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辰被嚇了一跳,低聲問道:


    “你確定嗎?”


    “八成吧。這上麵死氣很明顯,但又被某種奇怪的氣息給蓋住了。要不是我身在這辰龍戒裏,很可能也發現不了。”


    女子的聲音也帶著少有的慎重,“這麽看來,那姥姥的實力恐怕和之前的胡僧有的一比,你自己多小心。”


    聽到這讓人頭疼的信息,林小辰也隻能無奈苦笑。


    那胡僧可是自稱初入神品的高手,要不是當時自己有著孫思邈那樣的大靠山,八成就要交代了。


    可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什麽時候,神品也遍地走了。


    他這個才兩級的小菜鳥,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長歎了一口氣,他推開廂房的房門。


    這次倒是沒有投槍砸過來,房間裏有些沉默。


    林小辰掃了一眼,這個屋裏的熟人還真不少。


    縮在角落,紅著臉低著頭的小年輕,正是在醫院才見過的素問。


    不過這家夥,剛找到收入不菲的新工作,就這麽急著來作死嗎?


    他的身邊,站著的黑臉男人,不用說,就是他唯一的好朋友黑心。


    兩人對麵的角落,則是身材高大的巨石和臉色慘白的屍後。


    兩人身後的陰影裏,一個黑發紅瞳的男子正死死地盯著走進門來的林小辰。


    林小辰衝他笑了笑,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首,連這位在大街上交手過的神秘高手也擠在了這廂房裏。


    這五名熟人,身上都有黑氣在湧動,想來也都是接受了那姥姥送的小禮物。


    而身處一個房間,他能輕易地捕捉到屍後和巨石的內心活動。


    他們之所以如此安靜,全都是在忌諱那個站在靠門角落的男人。


    那個不說話,隻用眼神就壓的十字軍三人不敢妄動的高手,正是氣勢如山的蚩尤。


    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神情肅穆的玩家,看裝扮和他一樣,都是來自特別行動部之上的軍方組織。


    三人身上也都有著隱隱的黑氣。


    林小辰點了點人數,好嗎,加上自己又是九個,看來多半不用再等之後的來人了。


    見他站在門口發呆,蚩尤率先開了口:


    “你就是林的師傅陸先生?”


    他雖然沒有見過“陸先生”,但從夔的描述以及林小辰手上那兩把特殊的長刀,他也能猜出來人的身份。


    “正是。”


    林小辰知道,肯定瞞不過這位觀察力變態的大佬,也就沒再遮遮掩掩。


    “陸大哥,是我啊。你還救過我的。”


    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黑心,趕緊抓住機會套交情。


    他們兩人隻是在特別行動部注冊過的閑散玩家,還沒加入任何組織。


    素問找到新工作當天,非要拉著他來這燕郊山裏采藥做準備,結果倒黴地卷進這場動蕩,簡直有苦說不出。


    雖說上兩輪,都僥幸混了過來,還拿到了一件絕品的道具。


    但此刻在這屋裏的處境,他們可是有些尷尬,連抱大腿都不知道該抱誰了。


    雖然蚩尤看起來很有幾分官方組織的派頭,但他那銳利如刀的眼神,還是讓社交達人黑心都不敢上前去打招唿。


    現在終於有了一個認識的,他可不能放過。


    “黑心,你倆就跟著我吧。”


    林小辰也不客氣,直接讓兩個人都站到自己身後。


    不過這樣一來,房間內的局麵就變成了微妙的三個三人團隊。


    而正如林小辰所料,廂房的大門也自此緊鎖,一直沒有被推開過。


    “蚩尤,你怎麽說?”


    等待的間隙,林小辰開始探聽蚩尤的想法。


    為了維持自己強者的身份,他還不得不裝作一副和蚩尤平輩論交的口氣。


    “我想試試,若是這房間裏不足九人,會怎樣?”


    他的眼神看向對麵的十字軍三人。


    他之前收到過報告,那為首的十字軍強者樂師,居然敢當街埋伏他看好的後輩夔。


    在別處,即便是他,也沒有把握擊殺逃生手段豐富的對方。


    但在這狹窄的房間,若能再加上這位神秘的陸先生幫助,未必就不能把對方徹底留在此地。


    “幫忙可以,但積分要全額給我徒弟。”


    “成交。”


    蚩尤話音未落,人影已經閃出,擋在了十字軍三人之前。


    “屠戮無辜者有罪。”


    他的聲音像是某種神罰的旨意,虛空中伸出無數鎖鏈,綁向十字軍的三人。


    屍後和巨石還來不及掙紮,就被鎖鏈捆得嚴嚴實實。


    樂師的手指臨空揮動,身邊驟然多出十幾個音符。


    那些音符全都自動地撞向圍向他的鎖鏈,接二連三的轟鳴聲後,那些鎖鏈和音符一起消失。


    房間也瞬間被爆炸的硝煙所充滿,滿是白茫茫的煙霧。


    樂師趁機掏出一根琴弦,猛地折斷。


    尖銳的悲鳴聲衝擊著在場之人的耳膜,讓大家都忍不住捂上耳朵。


    他卻趁著所有人都失去視力和聽力的功夫,飛速衝向梳妝台上的胭脂。


    他可沒有信心,正麵戰勝蚩尤這個怪物。


    但隻要他能把握住胭脂這個能決定大家生死的道具,他就有繼續和對手周旋的本錢。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握住胭脂盒的時候,一把純黑的匕首帶著刺破虛空的鋒銳直插而來。


    他隻能後退,才逃過了手被釘在梳妝台上的命運。


    白茫茫的硝煙中,一個一身紅衣,手持兩把匕首的奇怪女人徹底將他和胭脂盒隔開。


    他正想繼續攻擊,身後就亮起雷光,一張巨網兜頭落下,眼看就要把他網得嚴嚴實實。


    就在他進退維穀之際,一道粘稠的紅光從銅鏡裏射出。


    巨網沾染上這紅光,一下子如同往油鍋裏澆了涼水,滋啦聲響個不停,卻也再無法前進半步。


    “都是我的客人,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不要傷了和氣。”


    塗著妖豔紅唇的姥姥再次出現在銅鏡裏。


    蚩尤收迴自己的道具,望著那吃吃嬌笑的姥姥,眼中滿是凝重。


    他的職業特殊能力告訴他,這個一直躲在鏡中的怪物,比初見她時又強大了不少。


    不知是因為這兩次的殺戮讓她得到了滋養,還是說隻要隨著時間流逝,她就會變得越來越可怕。


    “這屋裏的精壯男人可真多啊,遊戲規則不變,你們可要想好再抉擇哦。”


    姥姥拋了一圈讓人作嘔的媚眼。卻將那胭脂直接扔到了樂師手中。


    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怪笑,銅鏡再次迴複了平靜。


    “蚩尤,放人吧,把人綁著可不是談判的態度。我們可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樂師修長的手指捏住胭脂盒,得意地望向蚩尤。


    “一炷香,殺你夠了。”


    “那我就拚了命寫下否字,再毀了這盒胭脂。也許那些妖魔殺不死你,但其他人呢?”


    他紅色的雙眸掃過在場諸人,眼中的神色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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