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一點,用力,對!就這樣……”


    林默一邊享受著女孩的按摩,一邊還不忘記指揮。


    安幼魚乖乖按照林默的指揮,認真地給他按著肩。


    就這樣,持續了將近十多分鍾。


    最終,林默心中受不了心中的罪惡感,幹咳了一聲,“那個…可以了,我不生氣了,去坐著休息一下。”


    “沒事,我不累。”


    “……”


    聽到安幼魚的這個迴答,林默蚌住,“小魚兒,真不用按了,去歇著。”


    “哦。”


    安幼魚見林默一再堅持,也不敢駁了他的意,聽話地迴到對麵坐下,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林默,試探性地問道:“你真不生氣了?”


    “比針還真!”


    見林默這麽說,安幼魚輕籲了口氣,低著腦袋認錯,“其實…你剛剛說的也沒錯,學習將就一張一弛,一昧繃緊確實不見得是件好事,下午你想去哪玩都行,我都聽你的。”


    林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女孩這種本能性的放低姿態,非常讓人心疼。


    從小看大。


    單從女孩在這種細節上的做法,就能想象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


    “不玩了。”


    林默的笑容中透著溫柔,拎起水壺給安幼魚倒了杯水,“我說的沒錯,你說的也沒錯;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等吃完飯,咱們迴家學習去。”


    “還有……”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停頓,神色認真且鄭重,“小魚兒,以後不要動不動就道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用那麽小心翼翼,我喜歡你隨意一點。”


    “不用擔心會惹我生氣,你放心,就算我再怎麽生氣,也經不住哄,至少經不住你哄。”


    越說到後麵,他的聲線越溫柔。


    安幼魚重新抬起頭,怔怔地盯著林默,眸中罕見地露出複雜之色,好半晌兒,她才輕聲開口,問出了一個曾經問過的問題。


    “林默,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林默的反問,顯然出乎了安幼魚的預料,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磕磕絆絆地低聲道:“為、為什麽…對我好是天經地義?”


    “因為……”


    林默神秘一笑,“這個答案暫時保密,等到高考過後你再問,到時候我一定迴答你,好嗎?”


    “好。”


    安幼魚點頭。


    她,就是如此。


    隨波逐流,也可以說是順其自然,反正就是…不爭,交談不爭,做事不爭,甚至是認知上的不爭。


    隨著這個話題的結束,包廂中的氛圍也沉默下來。


    安幼魚安靜地坐著,反觀林默則是以一種欣賞的目光在打量著女孩,眼神閃動間,證明他的心情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然而,這種氛圍並未維持太久。


    隨著服務員開始上菜,林默主動打破沉默,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來,吃飯,你喜歡吃辣,今天的菜應該都挺適合你的口味,多吃點。”


    “謝謝。”


    經過這段時間,安幼魚已經習慣了林默的投喂。


    不過,習慣歸習慣,她心中依舊感動。


    從認識林默和林紓以後,她才有了小時候和婆婆在一起的感覺,後知後覺地想了很久,她才確定這種感覺是什麽。


    家的感覺!


    “吃個飯還說謝謝?”


    林默搖頭失笑,起身來到女孩這邊,伸手將她臉上的口罩摘下,低聲囑咐道:“小魚兒,等以後上了大學以後,出門一定要記得戴口罩。”


    “為、為什麽?”


    麵頰上林默手指的相觸,讓安幼魚脖間脖頸間泛起淡粉色,低垂的眸色中摻雜著羞怯,細聲細語道:“戴口罩有點悶,尤其是夏天;我、我不太喜歡。”


    “我知道。”


    林默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給出解釋,“可誰讓我家小魚兒長得太漂亮呢?如果不戴口罩出去,肯定會引來很多人的窺覷和搭訕,你喜歡那樣嗎?”


    “不喜歡。”


    安幼魚不由迴想起之前出去時的景象,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好,以後我會戴口罩的。”


    “真乖。”


    林默抬起手,本以為女孩會像之前一樣躲開,可沒想到這次她居然沒躲,任由自己的手落在其軟乎乎的臉頰上。


    與此同時,安幼魚雙手正在緊捏著腰間的裙帶附近,泛白的指節證明著她此刻有多緊張。


    意外過後,林默心中一喜。


    他也沒過分,象征性地捏了下女孩的臉,收迴了手。


    “吃飯。”


    “嗯。”


    這頓飯的主力軍自然是安幼魚,林默最多隻是算一個負責後勤的小角色。


    桌上的這些菜太辣了,他淺嚐幾口後,便放下了筷子。


    “小魚兒,加油!”


    “你怎麽不吃了?”


    女孩唇角沾著少許油漬,相比平時的如夢似幻,此時的她更具煙火氣,給人一種真實感。


    林默往前探,用紙巾幫她擦拭著嘴角,“看你吃,我就飽了。”


    “瞎、瞎說……”


    安幼魚搶過林默手中的紙巾,眼神閃躲地看向一旁,“我自己來就行。”


    林默也沒說什麽,坐下以後,他雙手拖著臉,“古人雲,秀色可餐;今日我林默也可以望魚止饑。”


    “你……”


    “我不說了。”


    安幼魚剛開口,林默便舉手投降,“你吃就行,我吃不了太辣的東西。”


    “那你還點這麽辣?”


    “你喜歡吃。”


    安幼魚咬著嘴唇,恨不得將臉埋在碗中,“下次別這樣了。”


    “下次再說。”


    女孩雖對林默的這個迴答不太滿意,但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爭執,繼續低頭吃飯。


    下午一點鍾。


    小區中的自動取款機外,林默懶洋洋地站在柳樹的樹蔭下,幾分鍾後,安幼魚開心地從裏麵走出,快速來到林默麵前,清澈的眼眸不自覺地完成了月牙狀。


    “這麽高興?”


    “林默,今天謝謝你。”


    安幼魚嬌憨一笑,“今天賺了七萬塊,這比我過去兩年多去圖書館打工賺的錢多了好多倍,我留了兩千塊,剩下的錢都存到了院長的銀行卡上,這些錢應該夠幫院長解一解燃眉之急。”


    林默將女孩麵頰上幾縷秀發挽到耳後,“傻丫頭,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到時候用錢的地方很多,怎麽不給自己多留點錢?”


    熾烈的陽光下,微風吹過。


    少男少女相對而立,少女眼中泛著純真,裙擺隨風搖曳,“兩千塊很多了,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映著光,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連自己都意識不到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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