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達拉是橫跨在生界與冥界之間的另一個世界,有著自己本土生靈,但在三十多萬年前,戰爭降臨這個世界。


    當時的冥界之主計劃入侵生界,便糾集了千億軍隊,浩浩蕩蕩破開界壁入侵藩達拉,打算以此為跳板攻進生界。


    不過很顯然,冥界之主並沒有想要隱藏,生界跟藩達拉本來就有來往,冥界大軍的到來很快被發現了。


    當時統治著生界的是天使和巨龍,察覺冥界的意圖後,天使長和龍族首領決定召集精靈、人類、矮人、巨魔、獸人等超過百個種族共同抵抗來自冥界的侵略。


    戰場就在藩達拉,天空盤旋著潔白的天使之翼與遮天的巨龍之軀,大地和低空被數以千億計的超凡覆蓋。


    而冥界則是派出吞吐冥氣的冥龍和散播死亡的墮天使,千億冥界大軍橫在眾多超凡者麵前,數量雖然十倍差於生界,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天神曆年,戰爭正式打響。


    那一戰打了不知多少個年歲,不斷有染血的羽毛飄落,消逝在半空,時不時有龍的屍體墜落,砸出一大片隕坑。


    無盡的鮮血侵染了大地,每時每刻都有不計其數的生界生命死去,也有大片的冥界生物消散。


    雙方都派出了超過千位的聖階,甚至連半神也有近十位出動,藏匿在虛空中操控著戰場走向。


    整個藩達拉幾近被打碎,本土的生靈完全被滅絕,鮮血、魔力、生命,所有的一切綻放成花朵,點綴著無法丈量大小的戰場。


    怒吼與悲鳴是當時僅存的聲音,所有種族都殺紅了眼,絞肉機已經遠遠不足以形容這場戰爭了。


    莫裏亞蒂就誕生在戰爭最激烈的年代,憑借實力與狠辣,很快就爬到了掌控百萬幽冥騎士的大隊長,衝鋒在戰場的最前線,給百族抗軍帶來巨大的傷亡。


    “不過無人料到,亡靈界會突然介入,爾……好像不太清楚,亡靈界連通冥界與生界,是骸骨的世界,是靈魂法師與亡靈法師的溫床,亦是巫妖與骨龍的誕生之地。”


    戰場埋葬了多如星辰的屍骸,大地都浸透了暗紅的血色,亡靈界在戰爭後期突然出手,一下就將雙方打蒙了,無數的屍骸複生,形成了席卷整片戰場的亡靈天災。


    生界與冥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反過來又讓亡靈界的實力增加。


    “吾等雖然不懼,但勝利果實被盜取卻是無法接受的,故難得與生界統一了戰線,合作將亡靈大軍打迴了亡靈界。”


    “誒?這麽簡單?啊!”


    聽到這個過於簡略的過程,洛下意識看向莫裏亞蒂,又被她近乎赤裸的模樣害臊得扭過頭,“不是說損失慘重嗎?”


    看著轉過頭,身體繃緊的洛,莫裏亞蒂不解道:“爾為何臉紅?莫非此處冥氣過於濃鬱?”


    說著,四周淡淡的名氣悉數被莫裏亞蒂吸進體內,整個洞穴明亮了不少——光源是洛。


    “啊?不,不是!”,洛連忙用一隻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指了指莫裏亞蒂露出大片雪白的身體,“你衣服都不穿,不害臊的嗎?”


    “衣服?爾所穿之物?吾非生界之靈,為何要在意?”


    “你,你在我們的地盤,當然要跟著我們的規矩啊!”


    “吾可不那麽認為……也罷,有幾分道理。”


    說著,漆黑的火焰燃起,將她白嫩誘人的身軀包裹,很快,一件黑色的裙子浮現,款式與洛完全一致,連領口的徽章和脖子的掛墜都一模一樣。


    “如何?”


    洛捂著臉蛋的手張開,赤色的眼睛透過手指縫隙小心瞄了兩眼,發現大部分地方已經被遮擋,才放心地放下手,稍微平複發燙的臉蛋,點點頭。


    “這樣就好。”


    “人類果然無聊。”


    明著損了一句人類,莫裏亞蒂繼續說著當時的戰爭。


    雖然她一句帶過,但實際上,是雙方付出了一百多位聖階的代價才將亡靈界打迴去,而這已經是當時殘餘聖階的一半多了。


    而就在亡靈界退去的時候,生界發動襲擊,將包括她在內的三十幾位聖階封印。


    代價就是足有十位聖階獻祭了生命,當然,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的世界還是生界生靈主導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吾當時與巨魔一族交戰,領頭名為卡拉貝爾的巨魔確實英勇,吾一時不慎,竟被他封印於此,然吾也將他身軀貫穿,也算平手吧。”


    被封印的日子裏,莫裏亞蒂隻能待在這狹小的洞穴內,無法沉睡,無法修煉,也無法破開封印。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陷入過瘋狂,也進入過絕望,最後,連絕望都消失了,思維幾近停止,直到身軀腐爛,化為枯骨,又誕生出新的意識,再瘋狂、絕望、死亡,周而複始。


    冥界生命的特殊性讓她不會像生界生靈那樣真正老去,但也硬生生承受了三十萬年的寂寞,現在她看起來很好說話,那隻是因為,這個意識是最近百年新誕生的。


    “你,你們冥界生命都這麽奇怪的嗎?”


    洛無法想象,在死去的屍體上誕生新的自己是什麽體驗,記憶完全一樣,但卻不是最初的那個自己。


    “為何那麽認為?”


    好吧,可能對於他們來說,生界生靈生孩子那種事才更奇怪吧。


    “難怪你作為將軍,看到人類也不動手。”


    最初喝退自己大概隻是源自記憶的習慣罷了,輪迴不知幾次的莫裏亞蒂早就失去了當初的責任感和仇視,如今的她,更像是看了一場別人記憶的陌客。


    會有感觸,但也僅是感觸。


    怎麽說呢,感覺跟現在自己有點像……


    “對了,提醒一句,吾對爾無敵意,不代表吾之念對爾友好。”


    “啊?什麽意思?”


    一襲黑裙的莫裏亞蒂站起來,赤著的雙腳踩在冰冷的地麵,幽幽說道:“每一次重生,吾的瘋狂與執念便會多一分,化作怨念之心,此為吾力量來源,亦是吾失控的根源。”


    洛聽得背後發涼,感情這位大佬的情緒隨時可能失控啊!


    看著緊張起來的洛,莫裏亞蒂微微一笑,白嫩的小手張開,浮現一顆被鎖鏈交織的漆黑心髒,“安心便是,怨念之心百年內不會……吾的怨念之心呢???”


    莫裏亞蒂的小臉緩緩僵硬,原本的風淡雲輕瞬間消失,望著空空如也的手心,瞳孔劇烈收縮,卻發現洛也在瘋狂搖頭,“不知道,別看我!我啥也不知道!”


    莫裏亞蒂看不到的是,在洛的肩膀上,一隻小貓正舔舔爪子,身前懸浮著一顆偶爾跳動的漆黑心髒,隨後一口將它吞進肚子裏。


    “人類,還吾……”


    “撲通”


    莫裏亞蒂瞬間倒地,洛正手足無措地想著要不要把她扶起來,卻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快速消散,嫣紅之色顯露無疑。


    “啊啊啊!”


    洛一雙眼睛都不知道放哪裏好,慌慌張張了好一會兒,才忍著滾燙的臉蛋構建一套黑色的衣服蓋在她身上。


    “好不知廉恥的一個人!”


    氣唿唿丟下一句話後,洛有些擔憂地問加勒加:“你沒事吧?”


    “無事。”


    “那她呢?”


    “吃的是怨念,幾天即可蘇醒。”


    加勒加簡單解釋了一句,身體內的黑色心髒逐漸變淺,變小,最後竟變成了一條藍色的小魚,在它的身體裏遊來遊去,倏地消失不見,不知去哪裏了。


    “洛的任務完成。”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洛看著心髒變成小藍魚又消失,才滿臉複雜地看著加勒加,合著我之前抓的小藍魚也是這麽厲害的東西??


    一屁股坐在地上,洛揉揉眉心,來到這裏,她的小心髒就沒停過劇烈跳動,在這空氣都沒有的地方,如果她不是超凡者,喘了那麽多口氣早就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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