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誌仁迴到路家,再不敢出門,終日躲在家裏。


    陳玉像個遊魂似的,天天躲在女兒房門外麵,拿耳朵偷聽小兩口的談話。


    女兒不能生,女婿又成殘疾的。


    陳玉覺得老天爺要活活將她折磨而死。


    房間裏老半天沒有聲息,陳玉把耳朵貼得更緊了。房門猛然地打開,賈誌仁陰寒著臉走出來,看到丈母娘手足無措地立在門口。


    “媽,你在這裏做什麽?”他悶聲說道,眼睛裏再無往日的殷切。


    丈母娘手裏沒有錢,跟窩囊廢有什麽兩樣。賈誌仁要很多的錢,很多很多,隻要有了錢,他就能前往帝都做手術,腿腳的殘疾才能恢複過來。


    賈誌仁比任何時候更渴望成為有錢人。


    路家被路秋拋棄後,隻剩下個空殼,想多餘的錢,都沒有。


    相比陳玉略帶怪責的目光,賈誌仁反倒滿肚子的怨氣,覺得陳玉真笨,連路秋也哄不好。


    陳玉朝房間裏瞧了一眼,走進去,摟著路春,看女兒土黃土黃的臉,黯然傷心道:“阿春,感覺身體好些沒有?”


    路春將頭埋在母親的懷裏,哀聲道:“媽,對不起。”


    賈誌仁一臉不耐煩地走進來,走路一拐一拐的。


    “媽,我們這種情況,隻能求助於路秋,她能救我們。”他熱切道。


    陳玉何嚐不知道,想起路秋離開時那冷絕的表情,讓她怎麽拉下臉來求她。


    陳玉一陣沉默。


    賈誌仁使勁朝路春打眼色,可她裝作沒有看見。


    “媽,路秋不幫我們,我們就隻有等死了。”賈誌仁繼續添油加醋道:“我聽人說,她在江城賣了房子,整整花了七八萬,每天一大缸一大缸的水草,一袋一袋的山羊營養飼料,源源不斷地從家裏運出來,她賺了多少錢,就當是施舍一點給我們又怎麽了?”


    “還有,我成這樣子,她沒有責任嗎?都怪她,與駱家積怨太深,人家才找上我,還把我的腿都打斷了。”


    賈誌仁抱頭痛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說道。


    陳玉猶豫道:“可她說了,我拿了兩萬塊,恩情全無。”


    賈誌仁幽怨道:“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哪能說斷就斷的。隻要媽拉下一點點的臉麵,她準會心軟。媽,為了我跟阿春,還有路家,就委屈你一迴了。”


    陳玉斜著眼問道:“真能成嗎?她身邊養著一頭狼,我們壓根靠近不了她,又怎麽向她訴苦?”


    賈誌仁冷笑:“我早想好對策,那頭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本不能偷偷飼養起來,要是被人發現了,是犯法的行為。到時候,我把動物園的人叫過來,把那頭狼給捉起來,路秋就沒那麽可怕了。”


    解決掉月狼,僅僅一頭藍心,請幾個捉狗的,把它電暈就得了。


    陳玉拿捏不定,路春在旁淡淡道:“媽,狼與狗交給誌仁來辦,你隻需把小秋哄迴來。小秋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如果她不聽你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


    陳玉與賈誌仁不由地望向她。


    路春眼裏閃著幽暗的火花:“她那麽疼愛奶奶,肯定不舍得奶奶受半點的委屈。讓奶奶去求情,比媽好。”


    對哦,路秋那丫頭鐵麵無私,獨獨對莫淑芳孝敬有加。


    陳玉感到一陣底氣十足。


    第二日,陳玉跟賈誌仁一同搭車前往江城,大約半個鍾頭後,出現在一處幽靜的靠山的小巷子裏。


    路秋住的房子大約兩百多平方,獨棟別墅,前有停車場,後有小花園,四周用護柵杆圍起來。


    看到有人出現在門口,藍心停止撲蝶的動作,咧著尖尖的牙齒,對著他們吼叫。


    跟在路秋身邊久了,連藍心也懂得同仇敵愾。


    不一會兒,路秋從屋裏走出來,穿著一身淺色的運動休閑服,外麵罩著一伯米其色的開領毛衣,腳上穿著毛絨絨的拖鞋。


    “小秋,我是媽啊!”陳玉趕緊招手道。


    路秋眉頭皺了皺,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喝止住藍心,走過來打開門,把陳玉跟賈誌仁帶進屋裏。


    屋裏是路秋親自設計的:藍色的地中海風格,明快、輕鬆。格子布藝沙發上放著幾本書,透著一絲的慵懶與休閑。


    陳玉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怪又新奇的設計風格,像劉姥姥進城,四處瞄個不停。


    賈誌仁貪婪地看著一切,眯著眼睛,閃過不易察覺的妒忌。


    路秋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花茶,望了一眼賈誌仁,淡聲道:“姐夫怎麽了?”


    聲音淡淡的,透著疏離與漠視。


    陳玉忙訴苦道:“小秋啊,你幫幫你姐夫,你給的兩萬塊被駱家人搶走了,你姐夫更是被打斷了腿。”


    賈誌仁如芒在背,感覺到路秋的眼神裏透著一絲諷嘲。


    路秋輕聲應道:“是麽?”除此以外,再沒別的了。


    陳玉一急,忙又道:“小秋啊,你迴家吧。沒有你,媽吃不好,睡不著,連做夢都想到你。”


    賈誌仁又添了一句:“還有奶奶奶奶,她瘦了好多,都是想你吃不下飯。”


    路秋任由他們說得多淒慘,臉上依然沒有半點的波瀾,問道:“謝謝你們來告訴我這些,我有時間會迴去看看奶奶奶奶的,抱歉我要出去了,就不能招唿你們了。”


    她站起來,直接下逐客令。


    陳玉的臉一陣難堪。


    賈誌仁瞧著不見月狼,隻有藍心守在路秋身邊,眼睛裏閃著陰毒的目光,瘸著腳走向路秋,眼看就要走到跟前:“小秋,你看看姐夫都成這樣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都是因為你得罪了駱家,人家才報複我的。”


    藍心弓起前身,噴著鼻息,不耐煩地朝他吼叫。


    賈誌仁步步不退讓,反而有持無恐道:“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幹脆被你咬死好了。”他真的想撲向藍心。


    路秋注意到他的反常,但沒往別處想去,朝樓上叫了一聲月狼,就看到月狼搖著尾巴,飛快地從木質樓梯上撲下來。


    賈誌仁看到月狼,眼裏的灼光更盛了,掉頭往門口跑去。


    路秋心裏疑惑越來越大,才走出門口,就看到賈誌仁用力推開門,朝著巷子的一角喊道:“有狼,救命!”


    壞了!


    路秋知道這混蛋想使什麽奸詐了,他想引人過來追捕月狼。


    心裏一急,衝著快要撲到賈誌仁跟前的月狼喊道:“月狼,快迴來!”


    月狼朝著賈誌仁低吼,果然看到巷子裏湧出來幾個人,穿著藍衣,手裏拿著電棍與網兜。月狼止住腳步,嚎叫兩聲,目光陰戾,死死地盯著賈誌仁。


    路秋一再命令下,月狼果斷放棄追捕,轉身就竄迴別墅,一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而路秋想走迴別墅關門,卻見陳玉跪在地上,死死地抱著自己的大腿。


    “小秋,媽求你了,你救救我們家吧!”


    陳玉鬼哭狼嚎的這會兒,三個穿著藍衣服的男人相繼走進別墅裏。


    有個男人還好心對路秋道:“小妹妹,狼是養不熟的冷血動物,你別以為是貓是狗。”


    藍心煩躁不安地在原地轉來轉去。


    路秋的手按在手腕處的地方,冷冷地看著陳玉:“媽,你們竟然算計月狼!”


    月狼是空間裏的狼王,報複心強,賈誌仁要倒大黴了。


    陳玉嘴唇一陣泛白:“媽也是為你好,狼這種畜生最危險了,你還懷有孩子,萬一發起狂來,傷到你怎麽辦?”


    路秋冷笑,還有理了。


    賈誌仁瘸著腳走迴來,藍心守在路秋麵前,對著他低低地吼叫著。


    “小秋,你還是迴來吧,不然,家裏沒法過下去了。”


    他說著,眼睛裏掛著得逞的笑容。


    隻要捕捉住那該死的狼,他就能製服路秋,她的人,她的房子,還有她的孩子,統統都是他的……


    “裏麵沒有狼,它逃走了。”


    屋裏走出來一個藍衣男人,對賈誌仁說道。


    緊接著又走出來兩個人,都是如出一轍的說法。


    “狼是狡猾的動物,兇殘無比,估計是逃到房子背後的大山去了。我們現在就召集人馬去捕捉它,你們也小心一點。”


    他們叮囑一番,就急衝衝地走了。


    賈誌仁眼睛一瞪,臉色驟然發白。


    它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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