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曲墨染嗤笑一聲,“憑什麽讓我為你受這樣的委屈?”


    “阿染,我娶敏敏隻是為了讓我娘能接受你,你一向善解人意,一定不想我為難的。”魏海上前握住曲墨染的手,這張老實憨厚的臉上,滿是無奈和心急,“我心裏隻有你,即便娶了敏敏,也會隻對你好。你不讓我去她房裏,我便不去,如此可好?”


    曲墨染甩開魏海的手,淡淡道:“不好。”


    “阿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不對,不然不會答應嫁給我。”魏海急得抓耳撓腮,“可我總不能為了娶你,將我娘氣病吧,這太不孝了。我們村頭老王也娶了兩個婆娘,兩個婆娘相處的十分融洽,一人為他生了兩個小子,這不也挺好。”


    曲墨染深深看了魏海一眼,而後轉過身,沉聲道:“我與你已經把話說清楚了,謝謝你先前幫我照顧奕兒和曲星,以後就別來了。”


    “阿染,你別這樣。”魏海見曲墨染一臉決絕,當下慌得跪到了地上,“我喜歡你,不能失去你。”


    曲墨染迴身見魏海跪下了,眉頭皺緊,“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不,阿染,求你嫁給我。”


    “你起來!”


    “要不這樣,咱們先成婚,若你實在不喜敏敏,我再尋個由頭把她休了。”


    曲墨染盯著魏海,簡直不敢相信這麽一個老實憨厚的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看重魏海什麽,他沒有顯赫家世,沒有出眾的樣貌,沒有步步高升的前程,唯看重他的人品。


    這一句話,讓她重新認識了魏海。


    “那位敏敏姑娘身世可憐,你娶了人家便應當對人家負責。”


    “阿染……”


    “而我,說實話,從未喜歡過你。”


    魏海瞪大眼睛,“不,不可能!”


    “你有什麽值得我喜歡嗎?”


    “阿染,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咱們今兒先不談這事了。對,先不談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魏海!”曲墨染低喝一聲,“請馬上離開我家!”


    “我不娶敏敏了,還不行?”


    “不行。”


    “那你想讓我怎樣?”


    “滾走!”


    魏海搖頭,整個人慌了,慌得在原地轉了兩圈,繼而眼神一定,猛地抱住曲墨染。


    曲墨染大驚,“魏海,你放開我!”


    “阿染,我娘說得對,不怕你不答應,生米做成熟飯,你不嫁我也得嫁!”說著,魏海抱起曲墨染就往旁邊廂房裏走。


    曲墨染嚇得臉色青白,用力掙紮反抗,奈何魏海人高馬大,一身蠻力,將她捆的緊緊的。


    “你敢碰我,我饒不了你!”


    “阿染,我愛你,我會輕點的!”


    “我要報官!”


    “除非你往後不出門見人了,不然你不會報官。”


    “卑鄙!無恥!”


    曲墨染掙脫不開,雙手用力抓撓魏海,將他臉上撓了好幾道血印,他卻也不在乎,抱著她撞進了西廂房。


    “阿染,你不知道你多美,我多想要你。每每看著你在我跟前晃,我就心癢難耐,恨不得撲上去把你扒光了……啊!”


    魏海話沒說完,後腦勺突然挨了一下。


    這一下極重,他身子一軟,癱到床上。


    曲墨染愣了一愣,定睛一看,見柳雲湘舉著搗衣的棒槌。


    “我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這麽一個趁手的。”柳雲湘歪頭瞅了一眼魏海,將他雖沒有暈死過去,但人已經迷糊了。


    她上前幫著曲墨染將人推到一邊,“曲姐姐,你沒事吧?”


    曲墨染站起身,攏了攏衣服,搖頭道:“沒事。”


    她轉身看向癱軟在地上的魏海,沉著臉道:“魏海,以前你幫過我,今日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但你再敢糾纏我,我有法子讓你後悔一輩子!”


    “阿染……對不起……”魏海懊悔的看著曲墨染。


    “滾!”


    “阿染……”


    柳雲湘拿著棒槌在魏海眼前晃了晃,“再一下,腦漿可就出來了。”


    魏海臉青了青,撐著胳膊坐起來,再艱難的起身,又看了曲墨染一眼,這才晃悠悠的朝外麵走去。


    曲墨染歎了口氣,“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我也以為他是老實的。”


    但事實上,長得憨厚不一定老實,老實人也不一定沒有賊心。


    二人說著話出了西廂房,在院中石桌旁坐下。


    柳雲湘有些擔憂道:“這魏海會不會再來騷擾你?”


    “他要再趕來,我就報官。”


    “要不你先迴城裏住吧。”


    曲墨染望著這藥廬,歎口氣道:“除非我不要這裏了,不然就得要麵對。”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迴城住些日子。”


    “我再想想。”


    柳雲湘不經意朝門口望了一眼,發現門角處露出一點衣角。


    她忙拉了拉曲墨染,讓她往門口看,“那兒好像躲著一個人。”


    曲墨染望過去,也發現了,“莫不是魏海?”


    柳雲湘一聽這話,忙找到放到一邊的棒槌,“咱們去看看。”


    二人起身,放輕腳步往門口走去。


    柳雲湘有些緊張,若真是魏海,她得一擊即中,不然吃虧的就是她們了。這山裏頭,周遭也沒有鄰居,想求救都不成。


    最後一步出了院門,柳雲湘馬上舉起了棒槌,再定睛一看,卻是有個人,但不是魏海。


    “是個小姑娘。”曲墨染歪頭打量著道。


    柳雲湘放下棒槌,湊近一打量,可不是個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歲,身形十分瘦小,渾身髒兮兮的,尤其是那張臉,跟抹了鍋黑似的,看不清樣貌。


    這小姑娘一身粗布的衣服,並不合身,鬆鬆的掛在身上,此時她閉著眼睛,像是已經死過去了似的。


    “還活著嗎?”柳雲湘問。


    曲墨染湊近一些,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探了一會兒,才稍微感覺到了。


    “沒死,但也快了。”


    曲墨染上下打量了這小姑娘一遍,發現她肩頭有傷,血已經染紅衣服了,她伸手過去想拉低衣服看看,可剛伸過去,這小姑娘竟然睜開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是大夫,我可以幫你。”曲墨染忙道。


    那小姑娘瞅著曲墨染,瞅了好一會兒,直到沒有力氣了,才不得不放手。


    柳雲湘心想這小姑娘定是經曆了什麽,才讓她這般警惕。


    她蹲下來幫著曲墨染扶住那小姑娘,將她肩頭衣服拉下,看到那兒的傷,二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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