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 紀瑩瑩不理顧源,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事實上從今天早上醒來開始, 紀瑩瑩就沒有給過顧源一個好臉色。


    馬車緩緩駛離皇宮, 顧源去拉紀瑩瑩的手被紀瑩瑩猛的甩開, 睜眼瞪他, 眼睛圓溜溜又水潤,像隻奶兇奶兇的小奶貓, 沒有半點威懾不說反倒隻會讓人更想欺負她。


    “你生什麽氣,”顧源再次握住紀瑩瑩的手, 他的力氣大, 上次是沒用力,這次紀瑩瑩沒能掙脫來,掙了兩下見掙不開便索性放棄了,反正更親密的事都做了。


    見紀瑩瑩不再掙紮, 顧源笑了笑道,“我沒生病不是一件好事嗎, 難道你還想著我生病不成?”


    “我生的是這個氣嗎?”紀瑩瑩沒好氣,“我氣得明明就是……就是……”


    她說不出來, 再次狠狠的剜顧源一眼, 臭男人。


    顧源低聲一笑, 語氣揶揄, “氣我欺負你?”


    紀瑩瑩紅了臉頰, 罵道, “不要臉。”


    “我是你的夫君, 這夫妻敦倫是……”


    這是大街上,他們雖在馬車但萬一被人聽見怎麽辦,紀瑩瑩嚇得趕緊捂住顧源的嘴巴,小聲罵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啊!”


    為了捂住顧源的嘴,紀瑩瑩的身子不得不往顧源的方向傾了傾,便沒坐穩,顧源的手微微一用力,她就不由自主的撲在了顧源懷裏,想起來卻被顧源抱得緊緊的。


    她掙了掙,“你放開我!”


    “不放,你是我夫人,我抱你天經地義。”


    鬼個天經地義,她要迴宮,她要和離。


    正在紀瑩瑩要開口讓車夫將馬車趕迴皇宮時,顧源把手放到了紀瑩瑩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摩挲,動作溫柔至極,紀瑩瑩一下就頓住了。


    感覺到紀瑩瑩不再掙紮,顧源溫聲道,“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既然成了親就是要相伴一生的,我顧源雖沒有別的本事,但我會盡全力護著你,護著我們的家,護著我們的孩子。”


    顧源的懷抱很溫暖,紀瑩瑩思緒散開。


    她其實也沒有多生氣,她就是羞,加之昨晚上又在顧源麵前丟了那麽大的一個臉,她就更沒辦法心平氣和的麵對顧源,但實際上顧源能身體健康她挺高興的。


    再看顧源的行為,雖然去年定親之前他們有過不愉快,但自從他們定親之後顧源對她就很不錯了,即使她偶爾冷言冷語,顧源也不在意。


    現在顧源這麽一番掏心掏肺的話,紀瑩瑩聽了心裏還覺得挺溫暖的,她已經嫁給顧源,自然還是希望他們能好好相處,若是顧源能像太子寵愛殷長歡那樣寵愛她就更好了。


    心裏已經決定原諒顧源,但紀瑩瑩可不想就這麽放過他。


    她問,“真的?”


    “真的。”顧源的語氣很鄭重,就像在說一個誓言。


    紀瑩瑩輕輕一掙,顧源鬆開她,他看見紀瑩瑩眼珠子一溜,心裏一跳,就知道紀瑩瑩要使壞,果不其然緊接著他便聽到紀瑩瑩挑著眉頭問,“那要是殷長歡欺負我呢?”


    顧源:“……你要相信我有一顆護你的心。”


    紀瑩瑩不屑的哼了聲,她要這顆心有個屁用。


    顧源笑了下道,“如果夫人願意在太子欺負我的時候護著我,我就會在太子妃欺負你的時候護著你。”


    紀瑩瑩被顧源的無恥驚呆了,“太子是你的表哥,你和他更親近,我怎麽幫你。”


    “太子同樣是你表哥,”顧源慢條斯理,理由充足,“況且太子妃還是你表姐呢,你都不能幫我,我怎麽幫你。”


    紀瑩瑩:……


    這麽會懟她的夫君拿來有什麽用,氣!


    一夜恩愛,早上醒來後葉桓去上早朝,殷長歡著男裝打扮,離開了皇宮,前往她的書院。


    兩個多月的時間,殷長歡的書院已經修整好,還招了幾個夫子,殷長歡今日便是去查看書院順便見那幾個夫子的。


    這是她想辦的書院,總不能去都不去一次,將所有事情交給下屬。


    馬車在宮門處被攔下,看著這個郡主規製的馬車,守宮門的侍衛很疑惑。能在宮裏做馬車的郡主隻有兩個,一個是如今貴為太子妃的德陽郡主,一個是才嫁人沒幾天的柔樂郡主,柔樂郡主不在宮裏,太子妃不可能有太子妃規製的馬車不坐坐郡主規製的馬車吧。


    這也是巧,這個侍衛是才升上來的,以前的侍衛一看騎在馬上的護衛就知道裏麵的人是殷長歡。


    馬車順利出宮,侍衛小聲嘀咕,“太子妃怎麽不坐太子妃規製的馬車。”


    “這個太子妃可和曆史上的太子妃不一樣,從她進東宮以來這短短兩個多月,她單獨出宮不知道多少次了,”走來一個侍衛道,“我想應該是為了不讓人注意才坐了郡主規製的馬車。”


    新來的侍衛驚訝,“皇上太後他們都不管嗎?”


    不說太子妃,就一般人家的兒媳婦經常出門都不太好。


    “管什麽管,你不知道在這宮裏寧可得罪皇上太後,也不可得罪太子妃嗎。”侍衛看了看左右,小聲道,“據說前不久後宮裏的一個妃子仗著皇帝寵愛欲搶內務府要送給太子妃的錦緞,太子妃還不知道這件事,皇帝就將人降級了。”


    新來的侍衛嘖嘖出聲,“我怎麽感覺太子妃才是皇上的親女兒。”


    “誰說不是了。”老牌侍衛看著殷長歡的馬車,“我們在這兒當差,以後遇見太子妃的機會多了去了,可得機敏著點。”


    馬車離開京城直奔書院。


    書院是由她的一個莊園改建的,在山腰上,而這座山也在殷長歡名下。


    馬車不能直接到書院,停在山下後要走一段長長的階梯才能到書院門口。當初修建書院的時候下屬詢問過她是否要修建一條路供馬車行駛,殷長歡想讀書之人大都整天待在房裏,身體羸弱,走階梯就當鍛煉體力便沒讓修大路。


    殷長歡習武,沒一會兒就走了上來。她的下屬帶著一眾人在書院門口迎接她,殷長歡隨意的晃了一眼,看見一個人愣了,他怎麽在這裏。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唯一容貌能和葉桓媲美的楚白。


    在參觀書院的時候殷長歡問下屬楚白為什麽在這兒,下屬說楚白是剛找的夫子。


    殷長歡想辦一個很大的書院,既能教男孩也能教女孩兒,既能教孩子也能教童聲秀才,甚至是舉人。後者比較難,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事,所以現在就隻安排了教小孩子的夫子。


    “這個楚白是主動找上來的,他是舉人,學問不錯,字畫都挺好,明年要參加科舉但手裏拮據,所以想來書院找份工,還可以有個住處。”


    殷長歡若有所思的點頭,過了一會兒後問,“他的學問有多好,明年的科舉能不能考上狀元?”


    下屬懵了,不明白殷長歡為什麽會問這個,“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有葉桓善房屋修建的屬下的加入,這個書院修建得比殷長歡想象中還要好,甚至考慮到了以後擴建的問題。


    夫子找好了,接下來就是要找學生了,但還有一個問題,書院還沒有名字。


    殷長歡說出她早就想好的名字,“德陽書院。”


    她花的銀子,總得有一樣東西證明一下這書院是她的。不僅如此,殷長歡還打算找皇帝親手寫德陽書院這幾個字,順便將這件事告訴皇帝,免得有人之後告她的狀。


    出宮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殷長歡在書院用了午膳才離開,離開時在門口遇見了楚白。


    楚白似乎是故意等她的,見到她立刻走了過來,在距離她三尺的地方停住,拱手道,“楚白見過太子妃娘娘。”


    楚白還是一身白衣,俊美得仿若神仙妃子。


    “你怎麽來這兒當夫子了?”殷長歡問。


    楚白淺笑著迴,“我是偶然間知道這是太子妃命人修建的書院才來的,太子妃對楚白的救命之恩楚白沒齒難忘。”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殷長歡道,“聽說你明年要參加科舉?”


    “是。”


    “好好用功,爭取考個狀元迴來。”


    “多謝太子妃鼓勵,楚白會努力的。”


    看來這個楚白的學問真的很好,有拿狀元的信心。殷長歡很滿意,一時計上心頭,“不如這樣,我現在給你一千兩銀子,等你考上狀元或者榜眼探花,你就多在我的書院任職一年。當然不會真的讓你每日來教學生,你隻需在休沐日來書院講講課,順便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宣傳一下我的書院。”


    雖然有她在,德陽書院會很快的名震京城,但那些自視甚高的書生不一定會把德陽書院放在眼裏,但若有狀元或者榜眼探花幫著宣揚就不一樣了。


    楚白傻了半晌才失笑道,“太子妃也太看得起在下了,萬一在下考不中狀元,太子妃這一千兩不就白花了。”


    “不會白花,”殷長歡得意道,“首先我剛才鼓勵你你沒有否定,就說明你對你的學問很有自信,而且你不是那種自負的人,所以你明年考中的希望很大。其次。退一步說來,即便明年你考不上狀元以後也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用一千兩換你一個人情,很劃得來。”


    楚白疑惑,“太子妃是怎麽知道我不自負,以及相信即便我考不上狀元以後也能有所作為?”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殷長歡理所當然的道,“長得這麽好的人要是又自負又沒本事,豈不是浪費了你這張臉。”


    楚白:……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那個人要求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殷長歡麵前,合著這個殷長歡是個看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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