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女人有毒,好看的蘑菇有毒,不知道好看的西紅柿有沒有毒?反正尚炯的銀針測出的結果是沒毒。


    雖然沒毒,但是兩個人似乎誰都不想輕易嚐試第一口。


    尚炯看著盤子,確實有些餓了,但還是謹慎地向宋應星問道:“宋先生,你博學多聞,可知這西紅柿的來曆?”


    宋應星想了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盤子裏的西紅柿,說道:“我朝官員王象晉的《群芳譜》裏曾記載過此物。西紅柿,又名番柿,一名六月柿,莖如蒿,高四五尺,葉如艾,花似榴,一枝結五實或三四實,一數二三十實。縛做架,最堪觀。來自西番,故名。”


    “如此說來,這西紅柿是西方傳來的觀賞性植物了。”尚炯緩緩說道,“但能不能吃,卻沒有記載。既然沒有記載,想來就是沒有人吃過了。”


    “尚神醫,你覺得能不能吃?”宋應星也有些餓了,“要不我們先把米飯吃了吧?米飯應該沒問題。”


    “我覺得應該能吃,銀針試不出來,就說明沒有毒。”不過,尚炯還是有些猶豫,“沒有人吃過的東西,咱們兩個人吃,是不是有些不體麵?”


    “嗯,這麽說也有道理,畢竟我也是個讀書人。”宋應星肯定道,“這就跟人似的,看花好看,總不能把花炒了當飯吃吧?”


    “要不這樣吧,我有個主意。”尚炯說道,“我不是隨身有一個藥葫蘆嘛,那就由我來試一試好了。況且,我也餓了。”


    說完,尚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西紅柿,吃了起來。這一吃,筷子就停不下來了,一口西紅柿,一口米飯連幹了好幾口。


    宋應星看著尚炯吃得起勁,問道:“尚神醫,西紅柿什麽味道?”


    “酸甜可口,極其下飯,不信你來試試?”尚炯邊吃邊說道,“你要再不吃,我可要全包圓了。剛才我邊吃的時候邊在想,如果菜裏麵有毒,說明宙院想殺掉我們,可是宙院如果想殺掉我們,至於搞得這麽麻煩麽?他們力量如此強大,捏死咱們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還至於下毒?”


    尚炯分析得有道理,況且就算死,也要當個餓死鬼。於是宋應星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口西紅柿,果然如尚炯所說,酸甜可口,極其下飯。


    二人狼吞虎咽,把這盤西紅柿炒雞蛋吃了個淨光,就和著米飯,連湯都沒剩下一滴。


    天下居然有如此美味!


    在另一個房間,宛兒和看門老者隔著桌子,麵對麵而坐,在他們二人同時能看到的方向上,有一個大屏幕,尚炯和宋應星的一舉一動,包括對話的細節,全部躍然於上。


    老者扭過頭來,對著宛兒說道:“張家人,你的這兩個朋友還挺有意思,真是西紅柿炒雞蛋,越吃越混蛋啊!就憑這兩個人,你能做出什麽大事?”


    宛兒心裏有些不快,淡淡地說道:“老人家,這您就甭操心了,我此來宙院,是為了這單子上的材料和設備而來,是來跟您談買賣的,至於以後能做出來什麽,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又不是當世上帝挑選之人,我憑什麽要跟你談?”


    宛兒一笑,道:“就憑你們院長把我請進來。難不成讓我進來,就是為了看我兩個朋友吃西紅柿炒雞蛋嗎?”


    老者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後說道:“當然不是了,你想要單子上的材料和設備沒問題,但是得要付出代價。”


    宛兒從身上掏出了一遝四大鴻的會票,推到了老者麵前,說道:“這些是我帶來的會票,可以從四大鴻所對應的錢莊兌換現銀,這也是我的誠意。”


    “銀?我們不需要。”老者看都不看一眼,又推迴到了宛兒麵前。


    不要錢,要什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靠錢都解決不了,那一定說明,這老者想要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


    “嫌少?還是想要金子?”宛兒問道。


    “俗了。”老者緩緩說道,“銀對我們來說,就是催化劑和導電的材料,目前來講,我們不缺。而金,雖然有很好的延展性和導電導熱性,並且可應用於關鍵部件,但是,我們也不缺。所以,你說的這兩樣金屬,想換你單子上的材料和設備,恐怕不等值。”


    難怪老者說宛兒俗了,原來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是從金屬的實用性上,而非從金屬作為貨幣的價值上。


    宛兒把老者推迴來的銀票又收了起來,笑道:“您老人家高瞻遠矚,可是我這俗人還要吃喝拉撒,這銀子,您不要,在我這可是好東西。”


    宛兒把銀票收好後,對著老者說道:“既然您銀子不要,金子也不要,那麽您想要什麽?”


    老者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袖口,說道:“把東西帶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白色無臉麵具的人,穿著和老者同樣的衣服,推門而入。此人手裏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把托盤放在桌上後,旋即又退出,把門帶上。


    “就是此物。”老者指著托盤說道。


    隻見托盤上蓋著白色透明的罩子,罩子裏邊擺放著翡翠色的晶體,棱角分明。


    宛兒隻覺得罩子裏邊的東西很是好看,但不知是何物,於是問道:“老人家,此物是什麽東西?水晶嗎?”


    “非也,非也。”老者迴答道,“此物乃是一種礦物質,稱為貧鈾,我們目前需要這個。”


    “這貧鈾,我如何可得?”宛兒一頭霧水地問道,“並且,您要多少呢?”


    老人沒有說話,伸手關掉了托盤下的一個開關,托盤內翡翠色的晶體瞬間變了樣子,成了一塊金黃色的礦石。


    老者說道:“剛才你看到的翡翠色,是由紫外燈照射後呈現出來的顏色,它本來的樣子,長成這樣。關於此礦石,你能弄到多少,我要多少,多多益善。”


    “您要這東西有何用處?”


    “這就不用你管了,如果你想得到你這張單子上寫的材料和設備,那麽你就必須要拿此物來換。”


    宛兒心想,讓我開礦,這得幹到什麽時候?這不是刁難人麽!一個好好的人,天天往深山野林裏跑,成何體統?我還是個姑娘好不好?可是在人家地盤,一口迴絕,似乎也不太禮貌,不如增加難度,讓他知難而退,降低條件。


    宛兒想到此處,不動聲色地說道:“老人家,您看我一名弱女子,又無權無勢,如何開得了礦?況且,我又沒有探測設備,怎麽能知道哪裏有礦,哪裏沒礦?就算這些條件都具備了,開采得到礦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您等得了?”


    “我們都等了這麽久,難道還差你這一點時間不成?況且,以你們張家人的能力,辦這事不難。你不是都破境了麽?”老人笑道,“要不要我再給你背一遍《沁園春》?”


    宛兒心裏咬牙切齒,這老頭,居然偷聽了在宙院之外,她背的《沁園春》!


    “既然如此,我材料和設備不買了。”宛兒以退為進,“這張單子上的材料和設備,它是否有價值,完全取決於我。我如果需要,它在我這裏就值錢,我如果不需要,那這單子就是廢紙一張。”


    “你當宙院是什麽地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老者沉聲怒道,“你是張家人,我不為難你,要想走,把你兩個朋友留下來!”


    正在此僵局之際,老者突然用手捂在了自己的左耳之上,像是在聽著什麽,聽完後,對著自己的袖口,說道:“明白。”


    老者放下袖子,平複了一下心情後,才又慢慢說道:“張家人,剛才恕我失禮,不想拿此礦石來換這單子上的材料和設備也可以,你還有其他選擇。”


    “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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