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動出手,扣住巳蛇的儒雅男子背部突然裂開。


    他的整條脊椎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鮮血淋淋的血色骨刺。


    那骨刺咻的一下飛出,直刺麵前女子的眉心。


    這始料未及的殺招,終於讓那一直成竹在胸的女子中了招。


    她麵前無形的光盾被破開,終是被那骨刺點在了眉心,流出了一滴嫣紅的鮮血。


    “觀主大人。”


    周圍的弟子這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


    林小辰也嚇了一跳,他知道這女子的地位很高,卻沒想到她竟然就是這嶗山道觀的一觀之長。


    盛怒的女子身上銀光閃動,瞬間就將那紅色的枷鎖和尖銳的骨刺全都崩裂成了碎片。


    那銀光好去勢未休,又掃向她身前的巳蛇和儒雅中年男子。


    “你二人用的是酆都城給的東西吧,敢暗算我,便將靈魂留下,永生永世受盡折磨吧。”


    她那冷酷的宣言,讓林小辰暗暗提醒自己,絕不要以為能夠複活和退出遊戲,就掉以輕心。


    這幽冥靈域的真正強者,看來有的是手段,讓他們這些玩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被逼入絕境的兩位玩家,卻是同時捏碎了一道血氣洶湧的符籙。


    一麵猩紅的盾牌,憑空出現,擋住了那耀眼的銀光。


    “那十個老不死的,對你們還挺大方。”


    女觀主繡眉微挑,那銀光再次席卷而上,將那盾牌一擊就敲為粉末。


    眼見那銀色光芒就要將盾牌後的兩人吞沒,一個造型厚重的銅鍾後發先至,將兩人護在了鍾內。


    那國字臉男子再次開口:


    “觀主大人請三思,眼下我們嶗山道觀可惹不起那酆都城。”


    他此言一出,場上頓時嘩然一片。


    林小辰和蚩尤對視了一眼,都暗暗拿出了防身道具。


    觀主被人偷襲,下麵的人卻陽奉陰違。看起來,這個道觀立馬就要同室操戈,腥風血雨了。


    “鍾長老,你這是想以下犯上嗎?”


    那清冷女聲的語氣依舊不疾不徐,卻隱隱多了幾分驚怒。


    “觀主,想以下犯上的可不是他一人。”


    三人中一直未出聲的狂放男也長笑一聲,打斷了女子的話語。


    他長得極為秀美,隻是一對倒掉的桃花眼,讓他多了幾分陰鷙之氣。


    “原來如此。”


    女觀主一拍桌子,飛身而起,另兩個長老也隨之飛了起來。


    三個身影對峙著飛向了半空中。


    冷冽的月光照在三人身上,明明隻是平平無奇的血肉之軀,卻讓人覺得,天地間仿佛瞬間多出了三具頂天立地的魔神。


    即便隻是遠遠望著,林小辰都覺得有些唿吸不暢。


    “觀主,你又何必虛張聲勢呢,你的身體如何,這個人早就告訴我們了。”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摔在了高台之上,正是負責廚房的貪道人。


    貪道人的出現,讓高台上的眾弟子十分驚愕。


    但隨即,就有膽大心細的弟子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無聲地飛到了那鍾長老的身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觀主,你這數百年來都在妄圖衝擊那本就不屬於我人族的境界,隻可惜屢戰屢敗,不得不每百年,借助這剪月神術散去難以控製的修為。”


    “可就算以你神境巔峰的身軀,又能承受多少次衝關失敗的反噬,現在的你,不過是無根之木,虛有其表,如何統領我嶗山一派。”


    那鍾長老人如其名,聲若洪鍾,一字一句,讓本來還在彷徨的不少弟子都開始朝他這邊飛來。


    而眼瞅著自己的秘密被揭開,陷入眾叛親離的境地,那被包圍在中央的女子,卻隻是從容一笑:


    “你怎知,他告訴你們的,不是我讓他說的呢?”


    她目光流轉,眼神中滿是居高臨下的傲然。


    就好像她不是在被圍攻,而是被簇擁在人群中心接受朝拜。


    她對麵的鍾長老聞言麵色一變,身後的眾弟子也亂了手腳


    另一邊的狂放男卻是冷笑一聲:


    “觀主何必再虛張聲勢,若你不是修為不穩,又怎麽會被兩個半神境的小輩偷襲得手。”


    他有十成的把握,對麵的女人是在強撐。


    他知道有人和她有著同樣的麻煩,即便四處尋找各種醫者,也無法找到根治的辦法。


    “為了嶗山道觀的未來,還請你叫觀主之位讓給鍾長老”


    他此話一出,那鍾長老也反應過來,口中猛練口訣,又召喚出一座小山般大小的銅鍾。


    這銅鍾一出現,林小辰這邊的遊戲也開始不停刷新信息


    【在場眾人全都感覺背後被壓上巨石一般,動彈不得】


    【那銅鍾越變越大,所有人都被壓得趴倒在了地上】


    【你隻覺骨頭都要被碾碎一般痛苦,卻連一個小拇指都無法移動】


    眼見自己的視野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和地麵平行,林小辰也隻能努力仰起頭,想要看清天上的戰況。


    隻可惜無論他怎麽移動脖子,那視野都沒有丁點變化,似乎在告訴他停止無謂的掙紮。


    他又試了試,發現連遊戲功能都受到了這大鍾的影響,退出遊戲又一次變成了灰色。


    無奈的他隻能繼續觀察狹窄視野給出的景象


    他很快注意到,眼前閃爍的銀光越來越暗淡,那個捉弄過自己的觀主似乎落在了下風。


    遊戲也隨之給出了新的消息:


    【女觀主被鍾長老裝入了那巨大的銅鍾裏】


    【她不甘心地想要破鍾而出】


    林小辰的耳邊響起了一聲聲撞擊銅鍾的悶響,可那悶響越來越弱,最終漸漸沒了聲音。


    “恭喜鍾觀主。”


    “此次還要多謝薛長老大力相助,日後這嶗山道觀有一半都是薛賢弟的。”


    聽著這二人已經開始客套,林小辰心中明白,原來的道觀觀主怕是已經兇多吉少。


    說實話,他對原來那位女觀主的印象還算不錯


    但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別說他這樣的小菜鳥,就算是神境的蚩尤,恐怕也無法改變眼前的局勢。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身難保的他,怕是沒什麽精力再去操心別人的死活。


    那高高在上的兩人,已經迅速地決定了他們這些玩家的命運。


    “還請鍾觀主示下,這幾日入門的外門弟子該如何分配。”


    “除了那兩人,其他人全都送去禁閉室,不把壁畫清理幹淨,就不要出來了。”


    他說的冠冕堂皇,林小辰卻瞬間明白,這是在清除異己。


    畢竟除了他們幾人,鍾長老對所有的弟子都知根知底,這般操作,既清除了潛在的威脅,又可以殺雞儆猴,讓其他弟子心生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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