不愛穿肚兜睡覺,裏麵那啥,山巒波濤一覽無餘,這下子可是一大片春光入了眼!


    撲!端王殿下差點噴出鼻血來,那啥火啊,那焚身啊。


    “嬌嬌,大寶貝兒……”他聲音啞啞的,覺得剛才喝的酒都在體內亂躥,伸手在上麵撥了撥,白生生、粉盈盈、顫巍巍,水蜜桃似的誘人啊。要是這樣男人都沒反應,那肯定不是男人,隻能是切了根的太監。


    呃……,真是要命!


    還等什麽等?三個月?傷筋動骨一百天?不不,這些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唔?”鳳鸞眉頭微皺,迷迷糊糊的被人弄醒不舒服,而且胸前涼涼的,本能的就去伸手扯被子,扯來扯去,偏偏被子一直跟自己較勁兒。扯不上來,又困,便翻了個身趴過去睡,然後微微蜷縮。


    蜜色一團兒,好似一隻午後曬足太陽的慵懶小貓。


    “嬌嬌,嬌嬌……”蕭鐸可是顧不得了,外袍都沒脫,直接蹬了靴子爬上去,長長手臂抄過她的腰身,緊緊捏住那團柔軟,“你腰不疼了吧?嗯?”他覺得口渴,身體更是渴得慌,在那水蜜桃尖尖上咬了一口,“咱們試試好不好?我輕輕的……”


    鳳鸞暈乎乎的睡著,沒應他,也沒有動彈。


    蕭鐸將她掰了過來,卻是一怔。


    那豔若三月桃花的粉色小臉上麵,掛著兩滴清淚,她微微蹙眉,像是在夢裏夢見什麽傷心事,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怎麽了?”蕭鐸怕她做噩夢醒不過來,輕輕推她,“阿鸞,醒醒,醒醒。”


    鳳鸞被他搖了一陣,總算醒了。


    “夢見什麽了?還掉淚。”


    鳳鸞睜開迷迷蒙蒙的水洗眸子,望著他,夢中的景象和現實重疊,夢裏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和眼前溫柔多情的男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孩子……”那個冷冷的聲音,還在她的腦海裏麵不停迴蕩。


    “說話啊。”蕭鐸皺眉,“你可不是被魘住了吧。”


    “沒。”鳳鸞搖頭輕聲,“沒事。”她移開視線,不想看見他的臉,“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有點嚇著了,現在醒過來就好了。”


    “夢見什麽了?”他問。


    夢見你了,夢見前世無情無義的你了。


    可是這話不能說。


    鳳鸞搖搖頭,“亂七八糟的噩夢,不說了,忘了就好了。”


    “沒事就好。”蕭鐸的欲.念被她一打岔,倒是澆滅了不少,但還是剩下一大半,下麵那玩意兒還挺著,“我……”眼下不是開口的好時機,不然顯得跟色中餓鬼似的,他忍了忍,先下去倒了一碗茶喝。


    鳳鸞在床.上坐了片刻,清醒點了,問道:“王爺怎麽還沒有走?”


    “嗯。”蕭鐸大馬金刀坐在桌子邊兒,背對著她,心下有點古怪的感覺,----自己好像寵她寵得過了頭。要隔以前,隻要自己想做那事兒了,還不是找誰是誰,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那用顧及這個顧著那個的?可是扭頭見她淚光瑩瑩的,又下不去手。


    更何況,那還是奉國公府的嫡出千金小姐,不是魏氏那種人。


    ----太過輕慢不好。


    “你自己早點睡罷。”他起身,叫了薑媽媽等人進來陪著,自己消了火氣出門,站在暖香塢的台階上,望著星空,尋摸著是該冷靜冷靜了。


    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美色誤人!


    蕭鐸決定不對鳳鸞那麽寵愛,今晚隨便找個姬妾,自己先爽快了再說,不然總是這麽憋著,憋出毛病來可不好。他卻沒有仔細想想,本身憐惜她沒有強行圓房,便是對她的另一種寵愛了。


    去哪兒呢?蔣氏似乎太嫩了,又是青桃子似的條板身材,再說今夜火大,她隻怕經不住自己搓磨,到時候哭哭啼啼的,一準兒敗了自己興致。苗氏麽,畢竟年紀在那裏放著,還算知道溫柔順從男人,就是有點別別扭扭的。


    想了一圈兒,蕭鐸還是去了魏氏的暗香齋。


    第二天,鳳鸞梳洗打扮完去葳蕤堂請安,隻見著了蔣側妃和苗夫人,不見一向老實規矩的魏氏,不免詫異,“怎麽少了一個?”


    端王妃微笑道:“魏氏早起下床不小心,崴了一下腳,說是明兒再過來請安。”


    鳳鸞“哦”了一聲,沒有在意。


    蔣側妃心下泛酸,哼,沒想到魏氏那種老實笨笨的人,居然也會拿喬!不就是昨兒服侍了王爺一晚,就敢拿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腰疼似的,真是可惡!不過繼而想想,王爺的確很會折騰的人,每次他來,自己第二天也是腰酸背痛的。


    她心下的滋味兒就更複雜了。


    不知道王爺昨晚怎麽折騰魏氏,至少得兩、三次吧?四次?隻怕各種花樣都有,她想起上次自己被摁在桌子上,四仰八叉的,桌子被搖晃的“嘎吱”亂響,不免又羞又臊,怕被人看出來趕緊低了頭。


    “冬天快到了。”端王妃的肚子越來越大,往後靠著椅子,笑道:“等下你們各自挑挑料子,預備做冬天的新衣裳,大夥兒暖暖和和的好過冬。”


    “我來看看。”鳳鸞先去了桌子邊兒,不客氣的指了藏枝紅和海棠紅,“這兩匹我要了,做裙子好看,嗯……,做兩條十六福的百褶拖尾裙。”又要了一匹泥金的,一匹玫瑰紫的,“這兩匹可以做衣裳。”


    蔣側妃心裏氣得暗暗咬牙。


    真是的,鳳氏可一點兒都不客氣啊!每次她都是挑最好的!好似王府裏麵除了王妃娘娘,就數她是第一人了!憑什麽呀?不就是仗著出身好點,有個表姐撐腰麽?自己還是王爺的表妹呢。


    等自己將來生下兒子……


    “蔣側妃。”端王妃打斷了她的遐想,微笑道:“你也挑挑,剩下的讓苗夫人挑,魏氏的我讓人送去。”跟她客套,“隻管挑你喜歡的,我的已經先選過了。”


    喜歡的都被人挑走了!


    蔣側妃心裏不滿,可是眼下她才剛剛進端王府,又沒有兒子傍身,腰子挺不起來,隻做柔順模樣,“是。”上前挑走了桃紅、玫紅,還有湖綠和杏黃,都是嬌豔明媚的顏色,勉強符合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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