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


    許煥之和林默對視,一個不悅,一個風輕雲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種情況,柯仁義和曹廉很喜歡,可清大的一群教授卻看得頭頭皮發麻。


    在這些人心中,許煥之哪裏都好,就是架子擺的太高。


    或許,也正是因為清大校長這個身份的緣故,導致許煥之才逐漸變成了這個樣子。


    從見到安幼魚以後,這個女孩隻說了寥寥數句話,內向的性子展露無遺。


    基本上,都是這個叫林默的年輕人來負責交流,而且從安幼魚對林默的態度上,顯然一切以他的意見為主。


    這個時候和林默爭論,說教,實屬大忌。


    想說教,等以後競爭結束以後也不遲,為什麽偏偏挑這個節骨眼上?


    一時間,這群清大數學教授紛紛出聲相勸。


    “小許,少說兩句吧。”


    “其實林默說的也沒錯,吃飯吧唧嘴才香。”


    “人家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別管那麽寬。”


    “不要影響別人吃飯的心情……”


    …


    許煥之的心情本來就很鬱悶,今天被懟的次數加起來,比往常幾年還多。


    現在又聽到這些話,瞬間心情變得更差。


    “隨便你。”


    最終,許煥之送給了林默三個字。


    林默埋頭狂吃,甚至,連頭都沒抬,仿佛沒聽見一樣。


    柯仁義和曹廉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心中簡直笑開了花。


    尤其是柯仁義。


    在他看來,戚北叫許煥之來夏北這個行為,實在太對了。


    這貨不來,即便是他和戚北單對單的競爭,結果也很難說。


    許煥之到來以後,在他的接連助攻下,夏北的勝率瘋狂拔高。


    要不,有時間請這貨吃頓飯?


    許煥之見柯仁義一直盯著自己笑,心中莫名來氣,“柯校長,繼續。”


    柯仁義笑容加重,“那就來說說第五條吧。”


    許煥之點頭示意。


    柯仁義眯著眼,“夏北考慮到安幼魚同學心儀的專業是古物修複,之前夏北並沒有開設這個專業,所以夏北準備為安幼魚同學開設這個專業。”


    “招生早就結束了,夏北怎麽開設新專業?”


    許煥之皺眉,“柯校長別開玩笑好嗎?難道成你們夏北開設古物修複這個專業,隻招安幼魚一個學生?”


    柯仁義驚訝,“唉?許校長果然聰明,今年夏北古物修複係的學生確實就隻有安幼魚一個。”


    許煥之:“……”


    談過以後,他才清楚地感受到夏北對安幼魚的執著。


    開設一個新專業,然後隻招安幼魚一個學生?


    這不是大炮打蚊子嘛!


    “柯校長,就算你們夏北有這個決心,也請你不要忽略事實。”


    “什麽事實?”


    “國內四大古物修複大師,一位年紀近百,已經退休,不可能再任教;剩下的三位都在我們清大。”


    許煥之自信滿滿,“夏北連一位古物修複大師都沒有,開設古物修複係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別說是你們,放眼國內所有大學,在古物修複這個專業上,清大都是公認的第一。”


    說話間,他看向正在吃飯的安幼魚,緩聲一笑,“安同學,既然你喜歡古物修複這個專業,那就來清大,清大的師資力量和擁有的資源,絕對遠超任何學校。”


    這次談話,終於迴到了他熟悉的節奏。


    打鐵還得自身硬,清大就是他的底氣。


    安幼魚抬眸,“我……”


    “小魚兒,來嚐嚐這個。”


    “我……”


    “這個也不錯,多吃點。”


    “嗯。”


    安幼魚接連兩次想迴應,都被林默打斷。


    她很聰明,自然能理解林默這種舉動的含義,低頭繼續吃飯。


    不禮貌?


    林默搗的亂,怪不得她。


    也正是因為林默的這個舉動,讓許煥之越來越看他不順眼,“柯校長,打個商量如何?”


    “什麽商量?”


    “兩個苗子,咱們一邊一個,我們清大隻要安幼魚,林默給你們夏北,如何?”


    “嗬——”


    柯仁義笑容中帶著戲謔,“不,我不同意;我認為林默和安幼魚都應該來夏北。”


    柯仁義的拒絕,讓許煥之十分意外,“柯校長還真是自信啊?”


    “當然,我這人別的不多,就是自信多。”


    柯仁義雙手垂落於膝蓋上,聲音很淡,“做人若是連自信都沒有,那和蠢蛋有什麽區別?”


    許煥之冷笑,“請問柯校長哪來的自信呢?”


    “天生的。”


    “……”


    許煥之懶得和柯仁義廢話,直接將話挑明,“就算夏北設立古物修複這個專業,也遠遠比不上清大,這種情況下,夏北還要和清大競爭安幼魚,這不是耽誤她的前途嗎?”


    “話也不能這麽說。”


    對於許煥之甩來的黑鍋,柯仁義不接,“許校長,誰跟你說,我們夏北新開設的古物修複係比不上你們清大了?”


    許煥之心生可笑,“這是既定的事實,咱們有必要為此爭辯嗎?”


    “怎麽就既定的事實了?”


    柯仁義此言,讓許煥之麵色一沉,“難道許校長還能把秦易這位年紀近百的古物修複大師,請到夏北來任教?”


    “就算你能做到這一點,夏北也才一位古物修複大師,而且清大有三位,再說,以秦易的年紀就算來夏北任教,精力上肯定也比不過其他三位古物修複大師。”


    語氣,極為篤定。


    說完,許煥之眼中閃過一抹諷刺,“請問何校長,我剛才說的這些客觀事實,你承不承認?”


    “承認。”


    柯仁義沒有否認。


    如此反應,倒是讓許煥之有些意外,“既然如此,夏北拿什麽和清大比?”


    柯仁義笑了。


    戚北和一眾清大數學教授們,眼中紛紛浮現出疑惑。


    在他們看來,許煥之剛才的這一波進攻,堪稱無解。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的柯仁義應該麵露不甘才對,可他不僅沒有如此,還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笑點在哪?


    許煥之盯著柯仁義,“你笑什麽?”


    柯仁義選擇抄作業,“笑你。”


    “柯校長,請你放尊重一點,我們在談論正事,你就這個態度?”


    既然選擇了抄作業,柯仁義就打算抄到底,眼神真摯,“許校長,我沒騙你,剛才我真的在笑你。”


    許煥之:“……”


    他,想罵人。


    可不等他發火,柯仁義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件事情可能許校長還不知道。”


    “什麽事情?”


    “任教於清大的李昭和夜流兩位古物修複大師,已經接受了夏北的邀請,今天下午,兩人的辭職信就會出現在許校長的辦公桌上。”


    許煥之:“?”


    戚北:“……”


    眾人:“……”


    笑點,找到了。


    柯仁義的這一手,堪稱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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