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柳雲湘吃了一驚。


    竟是長公主!


    她走到那婆子麵前,打量著她,眼神鋒利而肅冷。


    “你是陳萱的娘?”


    陳婆子愣了一愣,繼而點頭,“是,陳萱是我女兒,不過你是誰啊?”


    “長公主,昭華郡主的娘。”


    陳婆子嚇了一跳,“長公主!”


    “你剛才在長公主府門前鬧,不就是想見昭華郡主,本宮來見你也一樣。”


    陳婆子得知麵前人的身份,腰不自覺的就彎了下來。


    長公主眯眼,“你說昭華郡主逼死了你女兒?”


    陳婆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怕長公主不相信,還抹起淚說道:“我女兒死得慘啊,年紀輕輕的,就被昭華郡主逼的上吊。我養她這麽大容易麽,隻要……隻要一百兩,要的可不多。”


    長公主眸光一厲,“你說你知道昭華郡主讓你女兒幹的那些事?”


    “陳萱跟我說過,那可是要殺頭的,當然長公主隻要給我一百兩,我保證閉緊嘴巴,把這個秘密咽進肚子裏。”


    柳雲湘聽到這兒,看向嚴暮,“這陳婆子很聰明。”


    其實他們並沒有告訴陳婆子很多,隻讓她在長公主府門前鬧,但她順著長公主的話,竟也沒露出破綻。


    嚴暮點頭,“但滿眼都是錢。”


    柳雲湘笑,錢讓陳婆子失智,以至沒想過即便能要到這一百兩,官府也不會給她的。


    長公主盯著陳婆子,“你女兒死了,你卻隻想要銀子,你覺得你配做母親麽?”


    陳婆子臉漲紅,“反正也死了,撈點銀子才是正事。”


    “哼,本宮與你不同,本宮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受到一點傷害,而若有人威脅她,那就別怪本宮手段狠辣了。”


    長公主說著,衝兩個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嬤嬤一人按住陳婆子一邊肩膀,將她抵到牆上,用力壓著,不容她掙脫。


    陳婆子瞪大眼睛,“你們要幹什麽?”


    長公主冷哼一聲,“一百兩銀子確實不多,但你貪得無厭,隻怕再多銀子都喂不飽,與其讓我女兒一直受你威脅,不若一次就解決問題。”


    長公主眼眸冷厲,“隻有你死了,才會真正的閉嘴!”


    陳婆子大驚,“你要殺我!”


    長公主背過身去,不想再與這婆子廢話,隻吩咐兩個嬤嬤,“動手吧。”


    其中一個嬤嬤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直接就往陳婆子嘴裏塞。


    陳婆子忙閉緊嘴巴,用力掙紮著。


    見此情形,嚴暮忙帶人衝了上去,“住手!”


    長公主迴頭見到嚴暮和他身後的官差,臉色一變,很快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這是個陷阱!”


    嚴暮眉頭挑了挑,“這個陷阱漏洞百出,我本沒抱多大期望,但不想長公主追著跳了進來,估摸是愛女心切,讓您失了判斷。”


    長公主神色繃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個嬤嬤見此隻能放手,那陳婆子掙脫開,紅著眼衝長公主嚷道:“你要殺我!嗬,你是長公主又如何,殺人可是犯法的!對了,你還沒給我銀子呢,快給我!”


    陳婆子瞪著長公主,那樣子跟瘋了似的。


    “沒有銀子,我兒子的手就保不住了!”


    “快給我銀子!”


    長公主冷睨了那婆子一眼,“本宮打發乞丐也絕不會給你!”


    “你!你騙我!”


    陳婆子氣瘋了,竟用頭對著長公主頂了過去,其他人不妨,都沒有攔住。這一下頂到長公主腹部,她被頂的一下撞到牆上,她轉身撐住牆,想站起身,背後又被那婆子頂了一下,於是額頭重重磕到牆上了。


    這個過程太快,等官差將陳婆子拉開,再看長公主,她捂著額頭,血自手縫裏漏了出來。


    柳雲湘唿出一口氣,到底是長公主,皇上的親姐姐,他們可不敢怠慢,當下趕忙扶著長公主出去找大夫。


    長公主被撞得暈暈乎乎,來不及發怒,已經被扶到街上。


    “醫館離這兒還遠。”薑雲影皺著眉頭道。


    柳雲湘也知道,但看長公主流的滿手是血,她心裏不由發慌。若宮裏怪罪,必定是嚴暮來背鍋。她正心急的時候,猛然看到曲墨染同一個婦人往這邊走來。


    她心下一喜,也顧不上什麽了,忙衝那邊喊了一聲:“曲姐姐!”


    曲墨染看過來,看到她,笑著朝這邊走來,走近了一些,看到坐在台階上的長公主,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是怎麽迴事?”


    “長公主受傷了,血一直流不停,姐姐快幫幫我。”


    不是幫長公主,而是幫她。


    曲墨染明白柳雲湘的意思,搖頭道:“不論是誰,我都會幫的。”


    旁邊就是藥行,曲墨染讓兩個嬤嬤扶著長公主進了藥行,這樣拿什麽藥都方便。而後她讓長公主鬆開捂著傷口的手,但她有些戒備,不肯鬆開手。


    “我是大夫,相信我。”


    長公主抬眸看向曲墨染,她看到她眼波那麽清,那麽柔,好似從這張臉上,能看到另一張麵容。這張感覺有些恍惚,又很是神奇。


    這時候曲墨染握住她的手,她能感覺自己的手是冷的,但她的事溫暖的,暖的讓她心安。於是隨著她,慢慢放開了手。


    曲墨染看到長公主額上的傷口,眉頭皺了一皺,“怎麽傷這麽重。”


    長公主心微微一顫,不知自己是糊塗了,還是怎麽著,竟覺得這句話帶著責怪還有心疼。好像她不該讓自己手上,好像這女大夫心疼她。


    先止血,再清理傷口,敷上止血藥,然後用細布包紮好。


    做完這些,曲墨染鬆了口氣。


    “接下來五日,每天都要換藥,五日後隔一天,約莫半個月後傷口就能長好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遲疑一下,自懷裏掏出一些銀子,“這是診金。”


    曲墨染笑著收下診金,而後與柳雲湘說了幾句話,這才想起一人來。


    “欸,魏大娘呢?”


    曲墨染四下望了望,見不到人,忙出門去找。


    柳雲湘讓官差看好長公主,她也跟著出門去找了。


    好在出門,便見到了那魏大娘,她正與一個婦人和一個姑娘寒暄,看樣子是認識的。


    柳雲湘見曲墨染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她跟著走過去,就聽那魏大娘說道:“大海那是糊塗了,竟要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這女人還不安分,到處拋頭露麵,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聽這話,柳雲湘這才想起來,這位魏大娘有個兒子叫魏海,他與曲墨染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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