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在逗外公玩嗎?”


    當林默聽到外公這滿含質疑的話後,並不意外,笑嗬嗬地看著他,也不插話,任由外公繼續質疑。


    林毅拉住外孫的手,蒼老的麵容上刻著三個大字。


    不相信。


    “小默,沒記錯的話,你從開始學武到現在也就半年多的時間,這麽點時間,你就九級巔峰了?”


    “外公,我知道您很難相信這個事實,但不管您信還是不信,這都是事實。”


    林默嘴唇一抿,眼中透著感激,“其實說到底主要歸功三個方麵,一來,我確實在練武上麵有點天賦,二來就是找個好師傅,三來……”


    他的聲音停頓了下,隨後臉上露出笑意,“三來就是要感謝外公的大力支持,如果不是您給了我媽那麽多的塑體膏,就算我練武天賦不錯,就算我找了個好師傅,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裏達到現如今的高度。”


    聽著外孫的侃侃而談,林毅神情變化不定,“不是,怎麽被你說跟真的一樣?你現在真的是九級巔峰?”


    “如假包換。”


    林默無奈一笑,“外公,您如果實在難以相信的話,不如明天從北區叫來幾位高手,我當著您的麵和他們切磋一下,咱們用事實說話,如何?”


    眼見外孫如此自信,這會兒,林毅心中已然信了八分,眼中充斥著驚歎,“這也…太快了,從來沒見過武者提升這麽快的,簡直……”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


    林默臉上的笑容越加濃鬱,“外公,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記錄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說著,他壓低聲音,“實不相瞞,我的目標就是成為天機錄上最年輕的十級武者,現在隻差一個契機而已。”


    “而且,我有種預感,這個契機很快就會到來。”


    林毅久久無聲。


    這邊的安靜,引得不遠處的幾女麵露疑惑。


    許燕淑給了安幼魚一個眼神,“這爺孫倆怎麽聊著聊著沒聲了?魚兒,你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好。”


    安幼魚下顎輕點,起身往餐桌這邊走來,來到林默身後,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脖頸,俯身趴在他的肩頭上,軟聲詢問道:“哥哥,你在和外公聊什麽呢?怎麽這麽安靜,該不會是你又氣外公了吧?”


    林默輕撫著女孩光滑的手背,笑嗬嗬地搖了搖頭,“瞧你這話說的,就不能想我點好?”


    “小魚兒,難道我在你心中就這麽不懂事嗎?”


    “今天可是除夕夜,這麽開心的日子裏,我哪敢氣外公?”


    安幼魚玉唇一抿,“幼魚就是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軟軟的撒嬌聲,聽得林默骨頭都酥了,“這還差不多。”


    林毅迴過神來後,衝著安幼魚笑了笑,“魚兒,我和小默就是聊點有關古武大比的事情。”


    安幼魚輕輕點頭,看了一眼快要見底的紅酒,“外公,今天雖然是個開心的日子,但小酌怡情,大醉傷身,您和林默把這瓶紅酒喝完就別再喝了,好不好?”


    亮晶晶的大眼睛,在水晶燈的映照下,如同兩顆會發光的寶石一般,灼灼生輝。


    見狀,林毅眼中泛著溺愛,“好,喝完這瓶就不喝了。”


    說完,他對著安幼魚招了招手。


    安幼魚乖巧地走了過來。


    林毅拉住女孩的手,感歎道:“魚兒,你怎麽長得跟塊玉一樣?晶瑩剔透的,完美附和了我對女兒的所有幻想,可惜,我和你外婆沒生出像你這樣的女兒,唉!”


    安幼魚張了張嘴,“謝謝外公,相貌是父母賜予的,魚兒隻是受益者。”


    就在這時,林紓和林雪一起走了過來。


    剛才林毅的誇讚安幼魚的聲音並不小,兩人在聽到父親的話後,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起身來到餐桌旁。


    林紓率先出聲,“爸,聽您剛才那話的意思,是對我不滿意了唄?”


    林毅訕笑,“這個……”


    剛一開口,就被林雪打斷,“紓姐,爸都把話說的那麽直白了,你還問什麽問,爸就是對你不滿意,不僅對你不滿意,對我也不滿意。”


    林毅:“……”


    林紓滿眼委屈,出聲控訴:“爸,我長什麽樣,還不是取決您和母親?你們的基因就這樣,八十分的基因想要一百分的女兒,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


    “我……”


    “就是。”


    “……”


    林毅生無可戀地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煽風點火的小女兒,“小雪,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擱這搗什麽亂?”


    林雪撇嘴,衝著林紓眨眼,“紓姐,你也看到了,爸就是對我們這兩個女兒不滿意,沒辦法,誰讓我們沒有魚兒這種長相和氣質呢。”


    林紓跟著歎氣,“爸,您真過分。”


    兩個女兒的默契配合,懟的林毅啞口無言,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不是,你們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嗎?”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誇誇魚兒,僅此而已。”


    林紓嗤了聲,“爸,我和小雪並沒有不讓誇魚兒,魚兒長得確實漂亮,我和小雪也經常誇她的,但您誇就誇,非得拉踩我和小雪幹什麽?”


    “我……”


    林雪讚同地點了點頭,繼續打斷父親,“沒錯,您和母親生不出像魚兒這樣的女兒,跟紓姐有什麽關係?不應該是您的問題嗎?”


    “你們……”


    林毅被嗆的一陣頭大,對著不遠處沙發上笑嗬嗬看戲的妻子招了招手,“燕淑,你還擱那看戲呢?管管你的兩個女兒好不好?”


    許燕淑緩緩起身,“什麽叫看戲?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對自己的兩個閨女都很滿意,是你不滿意而已,咋?就許你不滿意兩個女兒,不許兩個女兒對您不滿意了?”


    林毅:“……”


    好家夥!


    應付兩個女兒都讓他陷入了焦頭爛額,再加一個妻子,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嘛。


    “大過年的,你們就不能讓我開心一點嗎?”


    林毅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幽怨之意,聽得許燕淑和兩個女兒紛紛笑了起來。


    “咳…!”


    林默抬手將安幼魚拉迴到自己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滿地抱怨道:“外公,您誇就誇,別上手行不行?”


    醋王上線。


    聽到林默的話,林家三女笑的更加大聲。


    就連安幼魚,都忍不住低頭偷笑起來。


    林毅溝壑遍布的麵龐上陣青陣紅,“小默,你外婆跟我說過你愛吃醋,但你總不能連外公的醋都吃吧?”


    林默眉頭一挑,理直氣壯道:“沒辦法,誰讓我是醋壇子轉世呢。”


    自黑,他是認真的!


    隻要他把自己黑的夠慘,那麽別人就沒法再黑他了。


    林毅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得,以後我不碰魚兒還不行嘛。”


    說完,他衝著妻子和兩個女兒做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還有,我收迴剛才誇魚兒的話,你們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別再攻擊我了行不行?”


    “不行!”


    許燕淑樂嗬嗬地搖頭,“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說,小紓和小雪明明聽到了,怎麽可能當作沒聽到?”


    “老公,你自欺欺人也就算了,怎麽還能要求別人配合你呢?”


    林毅麵容抽搐,內心那叫一個無語。


    得。


    他算是開明白了,妻子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話呢。


    林紓伸了伸衣服上的褶皺,“爸,女兒雖然和魚兒無法相比,但相貌總歸也算是中上,您就對我這麽不滿意嗎?”


    林雪舉手,“爸,我比紓姐還好看一點,您說紓姐我沒意見,但請您指名道姓地說好不好?別一概而論,我也是您的女兒,您對自己的女兒不滿意,就是對我的不滿意。”


    林毅生無可戀地仰頭長歎。


    早知道如此,他過年就不迴家了,這叫什麽事啊!


    林紓沒好氣地踢了林雪一腳,“小雪,你什麽意思?咱們明明是一夥的,你怎麽還貶低上我了?你哪比我長得好看?誰給你的自信?”


    林雪往一旁走了兩步,“紓姐,我又不是在亂說,我比你長得好看本身就是事實,你不能連麵對事實的勇氣都沒有啊。”


    聽到林雪的反嗆,一向脾氣火爆的林紓想也不想就迴懟了句,“放你娘的狗屁!”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無比精彩。


    表情最精彩的人,莫過於許燕淑這個當媽的人了。


    林默暗暗咧嘴,對著母親比了個大拇指。


    別的不說。


    就單說母親的勇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足啊!


    林雪咳嗽連連,對著母親討好一笑,“媽,這可不能怪我,您也聽到了,我剛才可沒說什麽,都是紓姐說的。”


    林毅壓著笑意,瞅瞅妻子,又看看大女兒。


    剛才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直接化身為吃瓜群眾,腿一翹,手一抱,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


    許燕淑笑容僵在臉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女兒。


    林紓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麵露悻色,小心翼翼地出聲:“媽,女兒不是故意的,都怪小雪故意氣我,剛才那話根本不是女兒的本意。”


    許燕淑冷笑,“小紓,你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媽,我沒有……”


    “放屁就放屁,還放你娘的狗屁?”


    “媽……”


    “嗬…小紓,我覺得我就是對你太縱容了,來來來,你跟我上樓一趟,我跟你好好聊一聊。”


    “……”


    林紓臉色微變。


    上樓聊一聊?


    完犢子!


    這是要廢了她的節奏啊!


    出於對母親的了解,林紓很清楚這個樓絕不能上,不然,自己肯定廢了。


    她先是後退了一步,暗中環顧四周。


    這些小動作,並沒有瞞過許燕淑的眼睛,嘴角微動,“小雪,去把餐廳的門關上。”


    “好嘞。”


    林雪應的那叫一個爽快,馬不停蹄地關上了門,甚至還找來一根繩子將門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這一幕,看得林紓想弄死林雪的心都有了。


    無奈之下,她對著一直沒有出聲的賀七七投去了求助的眼神,賀七七幹咳一聲,仰頭看著天花板,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許燕淑擼起袖子,“小紓,既然你不想上樓,那媽就在這裏和你好好聊聊吧。”


    林紓苦笑,“媽,您這是幹什麽啊?我都是當媽的人了,當著小默和魚兒的麵,您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是誰先不給誰留麵子的?”


    許燕淑神情憤憤,“小紓,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今天就算小默和魚兒在,我也得好好地教訓你一頓!”


    林紓眼看自己馬上就要挨揍,一個閃身躲在了安幼魚後麵,雙手扶著女孩的肩,語氣中盡顯哀求。


    “魚兒,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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