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攆行走的平穩,一路離開天庭,過北天門,有一位白衣至尊早已在此等候,掀開車簾看去,留下一卷經文歎息離去。


    “師父”


    “你不為我徒,我不為你師,今後再相見,隻當從未有過恩緣,且行且去”


    妙萱至尊仰頭看天,遠處有兩隻仙鶴飛來,卻被強行定在原地難以來此。


    “我們要去哪?”


    “天界之外”


    “那裏是什麽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你且先睡下”


    數日


    車攆來到天界深處,這裏日月無光,群星不顯,唯有一座大山矗立星海之中,巍然聳立,自那山巔之上,修有宮殿廟宇,似有許多人在此居住,詭異的很。


    李荒的傷勢恢複數日,可算是有了些許好轉,他披天尊法袍被攙扶下車攆,隨行而來的仙女便留此地,而天兵天將則告辭離去。


    忘終山


    李荒對此很熟悉,可這山上已然不複當初模樣,四下修建而起的瓊樓廟宇多不勝數,有天庭工匠在此日以繼夜的趕工勞碌。


    “恭迎殿下!殿下遠道而來,車馬勞頓,屬下負此趕工,未曾遠迎,還望殿下贖罪!”


    一個身披通天教衣袍的年輕人自遠處快步走來,見到李荒後,恭敬跪下行禮,一時間,各方諸工紛紛趕來,恭敬跪拜那身上血痂都還殘留著的李荒。


    “你等為何在此修建這些瓊樓廟宇?這裏是哪?”


    李荒看向四周,這裏已屬天界盡頭,連日月的光芒都照不到此地多少,可見這裏之貧瘠,已然沒有生靈在此居住。


    “殿下,此乃天界之盡,再往前走,便是天界之外,天尊下旨命我等在此修建瓊樓廟宇,卻未曾告知我等所為何事?”


    為首的通天教弟子滿臉不知,身後工匠們也是不知,後者們隻知道被天庭派遣此地,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有天庭飛船運送來物資土石。


    “殿下傷勢尚未痊愈,不能久在屋外!”


    薑慕遮此時開口,那通天教弟子心領神會,趕忙將李荒帶到此地那座最大,也是最先修建好的寶殿中去。


    “這裏以前是天尊用來指揮布局歸墟的會事殿,如今翻修,倒也是富麗堂皇”


    李荒喃喃自語,薑慕遮聞言白了後者一眼,玉手伸進李荒胸口輕輕摸索,頓時便讓李荒臉上露出痛苦。


    “別摸了,一時半會好不了”


    “這些年,我看著你和天尊分分合合,這又是何必呢?天尊落難,你鼎力相助,既能同患難,為何就不能同富貴?”


    薑慕遮滿臉的不解,身後尾隨而入的仙女收拾這殿內諸多繁雜,李荒椅子上歇了口氣,心情不甚複雜。


    “你不懂,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說給誰聽,誰都不信”


    “我是不懂,可你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現在發配至此,莫說此地適不適合修行,隻說你如今這傷勢,不知何日才能完好如初?”


    薑慕遮端來茶水喂給李荒,見後者張嘴的力氣都是勉強,無奈自己飲上一口為李荒渡了去。


    “嗯,甜的”


    李荒咧嘴一笑,薑慕遮無奈白了後者一眼。


    “你不會對哪個女人都這麽說吧?”


    “不會,你知道天尊的嘴是硬的嗎?”


    “你親過?”


    “小時候親過,又冷又硬,跟死了一樣!”


    李無邪忍不住抱怨,被薑慕遮連忙捂住了嘴。


    “別說了,再說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請見殿下,上清殿,玉清殿,太清殿,均修建完畢,敢問殿下何時能去查閱?”


    殿外


    有人恭敬跪候著,李荒麵露好奇,被薑慕遮攙扶著走向那人。


    “你說什麽?”


    “天尊有旨,待殿下貶至忘終山,主持忘終山一眾大小事宜! ”


    “這旨意什麽時候下的?”


    “前些日子,怕是有小半個月了?”


    那開口之人是一位天庭工匠,年老體弱,幹瘦的樣子給人一種風中殘燭的感覺。


    “你都這麽老了,為什麽不在九天九地頤養天年?為何要被發配至此?”


    “哈哈,殿下說笑了,罪臣是戴罪之身,哪來的頤養天年之機,能在這忘終山苟活一命,已然是得了大天恩了”


    天庭工匠笑道,李荒幹咳一聲,法袍內浸出血來,那天庭工匠愣住,李荒擺手。


    “待我傷勢痊愈再去查驗!”


    “是”


    迴到殿內


    李荒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的傷勢實在是重的很,掀開法袍,肉身依舊是破破爛爛,道骨都未曾愈合,薑慕遮看的心中難受,別過頭去。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去為你準備藥浴”


    “嗯”


    李荒躺在地上,身上的天尊法袍溫暖的很,入手柔順,他閉上眼睛,不多時候泡在藥水中,又疼又熱的感覺在全身彌漫,天尊除卻沒有留下道傷之外,可是下得死手。


    李荒渾身道骨斷裂的徹底,泡在藥水中不知沉睡了多久方才蘇醒過來,體內喀嚓哢嚓的聲響傳來,胸前依舊有一塊肉眼可見的凹陷。


    “那天旨金書,我不願接受,天尊大怒,將我打成這樣,最後那天旨金書也沒能被我帶走,哈哈”


    李荒大笑,低頭見自己胸前的凹陷,不禁感慨。


    “差上一點,脊椎就斷了”


    “斷了還好,讓你趴在地上爬著走,省的到處亂跑亂惹禍”


    薑慕遮拿下天尊法袍去衝洗,李荒光著身子走出殿去,身後尾隨而來的仙女一個個羞紅了臉,拿來衣物為李荒披上。


    “殿下傷勢痊愈後,生的真是好看”


    “是呀是呀,殿下的臉和天尊真像呢”


    “殿下影自神武,俊美如仙,便是真仙人恐怕也沒有殿下這般好看”


    幾個年紀尚輕的仙女小聲拍著李荒馬屁,遠處的薑慕遮撇了撇嘴。


    “小時候可沒這麽好看”


    “哎,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小時候不好看,也沒見某些人把我休掉啊?八成是知道我長大了好看,等著呢?”


    李荒笑道,拂袖一揮走出殿去,臉上笑容頓時一滯,在其前方,一位道士打扮的年輕人腰間掛著幾枚銅錢,手托羅盤笑眯眯的看著李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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