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澤特的心情複雜而矛盾,既是期待又是擔憂。


    他希望多一位同行者,卻也在擔心這份特殊的力量,會給盧娜帶來無妄之災。


    正是因為得到過,所以他才會害怕失去。


    “啦唯啊薩!”


    盧娜的念咒聲響起又消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個魔法,我沒辦法發揮作用,對嗎?”她輕聲問道。


    那空靈如囈語般的聲音中,似乎不含一絲一毫的失落。


    維澤特輕吐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一抹微笑,“那隻是我觀摩遺跡之後,突發奇想的一個魔法。”


    “你知道複合型魔法嗎?我想要嚐試飄浮咒和其他魔法,組合創造出一個更加好用的魔法,隻可惜……這樣的嚐試似乎失敗了。”


    “是這樣嗎?”盧娜與他對視,那雙漂亮的淺銀白色眼眸中,有著別樣的透徹,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維澤特低下頭感覺耳朵有些發熱,連忙移開眼神,伸手揉了揉耳垂。


    “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呢!將來你還可以教我別的……”盧娜展顏一笑。


    “最重要的是……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點永遠不會改變,好嗎?”


    維澤特感覺喉嚨發幹,鼻頭也有些許發酸。


    他無比堅定地點頭道:“當然!”


    兩人之間無需更多的解釋,包容與理解都是自然而然的。


    ……


    時間來到晚上,哪怕瑞典的白晝很長,此刻仿佛蒙上一層橘色的輕紗。


    簡單休整之後,謝諾菲留斯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擦拭起彎角鼾獸的長角。


    雖然他們沒能找到彎角鼾獸的蹤跡,但是能夠帶迴彎角鼾獸的長角,也算是有所收獲。


    謝諾菲留斯一邊擦拭長角一邊問道:“維澤特,你知道關於彎角鼾獸的事情嗎?”


    維澤特應道:“之前聽盧娜說過一些。”


    “那今天就講講彎角鼾獸長角的事情!”謝諾菲留斯捧著長角心情很好,眼中滿是欣賞。


    “潘多拉曾經和我說過,如果彎角鼾獸真的出現,那麽它的長角就會發光。”


    “對異常事物擁有極高接受能力的人,可以觸摸長角,唿喚彎角鼾獸到身邊。”


    “不過這個長角一直沒發光,說明彎角鼾獸沒在這裏。”他將長角塞進盧娜的背包裏。


    “否則我相信,以我家寶貝的能力,一定可以唿喚出彎角鼾獸!”


    外麵變得越來越熱鬧,謝諾菲留斯這才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道:“我們出發吧!看完表演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尋找彎角鼾獸!”


    在些許昏暗的天幕下,奇幻馬戲團矗立在村莊中央,那頂彩色帳篷格外惹眼。


    伴隨悠揚而歡樂的音樂,帳篷前的簾門已經拉開,五彩繽紛的光彩從中傾瀉。


    維澤特他們跟隨人流進入帳篷,目光被周遭絢爛迷離的光球吸引。


    那些光球飄浮在半空中,時不時還會變換色彩,突然向人群墜落,再突然升高,引得一陣陣歡笑。


    無論盧娜還是謝諾菲留斯,都是第一次觀看馬戲團表演,眼中有著相似的好奇和期待。


    維澤特的情況稍微好點,他在前世的時候,從電視機上看到過馬戲表演,不過也沒有親臨現場,感受那種熱烈氛圍。


    隨著佝僂的馬戲團團長出現,意味著今晚的馬戲表演正式開始,無數光球聚攏到舞台中央,照亮率先出場的雜技演員。


    雜技演員們在空中翻騰躍動,在魔法與魔法道具的幫助下,他們的動作更加張揚,完全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引得觀眾驚歎連連。


    這些雜技演員的身體無比柔軟,仿佛是一張紙一般,不僅能在空中折疊身體,甚至還能再疊一折,讓腹部再貼著腦袋,簡直匪夷所思。


    不僅如此,他們還特意安排了“失敗”動作,突然墜落到地麵,在一陣巨響與灰塵中,如同彈簧般再次彈到高空。


    隨後,一群小火龍飛到舞台中央,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名小醜。


    小火龍發出尖細的咆哮聲,朝小醜們噴吐出橘紅色的火焰,小醜們抱頭鼠竄起來,身上卻被越來越多的火焰包裹。


    直到他們撞到一塊,身上的火焰居然聚攏起來,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反而開始追著小火龍跑。


    這樣滑稽的動作與表演,惹得觀眾們連連歡笑,毫不吝嗇地送上連綿不絕的掌聲。


    隨著小火龍與小醜的退場,一隻鷹頭馬身有翼獸從天而降,它的背上還馱著一個小醜。


    那個小醜極為不安分,站在上麵上躥下跳,時不時還會腳滑一下,就在要摔到地上的時候,又會被鷹頭馬身有翼獸接住……


    伴隨一個又一個表演的結束,就連天色也已經黯淡下來,透過偶爾飄起的簾門看去,便能看到外麵漸濃的夜色。


    壓軸的表演到來,那三個小醜再度出現在台上,隨著他們猛地向空中一躍,三條鯊魚瞬間出現。


    隨之而來的,是籠罩場地中央的巨大氣泡。


    三條鯊魚如同迴到水族館,在氣泡內肆意遊蕩,時而來到高處撞散光球,又迅速遊到舞台上來迴擺動……


    在鋪天蓋地的掌聲中,三條鯊魚重新變迴小醜,臉上似乎出現解脫般的笑容。


    那個佝僂的馬戲團團長再次出現,手裏杵著一根長槍模樣的拐杖。


    他的狀態似乎很不好,接連不斷地咳嗽,鮮血甚至噴到了舞台上。


    維澤特眉頭皺起,他隱約感到一陣不安,立刻對盧娜他們喊道:“我們走吧!”


    盧娜沒有多說什麽,她對維澤特很是信任,沒有任何疑惑要問,直接站起身來,拉住謝諾菲留斯的手腕,“爸爸,我們走吧!”


    “現在走?”謝諾菲留斯愣了一下,看到維澤特嚴肅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就在這時,馬戲團團長突然爆發出銀藍色光芒,舞台中央出現數道溝壑,形成一個螺旋上升的氣旋圖案!


    維澤特三人距離簾門還有一段距離,當維澤特看到氣旋圖案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雙手合十。


    一串流暢的結印動作後,他撐起一個魔力屏障,將三人籠罩其中。


    氣旋圖案擴散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座馬戲團籠罩,凡是被光芒照耀到的人,居然都化作了馴鹿。


    等到光芒迴攏到氣旋圖案中,維澤特連忙拉上盧娜,繼續往簾門那邊跑。


    小醜的臉上帶著抗拒,再度變成鯊魚,在空中來迴遊蕩,驅趕那些打算逃往簾門的馴鹿,將他們聚攏到舞台上。


    一旦馴鹿不願意,鯊魚立刻張開血盆大口撲咬馴鹿,將其直接砸向舞台。


    好幾隻馴鹿被這麽處置後,其他馴鹿隻能戰戰兢兢地靠向舞台,眼中閃過無邊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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