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黃的指揮刀刀柄,還有鑲著象牙的手槍,陳元直甚至都不用打開看,就知道這兩樣東西絕對是真的。


    不過他還是一一打開,仔細查驗。


    陳元直作為卸嶺派的掌門人,一生見過寶貝無數,眼力絕對有著獨到之處。


    槍柄上的象牙雕飾十分精美,黃金刀柄上嵌印著櫻花圖案,


    刀鞘的銅套上刻有銘文,一側刻有“番”,另一側則刻著“天黃昭和十年”。


    不管是刀柄還是刀鞘,都有磨損的痕跡,顯然是長期佩帶導致。


    看完之後,陳元直連忙起身,示意順子坐下,態度跟順子第一次來,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滿臉都是笑意,就差給順子鞠躬了。


    陳水清看到父親的表情,也很是詫異。老爺子什麽時候對人這麽客氣過?


    其實在陳元直心裏,就憑順子的這一次表現,他就算給順子鞠躬也心甘情願。


    但他自持身份,還是硬生生忍住。


    陳元直朝順子揮揮手,說道:“李小子,說吧,你怎麽做到的?”


    順子把這幾天三個人分工合作的事,從頭到尾簡要說了一遍。


    “要是沒有他們兩個幫忙,小侄也不可能這麽順利。”


    陳元直看著順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個小子,不貪功,不自傲,很不錯。


    賊老張晚年終於收到這樣一個弟子,陳元直由衷為老張感到欣慰。


    他親手給順子倒上一杯熱茶,笑眯眯說道:“李小子,到底是什麽事,想要請師伯出山?”


    順子於是把想請陳元直入川挖取寶藏的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


    甚至連寶物挖出來的用途,也一並說了。


    其實順子這麽說,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這些東西挖出來,可是用來支持打鬼子的,你陳老頭好意思獅子大開口,或者見財分一半?


    聽到這些,陳元直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讚許。


    而當聽到老張和順子找到了埋藏寶藏的山丘,卻不知道具體埋在何處時,陳元直忍不住笑了。


    “你師父不是牛氣得很嗎?這次知道術業有專攻了吧?”


    說這話時,陳元直一臉得意的表情,好像挖出寶藏對他來說猶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順子連忙道:“所以我師父跟我說,這事憑咱們自己是辦不成了,必須請你陳師伯出手不可。”


    這馬屁拍的,不管是誰,聽到都會心裏舒服至極。


    更何況陳元直和張永泰暗暗較勁了一輩子,順子在話裏把老張的姿態放得極低,這讓陳元直心裏更加受用。


    他嗬嗬一笑,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抬手虛點著順子腦門:


    “你小子不老實!賊老張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他頂多會說...


    “順子,這事咱倆是不行了,看來隻能請燕京的陳元直出山了!”


    陳元直一邊歎息,一邊把聲音壓低,語氣神色跟老張當初極為神似。


    順子忍不住苦笑,“陳師伯,您對我師父可真是太了解了。不過話說迴來,師父他老人家還是服您!”


    陳元直揮揮手,“李小子,不要拍馬屁了。師伯我年紀大了,怎麽還能跟你入川翻山越嶺?”


    順子聞言不由一怔:當初讓我取刀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見順子本來一臉笑容突然間垮塌下來,陳元直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


    “你陳師伯是言而無信的人麽?”


    陳水清坐在旁邊,看著這一老一小對話,臉上一直帶著笑,像是在看戲。


    順子見事情有了轉機,連忙重新堆起笑容:“陳師伯,那您的意思...”


    誰知陳元直說話並不跟著他的思路,而是繼續手指虛點順子:


    “李小子,你還是太年輕,遇到事一點都沉不住氣。我這剛剛說我年紀大,你就著急了?”


    “陳師伯身體康健,龍精虎猛,哪裏老了?”順子又是一個馬屁奉上。


    陳元直佯怒:“老是拍馬屁,你說著不嫌煩?”


    下一秒他自己率先破防,忍不住嘿嘿笑道:“不過,我喜歡!你師父那臭脾氣,要是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順子聽得出來,陳元直話裏話外,似乎處處不待見老張,其實處處都是對老張的牽掛。


    於是他也不著急等著答案,隻是刻意捧著陳元直,陪他聊天。


    他發現原來陳元直脾氣也不是那麽古怪難測,隻是這些小輩們在他麵前太規矩,放不開,讓陳元直看著心煩。


    果然,沒等多大一會,陳元直自己先繃不住了,他笑著朝順子說道:


    “按照你說的這種情況,挖出那處寶藏很簡單,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就讓你水清師兄陪你去吧。”


    他隨即轉臉看向陳水清,“水清,別看戲了,你安排四名得力的門人,過幾天就出發,直接到山城那邊等著李小子。”


    陳水清道:“老爺子,你放心吧,這點事難不倒我。”


    順子朝陳元直拱了拱手,“陳師伯,需要多少費用,您不用客氣。”


    陳元直橫了順子一眼,“小子,看不起誰呢?支持打鬼子,不是他賊老張一個人的事!”


    順子嘿嘿一笑,“陳師伯赤膽忠心心係華夏,小侄這裏先行替師父謝過了!”


    “老夫這是為了華夏萬民,他賊老張有什麽資格謝我?”陳元直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順子趕緊給他捋毛,“陳師伯,我師父或許也是年紀大了,這兩年成天念叨您,說是等趕走了鬼子,一定要來燕京跟您好好聚聚。”


    “別在這裏跟我嘴花花,聽說跟你一道來的那個女子天姿國色,怕不會是你這張嘴騙來的吧?”


    陳元直說話雖然是揶揄的語氣,但眼角眉梢,全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順子正色道:“陳師伯,我跟孝真她以兄妹相稱,況且我的好兄弟對她一往情深,我豈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陳元直把茶杯放下,沒好氣道:“聽你這話的語氣,怎麽跟賊老張一模一樣,活該他打了五十多年光棍!”


    順子不好接話,在一旁賠著笑。


    陳元直突然臉色嚴肅起來,“雖說你小子剃了永野壽一的胡子,會讓他心裏害怕,但也要防著小鬼子加緊盤查。


    “在燕京安心住幾天避避風頭,抓緊去辦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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