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套中三次了。”


    林默神色淡然,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嘲諷,“現在還有什麽說法嗎?”


    圍在攤位前的人們也紛紛看向了老板。


    壓力來到老板這邊,他的神色陰沉,“套中三次也不行,還需要套中最後一排最高的那柄劍才算。”


    此話一出,噓聲成片響起。


    “不能做生意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人家套中,你說需要套中三次;人家套中三次,你又說還要套中最難的那柄劍,也不嫌丟人!”


    “就是,本來我還打算買幾十塊錢的圈消遣一下,現在想想還是算了,有這個閑錢就是扔進湖裏還能聽個響。”


    “明目張膽的改規則,真當別人是傻子嗎?”


    “這個氣量幹什麽套圈攤?真丟人!”


    …


    見老板再次改變規則,安幼魚的笑容逐漸消失,氣衝衝地繞過林默來到老板麵前,清聲發出質問:“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別人怎麽做生意,我管不著。”


    老板將無賴進行到底,氣定神閑道:“反正我就是這麽做生意的,我的規則就是規則,今天你們套不中最後一排的那柄劍,就拿不走布偶幼崽!”


    反正,他隻是一個臨時攤位。


    大不了,明天換個地方!


    林默在安幼魚左肩上拍了下,見安幼魚扭頭看來,他十分平靜地搖了搖頭,“和這種人爭論犯不上。”


    “可是……”


    安幼魚氣惱地揮了揮手,“這根本就是明擺著耍賴,我們不能這樣妥協。”


    “沒打算妥協。”


    “那你……”


    安幼魚剛出聲,就見林默將手中的膠圈扔了出去,膠圈就像是裝了gps定位一樣,精準地套中了十五米開外的那柄劍上。


    膠圈在劍柄上飛快地旋轉著,足足轉了十多秒鍾才停下。


    在膠圈旋轉的時候,周圍的人群也隨之安靜下來,直到膠圈停止轉動的那一刻,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唿聲。


    “靠!”


    “這準度…真邪門啊!”


    “牛批!”


    “這哥們怎麽這麽牛啊?現場打臉!”


    …


    安幼魚張著嘴,眼眸瞪得溜圓。


    就在她愣神之際,林默用手拖著她的下巴,低聲打趣道:“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安幼魚迴神,慌亂地拍開林默的手,“瞎、瞎說,我才不會流口水。”


    林默暗笑,隨即看向神色呆滯的老板,自言自語道:“呦,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麽好,隨便套都能套中,看來這個布偶幼崽我是非拿走不可了。”


    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可他的聲音卻很大,攤位前圍觀的人們爆發出了哄笑。


    “不算!”


    老板厚顏無恥地搖了搖頭,“你套的時候我分神了,所以沒看到,這個不算。”


    他親身證明沒有最不要臉,隻有更不要臉!


    一時間,噓聲再起。


    “呸!”


    安幼魚罕見的有些極其敗壞,擼起袖子就要往上衝。


    這可把林默嚇了一跳,急忙將女孩攔腰抱起,順著慣力在原地轉了一圈,才將她穩穩地放在地上。


    “小魚兒,你要幹什麽?”


    “他欺負人。”


    安幼魚神情激憤,“婆婆說過,受到欺負時需忍讓,如果別人還繼續欺負自己,那就和對方拚命。”


    林默嘴角艱難地扯了扯,“那個…不至於,你先消消氣,有我在,豈能輪到你一個小丫頭拚命?放心,一切交給我。”


    平時一個性子懦弱的小丫頭,硬生生被氣的要和人拚命。


    老實人惹不得啊!


    林默安撫住安幼魚以後,目光不善地凝視著老板,“剛才沒看到是吧?行,那你現在看好了。”


    說話間,他再次扔出一個膠圈。


    剛才的一幕再次上演,膠圈快速地劍柄上旋轉了好一會兒,才無力的落下去。


    “看到沒?是不是沒看清楚?”


    林默再次出手,一連將手中剩下了三個膠圈接連扔了出去。


    中!


    中!


    中!!!


    離譜的一幕,讓攤位前的人群迅速變得安靜起來。


    每個人臉上都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震驚,驚駭,不解;皆有之。


    從欄杆處到最後一排的那柄劍,距離至少也在十五米以上,而且那柄劍下方疊著兩個單人高腳凳,加上劍的長度,總體高度接近三米。


    這種難度下,就算那些所謂的套圈高手也得拚運氣,哪怕做到五中一,都可以成為吹噓的資本。


    眼前這個年輕人卻連續套中了五次,準的邪門!


    安幼魚望著劍上的膠圈,站在原地發呆。


    還可以…這樣嗎?


    林默彎腰從腳下再次拿起了一些膠圈,對著呆若木雞的老板揚了揚手,“快點想賴賬的理由,我還等著繼續套呢。”


    老板:“……”


    眾人:“……”


    反倒是安幼魚,她在聽到林默這番話後,心中的氣憤瞬間消失,眸角不受控製地彎了彎。


    林默那種從容不迫,掌握一切的氣質,讓女孩眼中異彩連連。


    被逼到退無可退的老板,神色不斷變換,“行,算你狠。”


    他將那隻裝著布偶幼崽的鐵籠放在兩人麵前的地上,“行了,接下來的圈也別套了,這隻貓少說也值個兩千多塊,你花一百塊套走已經很賺了,別不知足。”


    不是他不想耍賴,而是實在找不到耍賴的借口了。


    眼見人越聚越多,再賴下去,很有可能會引來監管組的人。


    如果被監管組的人知道他這麽做生意,被趕走是小事,關鍵是昨天才交的兩萬塊錢押金。


    權衡過利弊後,隻能選擇妥協。


    當然,妥協歸妥協。


    他並不準備讓林默繼續套下去,經過剛才林默一連串的精準出手,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靠運氣……


    林默將鐵籠往路邊挪了挪,搖頭拒絕:“開什麽玩笑,這些圈是我花錢買的,什麽叫別套了?”


    老板眉頭高皺,“大不了,我按原價退你錢,這總行了吧?”


    “一旦涉及金額,那就成為了生意。”


    林默語氣中帶著告誡,“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沒有強求這麽一說,很明顯,我不同意退圈。”


    他的聲音頓了下,眼中閃著精光,“當然,老板也可以強行收走這些圈,我也懶得和你起爭執。”


    “你……”


    老板心一橫,道:“家裏有點事,我要收攤了,要麽退圈,要麽直接走人。”


    周圍再次響起了噓聲。


    就算找借口,也找個像樣的借口,哪怕掏出手機做做樣子也好,什麽都沒做,就說家裏有事。


    咋?


    心靈感應嗎?


    聞言,林默繼續保持著淡然,迴頭對著安幼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監管組的辦事處,等會兒咱們去那裏轉轉如何?”


    安幼魚的情商不高,可智商這塊卻是連林默都拍馬不及的存在。


    一聽這話,她瞬間領悟了林默的意思,眸中泛著動人的笑意,“好。”


    老板臉色一變,氣急敗壞道:“當我是嚇大的?就算你去監管組那邊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


    見老板急的跳腳,林默越發平靜,輕描淡寫道:“頂多告你個欺詐消費者,即便是你這種臨時攤位,也在監管組那邊交的有押金吧?”


    “你……”


    老板胸口起伏,被氣的臉色漲紅。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出了聲,“欺詐消費者?靠嘴說嗎?凡事都要講證據,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我欺詐消費者了?”


    話音一落,人群中一名三十來歲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好意思,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部被我用手機拍了下來,這應該算是證據吧?”


    “算,當然算。”


    林默對著男人點了點頭,“老哥,謝了。”


    男人不以為意一笑,“不客氣,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樂於助人,沒他這麽欺負人的,剛才他的所作所為令人作嘔,既然他惡心我,那我也不能讓他痛快。”


    “混蛋,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男人的發言讓老板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歇斯底裏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


    “不然如何?”


    男人不屑地切了聲,不緊不慢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精練的肌肉,“自報一下家門,鄙人不才,自幼練習散打,目前散打八段,你確定要和我試試?”


    老板剩下的威脅之語頓時卡了殼,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散打八段?


    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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