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假三人之所以會認定這場刺殺是秦國所為,首先目前和齊國有仇怨的國家隻有楚國和秦國,而這兩個國家裏,有能力在魏國完成這場刺殺的,隻有秦國。


    楚國並沒有什麽出色的情報部門,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一場如此規模的刺殺行動,反觀秦國則有黑冰台這個廣布耳目於列國的大殺器,此次刺殺的風格也非常像黑冰台的手筆。


    並且在諸多國家中,隻有秦國以首級論軍功,如果是魏楚派出的刺客,根本沒必要冒險將首級帶迴自己的國家,所以這場刺殺,必是秦國主使無疑。


    “看來公子最近鋒芒太露,已經引起秦王的注意了!今後公子可要小心!”


    田假衝魯仲連拱了拱手:“多謝魯公提醒,秦王連刺殺我的這種昏招都使出來了,想必是黔驢技窮矣!”


    龐煖道:“既然我等已經知道此次刺殺乃是秦王所為,要不要在明日將此事告知魏王?”


    田假想了想,搖頭道:“此事還是不要有我等去說,讓魏國自己查吧!要是咱們說出來,隻怕魏國會多心!”


    “況且!”田假把手背到身後,在油燈的照耀下,他的臉色格外陰沉:“我還打算借這次刺殺,好好的訛上魏王那隻鐵公雞一筆!說起來秦國在無形之中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第二日一早,魏王剛醒來,就見丞相段幹子匆匆來報,說昨夜田假在館驛遭到了刺殺,幸虧親衛奮力相救才得以脫險,初聽這個消息,魏王嚇得臉都白了,若是田假死在魏國,那魏國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齊國絕對要和魏國不死不休。


    還好田假最後相安無事,魏王才總算鬆了口氣,他命段幹子代自己到館驛看望田假,請他下午到宮中來一趟,自己要為他備一個壓驚宴。


    段幹子領命,卻仍舊杵在原地,不打算離開。


    “丞相還有事嗎?”魏王在宮女的伺候下梳洗著,語氣不善的問。


    “臣還有點小事!”段幹子湊近了魏王,小聲道:“臣聽說,昨夜田假遇刺時,魏贏公主也在,而且有人說,昨夜贏公主留宿在田假房中……”


    魏王聽罷,臉上沒有半分波瀾,語氣卻變得十分僵硬:“丞相,你聽說你是聽誰說的?這個有人又是誰?”


    感受到魏王即將發怒,段幹子急忙伏地叩首:“臣有罪!請大王責罰!”


    魏王冷哼一聲,張開雙臂讓宮女為他穿上衣袍,“贏公主端莊持重,怎會和田假幹出那等苟且之事!分明是有人敗壞我魏國王室名譽!丞相!請您迴去把這個散播謠言的人打上三十大板,讓他長長記性!”


    段幹子唯唯諾諾的低頭領命。


    等到段幹子離去,魏王命人傳來龍陽君,將昨夜田假遇刺之時告知他,龍陽君聽完,當即陷入沉思。


    “怎麽樣,龍陽君,您認為會是誰想刺殺田假?”


    龍陽君想了許久,搖頭道:“臣也說不好究竟是什麽人想刺殺田假,不過臣可以確定,做這件事的人,顯然是想用刺殺田假,來破壞齊魏兩國之間的關係,此人用心歹毒啊!”


    魏王點了點頭,道:“龍陽君,你說此事會不會是楚國所為?”


    龍陽君聞言,輕輕搖頭。


    魏王又問:“那您認為這件事情是秦國做的?”


    龍陽君再次搖搖頭。


    魏王皺起眉頭:“難道您覺得是燕國或者趙國做的?”


    龍陽君還是搖了搖頭。


    魏王這下子懵了,驚訝的看著龍陽君:“難不成您覺得這件事是韓國的幹的?韓王有這個膽子嗎?”


    龍陽君笑了一下,這一笑在魏王看來很是迷人,“大王,臣覺得,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貿然下任何定論都是武斷的,請您允許臣去查清這件事,臣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魏王點點頭,如果說楚王最信任的人是春申君黃歇,那麽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麵前的龍陽君。


    “在魏國,寡人隻能依靠您了,希望您盡快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我怕齊國那邊會不好交代啊!”


    “臣必當竭力而為!”


    當天下午,魏王在宮中替田假安排好了壓驚宴,田假去的時候,特意把受傷的右臂展露出來,給人造成一種受傷不淺的樣子。


    果然魏王一見田假手臂上纏著的白布,頓時嚇了一跳:“琅琊君,你昨夜受傷了?”


    田假被韓滕攙扶著,他吃力的抬起受傷的右臂,以便讓魏王看的更加清楚。


    “大王放心,外臣沒事,幸好昨夜刺客的刀上沒有淬毒,否則外臣今天就見不到大王了!”


    魏王聽罷,一陣冷汗直流,幸好田假昨夜沒事,否則他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琅琊君保重身體!寡人會命王宮最好的禦醫為您診治,刺殺你的兇手,寡人也一定不會放過!”


    事先早就商量好的魯仲連和龐煖二人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魯仲連立即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大王!請恕外臣直言,魏國怕是捉不到刺殺我們公子的兇手了!”


    魏王皺緊眉頭:“魯公此言何意?”


    “刺殺公子的幾名殺手,昨天夜裏已經全部被公子的親衛所殺,人都死了,死無對證,魏國又上哪兒去找什麽兇手?”


    魯仲連這話說的不留痕跡,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他這話不就是說這事情是魏國幹的?


    魏王當然不肯認,因為他確實沒幹這事,“魯公!您覺得這件事情是寡人做的嗎?”


    “難道不是大王嗎?”魯仲連從袖子裏摸出那塊印著魏王私印的布片,道:“大王!請您看看這個是不是您的私印?”


    魏王接過那塊染血的布片,細細端詳,許久,他點了點頭,“不錯,這確實是寡人的私印。”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不過早在多年以前,寡人便遺失了此印。如今竟被有心之人用在這種地方。”


    魏王聲音中充滿了恨意,他感到有一張無形的大網試圖將他縛住,最主要的是,當初的印想必也不是遺失,而是被人盜取。魏王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皇宮似乎並不安全。


    魯仲連的語氣越發不善:“大王這番話叫人如何相信?館驛的所有安保都是由魏國負責,殺手身上又搜出您的私印,您說這件事情不是您做的,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魏王被說的已經隱隱有些發怒,但這事確實是魏國理虧,他把頭看向一側的段幹子,希望自己的丞相出來說兩句話。


    可這時的段幹子就好像睡著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低著頭,一言不發。


    魏王無奈,又把目光看向殿內的其他大臣,麵對魏王求助的目光,眾臣都低下頭顱,紛紛假裝看不到。


    見此,魏王不禁感歎,“若龍陽君在,寡人何至於此!滿座公卿,竟無一人能替寡人分憂!”


    正在魏王感歎時,龐煖開口了:“大司行,我看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魏國做的,我龐煖和魏王相交多年,他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這件事情不會是他做的,請您放心!”


    龐煖這話一出,魏王頓時投去感激的目光,他怎麽也想不到,替自己說話的人,居然會是龐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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