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也是跟你倆有關的。真tm不湊巧,楚子航今年執行的兩個任務,讓你倆趕上了。”芬格爾說:“奪迴資料那次,記得吧?”


    “記得。”路明非迴答:“我去劃了個水。”


    “甭管劃水沒有,記住,執行部那邊的記錄怎麽寫,你們到時候就怎麽迴答。”芬格爾不擔心韓秋。


    韓秋認真起來還是靠譜的。


    路明非就不一樣了,認不認真,沒啥區別。


    “我怎麽知道執行部的記錄怎麽寫的?”路明非問。


    “我會安排的嘛,別著急。”芬格爾凝望燈光的源頭,流露出戰士才有的無懼生死,“為了畢業,這次,我拚了。”


    他向上方舉起右手,手掌平展開。


    “要想辦法將全校師生擰成一股繩,這一次,我沒有敗的理由。”


    “如果我失敗了,把我的屍體用床單包裹。sieg heil!(必勝!)”


    路明非和韓秋第一次看到芬格爾如此重視一件事。


    來自德國的敗狗,此時此刻有了些許元首的風采。


    堅定地打開房門,走出軍人的步態。


    “你去哪兒?”韓秋問。


    “副校長說要整一場史無前例地歡迎儀式,要有遊泳,要有跳水,還得有舞蹈團。我得去物色人選,發出邀請。”芬格爾不苟言笑。


    “女孩?”


    “不然呢?讓你和路明非上去跳舞?”芬格爾認真想了想,迴頭打量了一下二人,“你別說,還真可以這樣搞,具有核武威懾效果。說不準可以把調查團給醜迴去。”


    “要真能醜迴去,我和老路還真願意跳。”韓秋扭了扭腰。


    芬格爾嫌棄地迴過頭去。


    “等等,等等。”韓秋跟了上來,“一起,剛好到處逛逛。”


    “想看美女就直說。”芬格爾閉著眼睛都能猜到韓秋的想法。


    “你這話說的,我是怕你口舌不行,無法勸動那些妹子。”


    ……


    楚子航從未覺得手這般沉過,即便抬起,他也難以敲動辦公室的門。


    夜已經很深了,校長第一次在這麽晚發郵件讓自己去辦公室。


    不用想,自然是那件事。


    下午收到芬格爾的郵件,楚子航就明白,調查團為什麽會把自己放在調查目標裏。


    還是敲開吧。


    楚子航剛動,門自己打開了。


    昂熱站在門口,略顯疲憊地笑著:“進來吧,看你在門口站了快半個小時。”


    “謝謝校長。”


    昂熱關上門,反鎖,沒有直入正題,而是問:“喝點什麽?茶水,還是咖啡?其實我個人建議喝點酒。”


    “喝點酒吧。”


    “嗯。”昂熱從抽屜裏拿出一瓶紅酒,“副校長知道我心情很煩,特地送過來的。”


    “抱歉,校長,給您帶來麻煩了。”


    “談不上麻煩,這些事情,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施耐德一直在盡力修改你的任務記錄,讓你看起來並沒有那麽不受控製。”


    “我……”


    “先別急著說。”昂熱將紅酒倒入兩個高腳杯,“喝一口吧,喝的時候,你才會想明白。”


    楚子航點了點頭,與昂熱對飲。


    隻是片刻過後,楚子航感覺頭暈沉得厲害,趴在桌子上說著胡話。


    昂熱淡淡地微笑,雖然卑劣,但這是了解學生最好的辦法,用催眠去了解一個人。


    直窺內心深處。


    ————


    楚子航醒來時,昂熱正抽著雪茄,眉頭緊鎖,思考著什麽。


    “抱歉,有些事情我需要了解,隻能用這種方式。”見楚子航醒來,昂熱歉意地微笑:“你實在是太悶葫蘆了,跟誰都不願提起。”


    “校長……”


    “對你進行了催眠,大概了解了導致你血統問題的原因,以及你放不下的仇恨。我不希望看你栽在調查團手裏,你也需要繼續活著,這樣才能解開你父親的謎團,為他複仇。”


    楚子航鄭重地說:“好。”


    “其實任務的記錄問題,都好解決,這些隻是人證的事情。”昂熱緩緩說道:“我已經交給了副校長和芬格爾,施耐德也會幫你的。”


    “你入學的時候,我有特地關注過,施耐德說你很不一樣。但是……那個時候我所看到的,隻是一位b級血統。而隨著時間推移,你的表現也越來越亮眼,最終徹底推翻了入學時的血統判定。”昂熱繼續說道:“這件事也成了校董會他們的突破口,他們要針對你進行血液樣本的分析。”


    楚子航依舊沉默,他知道,昂熱的話還沒有說完。


    “如果你是穩定的a,那能說得通,但我想你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昂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那張合照上,稍作停留,“你是怎麽學會暴血的?”


    楚子航迴答道:“獅心會的機密資料裏,那份羊皮卷。校長,你怎麽知道……”


    “我以前也是獅心會的,同時我還是校長。獅心會裏擁有什麽,我都清楚。那份資料並不完整,我取走了最核心的部分,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掌握暴血……厲害。”


    “我隻是從存留的那些記錄裏,拚湊出來的。我能感覺出,資料少了一部分,但沒想到是您拿走了。”


    “所以,你的優秀並不需要我再次強調。”昂熱問:“至於為什麽拿走,你知道暴血意味著什麽嗎?”


    “在沒學會之前,並不知道。”楚子航苦笑,“但現在,我可以確定,它是深淵。所以,您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把人和龍獨立看待的話,混血種就是擁有兩種靈魂的瘋子。暴血是壓製人的靈魂,從而釋放龍類的力量。它確實是深淵,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副作用。”


    “我明白,校長。”


    “用了多少次?”


    “記不清了。”


    “你的黃金瞳,是因為暴血次數太多,導致血統不穩定所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天然形成。”昂熱說。


    “對。”楚子航了解自己的狀況。


    昂熱很心疼地看著楚子航,輕聲呢喃:“你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但我並不後悔,校長,暴血所帶來的力量是巨大的。”楚子航又忽然低落下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


    “無論背負了什麽,活下去,才有機會。”昂熱舉杯,“說迴調查團的問題,人證好解決,謊言不是難事。你的血液樣本,是最有力的物證,在調查團來之前,我們需要……對你進行洗血。”


    “洗血?”


    “嗯,這是度過難關的唯一方式。副校長會親自操刀,沒有任何安全風險,隻是手術後,你會很虛弱。具體虛弱多久,看你自身的身體。這需要你的同意,我不喜歡強迫學生做不願意的事情。”


    “我同意。”


    “至於活下去的事情,我幫你想辦法。”昂熱起身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哪怕不能親手殺死,也要活到見證的那一天。總好過,什麽都沒做,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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