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王朝水師大營內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逃竄的水師官兵。


    正如昨日武三甲率部攻打水師大營,提出“水師陸戰”的戰術打法時,四海王方天耀預言的那般;


    若是在水戰中,他麾下的五萬大新水師官兵尚且有一戰之力,可要是讓水師官兵向步騎一樣在陸地上作戰的話,他麾下的大新水師官兵戰鬥力,比起大新王朝的二流步騎也強不了多少。


    當然了,這樣的言論還是建立在大新水師官兵,對上虎賁水師之時才成立。


    若是對上晉王陳懷安的龍城水師艦隊,水戰陸戰最終的結果似乎也沒有任何區別。


    非說要有什麽區別的話,那便是水戰死得更快,陸戰倒是能多苟活些時日。


    對於攻破大新水師大營的龍城水師官兵來說,進入大營後也並未就此大開殺戒,而是嚴格執行晉王殿下的將令——投降者,免死!


    所以,此時亂哄哄一片的大新水師大營內,除了極少部分負隅頑抗的水師官兵被斬殺之外,其餘絕大部分水師官兵都選擇了向龍城水師投降,潰逃者也不少。


    晉王陳懷安騎著黃驃馬,閑庭信步的遊走在水師大營內的主道上,四下打量著這座始建於大新真武二年,有著三十餘年曆史的水師大營。


    水師大營的前身,乃是海盜出身的四海王方天耀的大本營,地形有點類似於“水泊梁山”。


    名義上稱作是大營,實際上卻是一座四麵環水的小型城池。


    若非戰火紛飛,硝煙繚繞,倒也是一處風光旖旎之地。


    用現在的話來講,完全就是釣魚佬的天堂啊!


    隻不過,對於一心想要搜尋靈武皇帝下落,尋得傳國玉璽的晉王陳懷安來說,此時即便是水師大營內的風景再秀美,他也無心欣賞。


    “報——”


    “啟稟晉王殿下,四海王方天耀遣使來訪,說他已尋得傳國玉璽,願敬獻晉王殿下!”


    突然,正在馬背上胡思亂想著的陳懷安,耳畔響起了金吾衛統領蕭破的通報聲,一下子就將他的思緒拉迴現實。


    哦?


    陳懷安眉頭一挑,道:“蕭破,把人帶上來吧!”


    “末將得令!”


    很快,一個穿著一襲墨色長衫,看起來就是一副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低著頭戰戰兢兢的來到陳懷安麵前,向他行跪拜之禮:“小人方羽,見過晉王殿下!”


    “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


    陳懷安依舊端坐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來人,明知故問道:“你家王爺差你來拜見本王,是為何事啊?”


    方羽小心翼翼的迴道:“迴稟晉王殿下,我家王爺差小人前來,是特意向晉王殿下表明心意的;”


    “我家王爺說了,他願意率領水師大營內的全體官兵,投到晉王殿下的帳下,為晉王殿下清君側、除奸佞出一份力;”


    “我家王爺還說了,他已經尋得了傳國玉璽,願意獻於晉王殿下!”


    聞言,陳懷安眉頭微蹙,道:“那靈武帝和蘇太後,現在可是在你家王爺手上?”


    額!


    方羽遲疑了片刻,迴道:“啟稟晉王殿下,皇上和太後此時的確和我家王爺在一起,就在水師大營後山的偏殿內。”


    嗯!


    陳懷安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隨後,他喚過蕭破,道:“蕭破,你隨這位小兄弟走一遭,把皇上和太後接到本王的寶船上去;”


    “末將得令!”


    陳懷安又道:“戚將軍,你也前去接觸一下四海王,全權負責水師大營官兵的接收和善後工作。”


    “末將得令!”


    戚繼光也站出來拱手抱拳領命。


    等吩咐完這一切後,陳懷安便自顧自的撥轉馬頭,徑直向停泊在碼頭上的“滅倭號”戰船走去。


    “晉王殿下——”


    見此情景,身為四海王方天耀的使臣兼內侄的方羽頓時急了。


    在他看來,如此重要之大事,不應該是晉王陳懷安親自前去和自家王爺接洽嗎?


    正當他準備追上去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身材高大的蕭破攔住了去路,低頭凝視著方羽,語氣冰冷的說道:“方先生,走吧!”


    說著,那雙有力的大手便架到了方羽的胳膊上。


    後者頓時被疼得齜牙咧嘴,倒吸涼氣,又哪裏還敢有不同意見,隻得在前麵帶路:“二位將軍,這邊請!”


    “請!”


    說話間,一行人便向著水師大營後山上的偏殿走去。


    與此同時。


    後山偏殿內,四海王方天耀已經從太後蘇婉兒的手上,將那由和氏璧雕琢而成的傳國玉璽拿到了手上。


    看著傳國玉璽上篆刻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即便是身處龍城水師包圍之中,隨時都有可能有性命之憂的方天耀,依舊騰升起一股帝王之心的豪邁和野心。


    自始皇嬴政一統六國,鑄造傳國玉璽以來,這一小尊四四方方的物件,便成了曆朝曆代皇權的最高象征。


    古往今來的改朝換代,皆以傳國玉璽為正統皇權的象征。


    沒有傳國玉璽,即便是一統天下也會被後世史官記載得位不正。


    所以,方天耀此時拿到了傳國玉璽,等同於為他日後在新王朝的朝堂之上,也謀求到一席之地。


    此時的方天耀,都已經在腦海中幻想著,待會兒在見到晉王陳懷安之後,該以傳國玉璽為籌碼,向他討要一個什麽官職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


    起碼,這四海王的爵位得保住吧?


    一想到這兒,方天耀眼角的餘光,又情不自禁的落到了偏殿角落上的靈武皇帝母子身上,有一抹兇光一閃而過。


    要不要趕在晉王陳懷安到來之前,讓靈武帝母子就此消失?


    也算是,替晉王殿下掃清了登基路上最後的一塊絆腳石?


    “報——”


    “啟稟王爺,晉王麾下龍城水師提督戚繼光將軍駕到!”


    就在方天耀胡思亂想之時,偏殿外的通報聲,卻是讓方天耀瞬間清醒過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對蘇太後母子痛下殺手。


    急忙向殿外吩咐道:“快請!”


    片刻過後,披甲帶刀的金吾衛統領蕭破,以及龍城水師提督戚繼光便一前一後的出現在偏殿內。


    見狀,方天耀急忙起身相應。


    見到來人中並未有晉王陳懷安的身影,方天耀的眼神中有一絲不悅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熱情洋溢的目光所取代。


    他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向蕭破、戚繼光二人拱手抱拳問好:“二位將軍遠道而來,快快請坐!”


    “來人啊,看茶!”


    然而,蕭破和戚繼光二人,在麵對四海王方天耀的熱情之時,似乎並不怎麽買賬。


    尤其是戚繼光,直接冷冰冰的迴絕道:


    “王爺,茶就不喝了,本將軍此行乃是奉晉王殿下之王命,前來與王爺接洽水師官兵投到我龍城水師相關事宜的,王爺要是沒別的事的話,現在就開始吧!”


    一聽戚繼光都這麽說了,蕭破也急忙道:“王爺,末將乃是晉王帳下禦前營金吾衛統領蕭破;”


    “此行乃是奉晉王之命,前來迎接靈武帝和蘇太後的,還請王爺給個方便,把皇上和太後娘娘交給末將,末將好迴去複命!”


    “這——”


    聽完蕭破和戚繼光的話後,方天耀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這陳懷安,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吧?


    本王好歹也是朝廷親封的四海王,雖然是個二字王,含金量抵不上一字並肩王。


    但,你陳懷安的一字並肩王爵位,那也是沒有經過朝廷的加持而自封的啊!


    算起來,咱倆不是半斤八兩?


    再說了,本王手上還有你迫切需要的傳國玉璽,你就以這種態度來對待本王?


    咳咳!


    這時,戚繼光突然幹咳了兩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怎麽,王爺是不打算向我龍城水師投誠了?”


    額——


    麵對戚繼光咄咄逼人的態度,方天耀顯得有些無從適應。


    短暫的權衡利弊過後,最終還是決定放低姿態道:“戚將軍是吧,瞧你這話說得,本王自晉王殿下於龍城起兵靖難之時;”


    “那就是對晉王舉雙手支持的,隻是迫於形勢和來自朝廷的壓力,這才一直拖到現在才有機會投到龍城靖難大軍帳下。”


    頓了頓,方天耀繼續道:“既然戚將軍軍務繁忙,那本王也不便耽誤將軍的時間,開始吧!”


    “王爺,這皇上和太後娘娘,您看......”


    一旁的蕭破,也急忙出言道:“晉王殿下還在寶船上等著末將,帶皇上和太後娘娘前去複命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天耀也不好再繼續裝傻充愣糊弄過去。


    隻得扭頭對手下的親兵吩咐道:“來人啊,有請皇上和太後娘娘移駕!”


    “如此,那就謝過王爺了!”


    蕭破當即向方天耀拱手道謝,然後便帶著麾下的金吾衛將士,親自前去從水師官兵的手上,接過了坐著靈武帝和蘇太後的轎子。


    走出去沒幾步,蕭破又重新折返迴來,滿臉堆笑的向方天耀問道:“王爺,您是不是還忘了有什麽東西,需要由末將轉交給晉王殿下?”


    嗯?


    方天耀眉頭一沉,當即反應過來蕭破所指之物。


    下意識的,便摸向了自己懷揣著的傳國玉璽。


    老實說,方天耀是不打算現在就將傳國玉璽交出來的,他還等著以傳國玉璽為籌碼,和晉王陳懷安談判,以便撈取更多的政治資源和利益呢!


    可現在,麵對看起來笑容憨態可掬,對自己也是畢恭畢敬的“蕭大個”,方天耀還真不敢說半個不字。


    因為,他眼角的餘光分明已經看見,這笑裏藏刀的蕭大個,右手已經悄悄握到了刀柄之上。


    若是自己敢說半個不字,下一刻這傻大個恐怕就會毫不猶豫的抽刀結果了自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事到如今,比階下囚的處境隻稍好那麽一丟丟的四海王方天耀,也隻得寄希望於晉王陳懷安不是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之輩了。


    “誒喲,你瞧本王這記性!”


    方天耀突然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本王早就已經替晉王殿下準備好了,還想著當麵敬獻於晉王殿下呢;”


    “既然蕭將軍願意代勞,那就辛苦蕭將軍替本王跑一趟了!”


    說完,方天耀便將他揣在懷中,用上好的金色錦帛包裹著的傳國玉璽,不情不願的掏出來遞到蕭破的麵前。


    後者見狀,當即抬手去接。


    卻發現,方天耀攥著傳國玉璽的手死死不願鬆開。


    此舉,卻是奈何不了破虜軍旗手出身的蕭破,稍微那麽輕輕一用力,傳國玉璽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臨了,還不忘向方天耀揮了揮手,道:“王爺,末將一定將王爺的心意向晉王殿下轉達到!”


    說著,蕭破大手一揮,命人抬起坐著靈武帝和蘇太後的轎子,頭也不迴的帶著金吾衛統領離開了水師大營的偏殿。


    戚繼光也瞅準時機,道:“王爺,請吧!”


    “請!”


    方天耀麵如死灰,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就此和戚繼光展開麾下大新水師官兵,投奔龍城水師的相關洽談。


    一炷香的時辰後,蕭破便帶著傳國玉璽和蘇太後母子,返迴了“滅倭號”超級戰船之上。


    但,他卻並未第一時間將蘇太後母子帶到晉王帳下,而是手下的金吾衛將士將二人帶到另外的艙室好生伺候,嚴加看管。


    蕭破自己,則拿著傳國玉璽找到了晉王陳懷安。


    “啟稟殿下,靈武帝和蘇太後還有傳國玉璽,末將一並帶迴!”


    “靈武帝和蘇太後,被末將安排在隔壁艙室,傳國玉璽在此,還請晉王殿下過目!”


    說完,便將那用金色錦帛包裹著的傳國玉璽,雙手呈遞著遞到晉王陳懷安的麵前。


    嗯?


    陳懷安眉頭一挑,當即起身從蕭破手上,小心翼翼的接過了他心心念念的傳國玉璽。


    然後,輕輕的掀開了包裹著傳國玉璽的錦色金帛。


    下一刻,那方方正正的傳國玉璽,仿佛帶著耀眼的光環,赫然出現在陳懷安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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