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徐楚河沒有再“鬼打牆”,少女月上嵐給他的醒神符果然起了作用,他沒有再迷失在街道裏。


    但是月上嵐告訴徐楚河,這醒神符使用過後就會逐漸失去效用,讓他先“迴家”等待,不要再出來。


    望著這雖然老舊但仍能看得出來曾經也十分富庶的宅邸,徐楚河心中微微有些膽寒。


    ——這棟宅邸裏切實地住著幾隻兇厲的紙鬼!


    “少爺,您這一天整天都去哪了,老爺夫人都急壞了。”


    剛推開大門走入府內,紙人婢女阿碧便跳了出來,對著徐楚河詢問到。


    不過她卻也不等徐楚河迴答,就率先跑入了院內。


    “老爺、夫人,少爺迴來了,少爺迴來了!”


    徐楚河嘴角微微抽動,這紙人這麽在意自己,他還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才好。


    ……


    “我的心肝寶貝喲,你這是去哪了,出去一天怎麽也不知道迴家,在外麵沒出什麽事吧……”紙人夫人率先湊了過來,而紙人老爺則仍舊端坐其上。


    “娘,孩兒隻是一時貪玩誤了時辰,沒出什麽事。”徐楚河裝出一副親熱的樣子,實際上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


    “啪。”


    主座上紙人老爺忽然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拍。


    一時間堂屋內的氣氛陡然一變,紙人夫人竟然也是一驚。


    “頑劣,以後你不許出門了!”


    紙人阿碧低著頭瑟瑟發抖,紙人夫人雖然沒有發抖卻也收迴了搭在徐楚河肩上的手。


    “父親……”徐楚河當然不是真的想爭辯什麽,隻是得把戲演下去。


    “嗯?”紙人老爺端坐著,隻用目光注視徐楚河。


    “是,父親大人。”徐楚河乖巧地低下了頭。


    “阿碧,帶少爺下去好好休息。”紙人老爺見“自家兒子”不再抗辯,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蓋子,目光注視茶杯裏的茶水,隨意吩咐到。


    “是,老爺。”紙人阿碧從一旁走過來。


    “少爺走吧。”阿碧的聲音軟糯,隻可惜的是她卻是個紙人。


    “嗯。”徐楚河輕聲迴應,他自然不願意再在客廳待著,這紙人老爺的氣場實在是太足了。


    “爹、娘,孩兒先退下了。”徐楚河再次衝兩個紙人拱了拱手,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寶兒,你迴房好好休息,一會我讓廚房送些吃的到你房間去。”紙人夫人略略壓低了聲音。


    ……


    “少爺,老爺還是很心疼您的,您可別同老爺賭氣。”紙人阿碧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對徐楚河說到。


    隻不過這紙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任何情緒都會從自己臉上粗實的線條展現出來。


    這紙人阿碧說到“老爺”時,表情明顯很是驚恐。


    這座宅邸其實並非是除了紙人阿碧就沒有其他的奴仆,隻不過奴仆的數量確實很少。


    而且它們都似乎是在刻意迴避徐楚河。


    即便碰到它們,它們也不會同徐楚河打招唿,而是低頭快速離開。


    “少爺,您好好休息,一會我去廚房給你帶些吃的來。”紙人阿碧將徐楚河送到房間,然後對徐楚河說到。


    “嗯,知道了。”徐楚河不以為意,隨意迴複。


    然而紙人阿碧卻並沒有離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你還有事?”徐楚河不明就裏皺眉問道。


    紙人阿碧扯了扯衣角,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抬起頭來小聲說到:“少爺,您不能挑食,您房間裏吐的那些東西我幫您處理掉了,不過以後您可不能挑食了,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


    徐楚河一驚,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之前還抱著僥幸的心裏以為紙人阿碧沒有看到。


    “少爺您好好休息,奴婢先退下了……”紙人阿碧也沒等徐楚河反應過來,便離開了。


    ……


    不多時紙人阿碧就將“吃食”送了過來。


    徐楚河看著食盒裏的“吃食”表情陰晴不定,他還記著紙人阿碧將食盒送過來時對他說的話。


    “少爺,這次您可千萬得把這些''吃食''吃完,您可千萬不能再難為奴婢了……”


    徐楚河思前想後,他知道即便他這次不吃,後麵他一樣得吃。


    ——他總要得進食。


    上次他稍微露出不願意吃的意思,紙人老爺就整個氣勢驟變。


    如果因為不願意“用膳”而被紙人老爺發現他,並不是它的兒子,徐楚河知道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想到這,徐楚河終於下定心來,抓起食盒裏的“吃食”便咬了下去。


    大不了當一迴貝爺!


    隻是不同的是貝爺是在荒野求生,而他徐楚河是在這鬼宅裏求生。


    相比起來,徐楚河突然有些羨慕起貝爺來。看書uanshu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月上嵐卻遲遲沒有消息。


    如今的徐楚河已經做到對紙人們提供給他的食物,不再反胃了,而且因為粉彩已經徹底用完,他梅次餐時,還得小心翼翼,細嚼慢咽。


    徐楚河發現這個世界是晝短夜長,每天隻有三個時辰,也就是大概6個小時的白天。


    原主留下的“日記”已經被他翻爛,卻並沒有再發現什麽有意義的信息。


    由於沒有粉彩的補充,徐楚河臉上的偽裝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徐楚河總感覺,府內的紙人開始對他疏遠,似乎就連紙人夫人也不再對他那麽親熱,明明徐楚河感覺自己的演技比剛來那會嫻熟多了。


    “少爺該去用餐了。”房門外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


    不是紙人阿碧!


    “你是誰,阿碧呢?”徐楚河警惕地問道。


    “少爺,奴婢是阿青,阿碧……阿碧,老爺吩咐了其他事給她,以後都是奴婢來伺候您了。”


    徐楚河心中一凜,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吧。”徐楚河不動聲色,輕輕推開了房門。


    來到膳房,紙人老爺跟紙人夫人似乎跟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徐楚河一如往常一般安靜用食,也不去問關於阿碧的事。


    他表麵上仍舊父慈子孝的應付著兩個紙人,但是心中卻越發的感到急迫。


    “嵐姑娘,嵐姑娘,你再不來我就要玩完了呀!”


    徐楚河偷偷伸手握住了懷裏的小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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