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藥王?怎麽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他……他真是藥王!”


    阿兄亦是有些傻眼,看到那不詳符文融入李荒體內,他亦是怔住,李荒一手托起老人下巴,將手掌放在老人麵前。


    “你是桂山藥王,你能煉製出無上神品?”


    “能!”


    老人點頭,李荒蹲下身來認真盯著老人。


    “我曾服用過無上神品禁藥,短時內,修為直達至尊,但過時後,肉身蹦碎,被這些不詳符文腐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還活著,你可有辦法讓我重新生長血肉?”


    李荒話音微激,老人此時氣色越來越好,可看向李荒的眼神便越來越是透著茫然和未知,待到李荒話音落定,他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搖了搖頭。


    “沒有辦法!你這狀況,我生平從未見過,即便是在三山五嶽,也或沒有任何一場記載?”


    “何意?你沒辦法?”


    李荒手骨一攥,一旁的兄妹五人見此剛要開口,老人便伸手抓著李荒的手骨,仔細端詳良久,滿臉複雜輕輕搖頭。


    “無上神品,服之必死,這是沐川有史以來的記載,你既服用禁藥,為何不死?”


    “我為什麽要死?你這老家夥,不是說每一服禁藥都有化藥嗎?我服用的禁藥,可有化藥?”


    李荒話音微沉,老人更是搖頭。


    “化藥也是在服下禁藥的一時半刻內,立馬服用,方可中斷神品禁藥的藥力,便是如此,服藥者也會自損一半壽元,落得一個半身不遂的殘疾結果!”


    “照你這麽說,我是沒辦法恢複了?”


    李荒猛然攥緊老人脖頸站起身來,話音陰沉,嚇得一旁的兄妹五人相視一眼,不敢發聲,老人喉嚨難以喘上氣來,輕輕搖頭,布滿皺紋的手指,緩緩點向遠方。


    “或是我才疏學淺,桂山世代傳承古今藥理,從未有服用過禁藥後,尚能活命之人!”


    “那你還活著做什麽?”


    李荒咬牙,掌心中不詳符文湧動,一旁的阿妹連忙出聲。


    “且慢,三山五嶽,七家煉藥傳承,桂山沒有,其它六家沒準能有?”


    “對!其它六家,或許會有此番記載,我桂山所煉無上神品,皆以益壽延年做主攻方向,這等臨時提升實力之藥理,我桂山收錄極少!”


    老人沙啞著嗓音說道,身體越發顫抖,李荒聞言,隨手將其丟在腳下,似心境在此刻波動,不詳符文環繞李荒肉身而現,化作兇惡無比的法相,嚇得兄妹五人本能後退。


    “三山五嶽都在哪?”


    李荒看向兄妹幾人,話音急躁,嚇得後者們相視一眼,連連順著老人先前指的方向指去。


    “便在遠方!”


    “哼!”


    李荒冷哼,散去一身不詳符文,心情何其複雜,站在原地惆悵稍許時間後,李荒平複心情,一瞥地上大口喘氣的老人,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大氣都不敢喘的幾兄妹。


    “老不死的,交界地到底怎麽了?”


    “沐家那位大娘子,毒蠱藥,三道齊破至尊,她由毒煉蠱,再以蠱化藥,那枚集合三道之神能的無上神品被沐家那位大戰神服下,引來了十分強大的天地異象,交界地下的不詳,也在那時被引動了出來!”


    老人喃喃自語,說完這一番話後,他似也卸去了全身力氣,倒在地上麵露複雜。


    “桂山弟子已經安全離去,沐川各方傳承已去白藥山下鎮壓不詳,我……我如今……”


    “看來我來的,不是個時候?”


    李荒若有所思,背手走下山區,幾兄妹見此欲言又止,可李荒此時已經漸漸遠去,留下山頂一老幾少麵麵相覷。


    “他到底是誰?為何能與不詳共存?”


    “不認識,路邊碰到的!”


    “看來交界地這場禍端,引出不少暗中的神秘!”


    “…………”


    走下桂山


    李荒喜憂各半,仔細想想,好像沒什麽是值得開心的,桂山沒有解決之法,李荒還更加清晰的認知到了一件事。


    那些禁藥的化藥,即便李荒全都能找到,此時也晚了,他血肉不存,已無法消化藥力,即便是尋到自己服下那枚無上神品禁藥的化藥,也無用了。


    眼下唯一有用的,就是寄希望於其餘六個煉藥傳承的手段,看看後者們是否有過此番藥理的記載。


    但老人見到李荒的模樣,卻又讓李荒心頭很涼,那是一種看待未知新奇事物的眼神,既驚喜,又驚恐,仿佛李荒不該存在於世上,仿佛李荒就不該活著一樣。


    老人並非是那個意思,可李荒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活著,為何自己活著,會變成這幅模樣。


    “這世上,還有誰能認出我叫李荒?又有誰會覺得我是李荒?”


    李荒看著雙手,仰天長嘯,不詳符文湧現,圍繞李荒周身,腐蝕萬物,李荒低頭走過之處,萬物無生,隻剩下幹枯燥熱的一捧幹土,而李荒身上的不詳符文,卻越來越盛。


    “身染不詳,真仙果因,娘,荒兒對得起你,可我……為什麽沒有葬在你身邊?”


    李荒的目光透過重重山巒,看到了一隻漆黑幼鴉叼著食物返迴巢穴,喂給一隻早已氣絕的老鴉,幼鴉展翅不停唿喊,可巢穴中的母親早已死去許久。


    “啊!!!!!!”


    白骨嘶吼,天地象變,李荒無喜無悲,也感覺不到溫暖,他感覺自己現在活的不明不白,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他跌跌撞撞走入交界地深處,身形一晃,倒在地上,看著一條小溪,李荒看到了溪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具玉白骸骨,哪裏還有什麽清秀,哪裏還有什麽意氣風發,如今,也隻剩下了空洞,孤寂。


    “吼!!!!!”


    恰在此時,山野間一頭身染不詳的大虎來到小溪邊,嘴角流淌著口水向毫無防備的李荒撲去。


    刷!!!


    頃刻間,李荒骨身中湧動出數之不盡的不詳符文,生生將大虎籠罩吞噬,將其血肉屍骨吞噬一淨,不留片縷,唯一身虎皮跌落在地,被李荒撿起披在骨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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