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老樵迴來了,尚炯也敢喝茶了,一掃人頭,他連忙把麵前的茶盞拿起來,一飲而盡,給自己壓了壓驚。


    喝過了茶,尚炯算是還了魂,也適應了,但目光還是不敢直視這顆人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樵老,您怎麽這麽快就拿下了此人的首級?他們可是一群人啊!”


    “我老頭子去的時候,金天宮都亂成一鍋粥了!”張老樵坐下來,拿起徐霞客麵前的茶盞,也不客氣,一股腦喝光,“這茶也不涼涼,怎麽這麽熱,你徐老道想燙死誰不成?”


    張老樵抱怨完,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倭人已經攻進金天宮了,再加上白蓮教眾,簡直是螻蟻對群狼啊!”


    “此話怎講?”尚炯問道。


    “倭人和白蓮教眾是螻蟻,抓你的那幾個歪瓜裂棗是群狼。”張老樵解釋道,“群狼雖狠,但架不住螻蟻人多勢眾。我一看,嘿,這不是給我老頭子創造機會呢嘛!於是我趁著亂,一劍封喉,砍了這個化名為王乾的頭顱。”


    “樵老,您身上還有武器?在哪呢?”尚炯巴望著,沒看到劍,倒是發現了張老樵的外衣上全是血跡,於是說道:“樵老,您怎麽把我的外衣都濺上血了?”


    張老樵一瞥尚炯:“殺人怎能不見血?濺上點算什麽?”說完,張老樵把尚炯的外衣脫了下來,看了看:“是挺埋汰的!這樣吧,反正都髒了,正好用它包人頭。”


    張老樵也不待尚炯答應,起身走到人頭邊上,把外衣一脫,反向鋪在地麵,用腳一踢王體乾的腦袋,隻見這顆頭顱就骨碌骨碌地滾到了尚炯的外衣裏。


    張老樵三下五除二,把人頭包了個嚴實,然後背在身上,轉了一圈,看著尚炯說道:“怎麽樣?看不出來吧?血跡和人頭都在裏麵,這樣迴終南山路上也方便些。”


    尚炯看著張老樵洋洋得意的樣子,心中是叫苦不迭。這衣服,算是廢了,包了人頭,以後就是洗幹淨,也不能穿了。


    徐霞客看張老樵把人頭包好後,起身說道:“既然您老事辦完了,我也要走了。”


    “著什麽急?”張老樵說道,“不去終南山看看你那徒兒嗎?怎麽,你倒是清淨,把人推給我管了是麽?”


    “是啊!徐真人莫急。”尚炯也站了起來,“您既然能變出兩盞茶來,是不是也能給我變出一套外衣出來?”


    尚炯主要想說的在這。


    徐霞客看著尚炯的樣子,哈哈大笑道:“我那都是戲法而已,可不是想變什麽就變什麽。”


    隻見徐霞客把手一伸,就把地上的兩個空盞收到了他的袖子裏邊。


    “就是古彩戲法,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張老樵看著尚炯,“一臉沒見識的樣子!”


    “徐真人可否教我?”尚炯來了興趣。


    “教什麽教?難道你也要變成道士嗎?”張老樵嗆聲說道,“好多事,知道了全貌,就沒意思了。對吧,徐老道?”


    徐霞客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剛才去金天宮,隻看到了倭人和白蓮教眾,但是卻沒看到你說的另一撥人,就是蒙著麵的那撥。”張老樵問道:“你是不是查的有問題?”


    “可能那撥人另有所圖吧。”徐霞客看著遠處的雲海說道,“江湖上的事,風雲詭譎,誰也不是神仙,怎麽能全算得清楚?”


    “樵老,我們就此別過吧!”說完,徐霞客一拱手,就縱身跳下了懸崖。


    尚炯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後才衝著張老樵弱弱問道:“樵老,徐真人這是?”


    “下山去了。”張老樵見怪不怪地答道,“他綽號飛鼯,這對他來講不算個啥。你也準備準備,咱們也下山去吧。”


    “可是,還沒華山論劍呢!”尚炯心中的執念還是沒有放下,“樵老,您不是還想著拿天下第一呢麽?”


    “天下第一?我說過嗎?”張老樵脖子一梗,開始不認賬了。


    “您忘了?”尚炯提醒道,“當初您可就差拍胸脯了。您不是說,讓宋先生在他的武林書裏,也把您寫成天下第一嘛!”


    “腐儒的話也值得信?”張老樵不屑道,“他還說陪我來華山呢!結果怎麽樣?就知道蓋房子!”


    “還有你,數來寶的,你說萬一動刀動槍的,免不了有受傷的用上你,現在金天宮裏血流成河,你怎麽不去懸壺濟世?”張老樵繼續說道,“一個個的,你們說話不算數,憑什麽我就得說話算話?再說了,這次華山論劍,一個有實力的都沒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來一個。”尚炯說道,“徐真人就是啊!”


    “他?”張老樵擺擺手,“我可不想跟他比試。”


    “您怕他?”


    “我怕他幹嘛?是山頂風太大,把你吹傻了嗎?”張老樵摸了摸尚炯的額頭,“這也不燙啊?等迴了終南山,自己心裏有點數,該跟誰玩,不該跟誰玩,自己好好想想。”


    張老樵拉起尚炯的手。


    尚炯緊張起來:“樵老,您這是做什麽?怎麽又拉我手?”


    “什麽叫又?”張老樵一臉疑惑。


    尚炯把之前拉手的場景跟張老樵複述了一遍。


    “你這數來寶的,迴去可千萬別跟腐儒玩了,滿腦子的花花腸子。”張老樵鬆開尚炯的手,“你自己想好,到底要不要我拉你手,反正我也要從這懸崖上跳下去下山,你要不用我拉著呢,就自己走下去,我在放馬的地方等你。”


    “上山容易下山難,攀峰隻覺路途艱。罷了罷了,我還是跟著您走捷徑吧!”尚炯歎了口氣,主動上前,拉起了張老樵的手,“樵老,飛吧!”


    “還飛?當我是鳥怎麽著?拽住了,摔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張老樵說著,拉起尚炯,也跳下了懸崖。


    遠處雲海茫茫,仙氣飄蕩,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雲層上,橘得好看。


    金天宮內,白無常一眾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倭人帶領著白蓮教眾人數占優,打著打著,他們就被衝散了。


    打鬥過程中,蘇小紅一直盯著子冉,子冉去哪,她去哪。


    如今,二人被逼到了一處牆角,蘇小紅一邊抵擋,一邊對子冉喊道:“喂,小書生,別光顧著打,機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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