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受太子妃寵愛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德陽書院的楚白,傳言他之所以會去德陽書院當夫子是為了好和太子妃見麵。”


    實際上外麵說的是為了和太子妃幽會、暗渡陳倉,葉然擔心他說出去書桌上的筆墨紙硯要遭殃於是換了委婉一點的詞。


    雖然已經很委婉,但葉桓的臉色依然越來越難看,麵若冰霜, “還有一個呢?”


    “另外一個是江南戲班的花旦, 名字不知道, 但傳言太子妃很喜歡這個花旦,當眾誇他不說,還為了維護這個花旦和慶王妃起了衝突, 傷了慶王妃, 都說太子妃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長歡會和慶王妃起衝突明明就是為了他,葉桓眼瞼微垂,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還有嗎?”


    葉然點頭,“還有一件事是關於端王府的, 外麵傳言端王爺之所以會放過殷白雪是因為太子妃給殷白雪求了情, 說太子妃罵了端王爺一頓,端王爺一句話也沒有反駁是因為端王爺對太子妃舊情難忘。”


    啪的一聲, 葉桓手中的毛筆斷成了兩截。


    葉然頭皮一緊, 葉桓是文人, 情緒一直比較內斂, 甚少會失態, 更不用說將毛筆斷成兩截。


    “從哪傳出來的?”


    葉桓語氣很平靜, 但葉然知道,這時候越是平靜葉桓心裏卻是怒氣滔天。


    葉然:“還沒有消息,屬下猜想這件事和安王府慶王府脫不了幹係。”


    葉然更懷疑是安王府做的,因為楚白很有可能是安王的人,而且那日聽戲一事也發生在安王妃的別院。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如果巧合多了,那麽隻可能是人為。


    葉桓沒有說他懷疑是哪個,他隻是在一壘奏折中取出了一本,“這個拿去燒了。”


    美其名曰鍛煉太子,皇帝將一部分的奏折拿給了葉桓批閱。


    葉然拿奏折離開,出了書房後他打開奏折一看,裏麵是一封推薦奏折――一位老臣要告老還鄉,向皇帝推薦了一位能夠接替他位置的人,好巧不巧,這個人正是安王爺的舅舅。


    果然,一旦涉及到了太子妃,他們王爺就沒有理智了,連燒奏折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了。


    燒完奏折,葉然迴書房忍不住問葉桓,奏折是燒了但萬一老臣直接跟皇上口頭推薦,那他們私自拿走奏折的事不就曝光了,畢竟葉桓代為批閱的奏折皇帝都會再看一次。


    “不用擔心,”葉桓平靜道,“真讓父皇知道了直說就是,有長歡在中間,他不會生氣。”


    葉然默然無語,這是不是就叫有恃無恐,關鍵恃的還是皇上對太子妃的寵愛。


    在葉然給葉桓稟報這些傳言的時候殷長歡也知道了這件事,聽完後她笑了,“我都擁有最好的一個了還養什麽麵首。”


    若雲心想真可惜太子不在這兒,不然聽見這句話一定會很高興。


    從葉桓與殷長歡成親以來,若雲接觸太子的時候也多了很多,慢慢發現太子和她想象中不太不一樣,也發現太子比她想象中更在乎郡主。


    將這件事稟報給殷長歡的人是丁進,他道,“突然有這麽多的流言,屬下擔心可能有人故意散步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殷長歡托腮,懶洋洋的道,“但是我想不通背後的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以為散步這樣的謠言就能讓我和太子情感不和嗎?”


    殷長歡問若雲,“你覺得我和太子會感情不和嗎?”


    若雲搖頭,最多隻是讓太子不開心一下,但太子不開心了,背後之人能有好結果嗎?


    “你呢?”殷長歡又問丁進。


    丁進不常在殷長歡東宮,哪裏知道殷長歡和葉桓的相處情形,見若雲搖頭便也跟著搖頭,還拍了拍馬屁,“主子和太子情深似海,太子對主子情有獨鍾,怎麽可能會受這點謠言的影響。”


    若雲:……


    若雲對這個直白得有些過分的馬屁很無語,但殷長歡卻是聽得神清氣爽。


    “太子妃,”一個宮女進來稟道,“安王妃來了?”


    殷長歡挑眉,這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挑撥離間的。


    安王妃是來致歉的,事情發生在她的別院,又是她請的眾人去聽的戲,現在謠言傳遍京城,她必須走這一趟。


    安王妃一見到殷長歡就拉住殷長歡的手說對不起。


    殷長歡抽出手,神色略微冷淡,“事情已經這樣了,說再多已無用。”


    安王妃表情僵住,她還沒被殷長歡如此冷待過,一時語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之前和殷長歡關係還不錯,她以為隻要她來道歉,殷長歡一定不會埋怨她。


    “哎,”殷長歡歎了口氣,“你說突然出現這麽多傳言,會不會影響我的名聲啊?”


    安王妃有些摸不著殷長歡的意思,“不會的,這些傳言都是亂說,沒有根據,再說還有父皇和太後娘娘給你撐腰呢!”


    殷長歡又笑了,“說的也是,但是既然沒有用,那背後之人為什麽要散步這樣的流言呢,難不成是他們太笨了,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安王妃:……


    她覺得殷長歡是故意這麽說好罵她,但她還不能說什麽,一說不就是承認了這次的事情是他們做下的嗎。


    安王妃在東宮待了多長時間就憋屈了多長時間,出了東宮她暗自思忖,她以前是不是小看殷長歡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有若雲,安王妃一走她立刻問殷長歡,“主子,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是安王妃散步的謠言?”


    “沒有,”殷長歡端著一杯白水喝,自從不喝避子湯了後她連茶也不喝了,要麽喝蜂蜜水要麽喝沒有味道的白水,“我隻是想突發奇想試一試――你覺得是她嗎?”


    若雲迴憶當時安王妃的臉色,“不能確定但嫌疑很大。”


    “我也覺得,”殷長歡起身伸了個懶腰,“隨這些流言去吧,那些人也隻敢做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


    若雲想到丁進拍的馬屁,道,“那還是因為主子和太子太厲害,讓他們無從下手。”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於沒人理會就會慢慢淡下去,越理會鬧得越兇,況且殷長歡是太子妃,流言再多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傳,所以殷長歡沒打算多理會,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看看她德陽書院的學生。


    前幾天書院迎來了第一場測試,女學生的成績普遍好於男學生,殷長歡聽了很滿意。雖然也有女學生不願意學習而迴家,但總的來說是好的。


    就在殷長歡以為這件事過去的時候,慶王妃在一場宴會上“不經意”的說起了她和殷長歡起衝突的一件事,緊接著那個花旦就被人發現陳屍在家中。


    殷長歡嘖了一聲,這是想坐實她和那個花旦有不一般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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