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


    “嗯?”


    “我知道你的成績比我好,但你也不至於一直說吧?”


    “你先說我傻的,我才不傻。”


    “你傻。”


    “我成績比你好,我傻…你更傻。”


    “……”


    林默罕見的有些氣急敗壞,語氣中帶著強調之意,“我承認你現在的成績確實比我好,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把你給超了。”


    聽完這番話,安幼魚神色中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林默將女孩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眯著眼問道:“什麽意思?或者你想說什麽?”


    安幼魚搖頭,“沒、沒想說什麽。”


    “不行,必須說!”


    “你…確定嗎?”


    “確定!”


    安幼魚猶豫了下,神情格外認真,“林默,你超越我的機會很小很小,因為我的學習速度很快。”


    “有多快?”


    “比你快。”


    “……”


    注意到林默臉上的錯愕,安幼魚神色頗為無辜,“是你讓我說的,不怪幼魚。”


    “輸給你了。”


    林默生無可戀地舉手投降,“安老師,學生甘拜下風;你還是教我做題吧。”


    再聊下去,他真的會自閉!


    安幼魚怯生生地拽了下林默的衣袖,“你別生氣。”


    “沒生氣。”


    林默搖頭失笑,“小魚兒,在你眼中我就那麽玻璃心嗎?來,教我做題,以後我的追趕目標就是你了,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好歹他也算是身具外掛,若是連安幼魚都超不了,不如買塊豆腐一頭裝死!


    安幼魚看向一旁,“你真的超不了……”


    林默嘴角艱難地扯了扯,“誰教你這麽聊天的?”


    “院長。”


    “有時間帶我去拜訪一下?”


    “好。”


    聞言,安幼魚眉梢揚起,“說起來,有好一段時間沒去看院長了,下周休息的時候去好不好?”


    “你決定就好,我都可以。”


    “謝謝。”


    “謝什麽謝?快點教我做題。”


    “哦。”


    時間無聲,卻攜帶著美好一閃而逝。


    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形成了一束束達爾文效應,穿過窗落在狹小的房間中,試卷上,以及少女側顏上。


    當達爾文效應出現時,光有了形狀,心動也有了定義。


    林默深深地看了安幼魚一眼,迴想起前世的種種,心中不禁有種做夢的感覺。


    “小魚兒。”


    正在講題的安幼魚停下,黑如曜石的眼眸中蕩著幾分疑惑,“怎麽了?是不是沒聽懂?要不,換一個方式講?”


    “不是。”


    林默扶著桌沿,“時間還早,別這麽急。”


    “哪裏早了?”


    安幼魚指了指牆壁上的時鍾,“這會兒都三點多了,你圈起來的題還有十幾道呢,走之前要把這些題講完,不趕點緊怎麽行?”


    林默單手拖著下巴,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我累了,休息十分鍾。”


    “那好吧。”


    見林默這麽說,安幼魚倒也沒再堅持,拿著筆快速在草稿紙上進行演算,為接下來的講題做準備。


    林默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縫隙的大小剛好把女孩裝入,許久才收迴目光,不留痕跡地看了牆壁上的日曆,“還有三個月……”


    “嗯?”


    安幼魚下顎輕抬,目光落在林默臉上,“什麽還有三個月?”


    林默眼中的異樣瞬間藏匿,露出風輕雲淡的笑容,“快高考了,留給我進步的時間不多了,咱們繼續吧。”


    “加油!”


    從林默的角度看去,陽光在安幼魚眼中打著轉,她的周身都渲染著淡淡光暈。


    這一刻,他仿佛見到了一道光……


    …………


    翌日清晨,林默起的特別早,不到六點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在小區中跑了三四圈,期間遇到了不少中老年人,這些人看到他時眼神都變得奇怪,這讓林默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臉上有花嗎?


    直到快要迴家時,才聽到一位老人小聲嘀咕:“這年頭,年輕人也來跑步了?還真是少見啊!”


    對此,林默哭笑不得。


    合著,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不過,跑了一大早上確實沒遇到一個年輕人,這些老人之所以會覺得驚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剛到家,林默就被母親堵在了門口,見母親想看賊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他不禁苦笑連連,“媽,兒子一沒偷,二沒搶,三沒劫持良家婦女,我就是出去跑個步,僅此而已。”


    “你還想劫持良家婦女?”


    一聽這話,本來還沒什麽的林紓瞬間來氣,直接給了兒子一腳,“你咋不上天呢?媽告訴你,男人花心不算本事,專一才了不起!”


    “咳——”


    林默無奈,“開個玩笑,怎麽還當真了?”


    林紓倒也知道兒子在說笑,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什麽情況?過去的十八年裏,可都沒見過你大早上起床跑步,吃錯藥了?”


    “稍微鍛煉一下,我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人,如果沒有強健的體魄,怎麽保護我媽?”


    “呦?嘴上抹蜜了?”


    林紓靠近兒子嗅了嗅,一臉嫌棄道:“快去洗洗,一股子汗味,等下你還得給魚兒送早餐呢。”


    “遵命。”


    早上七點出頭,林默出現在安幼魚家門口,抬手敲門。


    “來了。”


    “哢——”


    房門打開。


    林默的笑意瞬間僵住,在看到安幼魚的一瞬間,劈頭蓋臉地質問道:“誰讓你開門的?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嗎?”


    “我……”


    “我什麽我?”


    林默根本不給安幼魚說話的機會,指著自己的鼻子,“萬一門外的不是我,而是壞人呢?”


    “你……”


    “你什麽你?”


    林默繼續道:“你一個小姑娘在外租房子,防範意識一定要高,萬一出現什麽意外怎麽辦?”


    安幼魚泄氣般地耷拉著腦袋,雙手堵住耳朵,任由林默一個人表演著獨角戲。


    林默提著早餐站在門外,越講越生氣,越講情緒越激動。


    “哢——”


    對麵的鐵門突然打開,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小夥子,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


    林默正在氣頭上,話中不免多了幾分火氣,“大姐,你什麽意思?”


    女人翻了個白眼,先是指了指自家門上的貓眼,接著又指了指安幼魚的門,“你要不是眼神不好使,這麽大個貓眼會看不到?”


    林默一愣,迴頭朝著安幼魚的門上看去。


    不知何時,門上多了一個貓眼……


    這個瞬間,他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想起剛才的行為,他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丟人了!


    女人臉上掛笑,先是瞥了眼林默手中的早餐,而後衝著安幼魚眨了眨眼,“安妹妹,你同學的眼神有問題,最好還是勸他去醫院看看,當然我隻是針對他的眼神,眼光這方麵倒是出奇的好。”


    安幼魚歉意一笑,“莉姐,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沒關係。”


    女人擺手,將門關上。


    林默吐了口氣,尷尬地撇著頭,“小魚兒,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門上裝貓眼了?”


    “我想說來著,可你不讓我說。”


    安幼魚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委屈,小聲解釋:“房東阿姨為了保護住戶,所以就幫每戶安裝了一個貓眼,昨天晚上迴來已經安裝好了。”


    林默幹咳一聲,“那個…剛才,當我什麽都沒說。”


    安幼魚肩頭輕顫,唇若青蓮初綻,“以後別不讓人說話,喏,吃虧了吧?”


    話語中,多多少少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林默麵露詫異,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起來,“安老師教訓的是,學生謹記。”


    近日來,女孩和他開玩笑的頻率越來越高,看樣子這段時間的相處效果很好,她的性子依舊靦腆柔弱,可至少那顆封閉的心正在慢慢綻放。


    安幼魚揮了揮拳頭,“莫叫安老師,不然……”


    林默眼中斂著笑,“不然如何?”


    “打你!”


    隨著女孩的嘴角逐漸揚起,似乎一切事物都跟著可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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