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元宵節當晚深夜出宮,不僅帶了半個皇宮裏的侍衛,還下令命劉德昌親自帶兵護駕,這陣勢,絕對是一件讓人聽了膽戰心驚的事。


    再次刺殺冷鈺失敗的吳鴻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氣得七竅生煙,臉色鐵青。


    跪在他麵前的幾名黑衣人垂首不語,靜等著他開口訓斥。


    “一群廢物。”


    他突然開口質問,那聲音裏帶著憤怒,與此同時,腳邊的椅子被他用力踢翻在地,直撞擊得桌麵上的茶杯也跟著亂顫。


    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繼續怒吼,


    “該殺的人沒殺掉,還驚動了皇上,這事若被查出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見他如此動怒,領頭的一人忙大聲迴道:


    “小的該死,小的們沒想到會有人暗中保護他們,是小的們輕敵了,請將軍再給小的們一次機會。”


    “機會?”


    吳鴻突然冷笑,那臉上的青筋也在此時暴躁無疑,嘴裏喃喃著,


    “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今天晚上失敗了,冷鈺的防範會更加的嚴密,想動手,談何容易?”


    說到這,他突然麵色凝重的改口眯眼道:


    “你們幾個,馬上去換上普通百姓的行頭,明天一早離京,走得越遠越好,不傳不得迴來。”


    聽見這話,那幾個人頓時嚇得麵色慘白的磕頭求饒,


    “將軍,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保證守口如瓶,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這些人被嚇得麵色慘白,他們跟隨吳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行事作風,任務失敗,隻有一死,絕對不能暴露主人的身份。


    吳鴻卻麵色從容的對這幾個人擺擺手,


    “你們幾個想多了,你們跟隨我多年,對我忠心耿耿,我自然知道你們會守口如瓶的,我也不會暗中對你們下毒手的,迴頭我會讓帳房給你們每人一千兩銀子,各自找個安穩的地方去生活吧,這些銀子,足夠你們過下半生了。”


    他的話,讓剛才還打著寒戰的幾個人頓時有些興奮起來,他們忙不迭的磕頭叩謝,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我等定會守口如瓶,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吳鴻半眯著眼睛,微微點頭,“下去吧,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走吧。”


    那幾個人千恩萬謝後,直接退了下去。


    吳鴻的眼中帶著陰寒,嘴裏自言自語的冷哼一聲,“隻有死人才會將不該說的話爛在肚子裏。”


    而後,他對屏風後麵喊了一聲,


    “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便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眼神犀利、麵相兇惡之人,他來到吳鴻麵前,直接躬身抱拳行禮道:


    “將軍,小的看清楚他們的麵容了。”


    吳鴻眉頭緊皺,微微點頭,


    “看清就好,離京城遠點再動手,屍體直接扔山裏喂狼,要做得幹淨利索。”


    說出這話時,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陰寒之色,今天的任務失敗,想殺的人沒殺成,卻僅讓六皇子冷銘受了傷,所以,他絕對不能讓人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


    鈺王府


    皇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鈺王府,冷鈺帶著全府上下的人來接駕,這是自打這鈺王府成立以來,皇上第二次來。


    冷鈺依稀記得,他第一次來,是他們在戰場上大勝歸來時,那天,他在鈺王府裏逗留了小半天,他們父子倆第一次坐在一起小酌了一杯,再然後,便是他被禁足了三年,此後,皇上也再沒有來過。


    如今,銘兒突然被刺,他再次踏進鈺王府時,帶著滿臉的怒氣。


    雖然銘兒不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卻是這些皇子中最聽話懂事的孩子,他整天將自己泡在書房裏,他也從不會忤逆皇上的話,從裏到外透露出一種不爭不搶,專心學習的樣子。


    所以,這個一向對自己兒子們冷漠的皇上,倒是對銘兒有幾分喜愛。


    坐在鈺王府的正堂中,皇上臉色幽暗,沉默一會,終於厲聲開口道:


    “銘兒怎麽樣了?”


    冷鈺見狀,忙躬身迴道:


    “迴父皇,藍兒正在救治,具體情況不知。”


    聽到這,皇上的眉頭緊了緊,隨後甩袖起身道:


    “帶朕去看看。”


    冷鈺見狀,忙出言阻止,“父皇還是先在此等等吧,藍兒醫病時不能有人打擾,她定會盡力醫治好銘兒的。”


    “哼!”


    皇上突然暴怒,一向多疑的他突然厲聲質問道:


    “銘兒為何會突然受傷?你們三位皇子在一起,為何單單他受傷了?他年紀還小,你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就是這樣保護自己弟弟的嗎?”


    聽到這話,一向嘻嘻哈哈的冷溪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冷鈺覺得他也有錯,當時他隻顧護著藍兒了,完全忘了銘兒不會武功的事。


    未等他們二人開口,皇上再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帶朕去見銘兒。”


    言落,他不顧眾人的反對,直奔王府西廂房而去。


    此時的洛藍剛剛為冷銘點上了止血針和麻藥,因為剛剛他有意識時疼得額頭冒汗,這會麻藥勁上來了,他也睡著了。


    剛才她檢查過,這支箭無毒,僅刺入他的肩頭,幸而沒有傷及內髒要害,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隻要將箭取出來,再加以消炎就會沒事的。


    但是得盡快將箭頭取出,時間久了,突然失血過多,那救治起來就麻煩了。


    她戴好一次性手套,又準備好手術刀等手術用的工具,就在她準備手術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咆哮聲。


    原來是皇上不顧冷鈺的阻攔,強行進入了冷銘所在的房間,可是這裏空空如也,連個人影子也沒有,所以,皇上才會勃然大怒。


    他看著那張還殘存有一絲血跡的床,咬牙怒吼著,


    “人呢?銘兒在哪?水洛藍在哪?”


    冷溪不明所以的在屋裏看了一周,隨即滿臉詫異的看向冷鈺,


    “四哥,我明明看著他們進來的,人呢?哪去了?”


    冷鈺眉頭緊蹙,對皇上抱拳道:


    “父皇,藍兒治病方法一向怪癖,當初鎮南王的兒子不也是消失了幾天後才轉危為安的嘛,還望父皇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定會將銘兒安全的送迴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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