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勳爵舉起了手中的鐵錘,一道濃烈的聖光很快凝聚在他的身上,並經由他的身體導向他腳下的土地。這一小塊像幹粉一樣的土地慢慢地恢複了生機。


    他身後的白銀之手騎士們都和他一樣,做著這簡單而機械重複的工作,並且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推進。看著這一望無垠的遼闊原野,烏瑟爾不由得歎了口氣,他們已經忙碌了整整幾個月,才把壁爐穀淨化幹淨。


    而現在,他麵前的是比壁爐穀汙染更嚴重、麵積更大的安多哈爾。他實在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把這片受到汙染的土地全部淨化。


    是的,淨化一件事物永遠比汙染它要困難得多——這是艾澤拉斯的“熱力學第二定律”。當然,就像地球上的熱力學第二定律有開爾文表述、克勞修斯表述和熵表述一樣,上麵這句話也隻是艾澤拉斯熱二律的眾多表述之一罷了。


    但盡管困難,烏瑟爾和白銀之手騎士團卻決不放棄。被瘟疫汙染的土地雖然遼闊,但最近阿爾薩斯王子——一想到這個讓他不省心的徒弟,烏瑟爾的心情立馬就會變得非常複雜——已經采取了很多有效的辦法來阻止瘟疫的進一步蔓延,所以被汙染的土地不會再進一步增加了。


    因此,即便還是會花上很久的時間,但這項工作最終是一定能夠完成的。


    在一整天的艱辛工作結束以後,烏瑟爾正獨自坐在他的房間裏喝著酒,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烏瑟爾平靜地迴應道,就像他一貫所采取的態度那樣。


    然而進來的卻是兩個怒氣衝衝的高大猛男——賽丹·達索漢和提裏奧·弗丁。


    “烏瑟爾,你怎麽能把王子殿下\/阿爾薩斯一個人扔在斯坦索姆呢?”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質問到,這甚至讓兩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烏瑟爾不敢抬起頭看著他們的眼睛。他心裏也一點都不好受。


    他應該忠誠於王室,這麽說來他似乎應該忠實地履行阿爾薩斯的指令;但他同時也應該虔誠地侍奉聖光,因此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爾薩斯開進斯坦索姆像摧毀一個長了蟲的蘋果那樣砍到一整座城市的男女老少。


    他既不能執行阿爾薩斯的命令,也不能阻止他,因為他必須同時忠於聖光和王室。在極度的糾結之後,烏瑟爾不得不最終選擇了袖手旁觀和離去。


    “烏瑟爾,你還是一位聖騎士嗎?”


    拉文加德·厄運看不下去了,“弗丁閣下,請問您有什麽資格指責烏瑟爾爵士,別忘了——”


    “我沒有忘記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拉文加德,這點不需要你提醒。我是在聽說了斯坦索姆的慘案之後才趕過來的。我隻是見不得某些人把我們聖騎士的榮耀拋棄在地上任由一個瘋子踐踏!”


    老弗丁幫他把話補充完整,但接著又怒氣衝衝地朝著烏瑟爾大聲說道,“烏瑟爾,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白銀之手宣誓的誓詞了嗎?難道你忘了你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弱小和無辜者了嗎?”


    達索漢聽到弗丁的話,他本以為他和弗丁的觀點是一樣的,但現在他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弗丁越來越激動,他走到烏瑟爾的麵前俯視著坐著的他,“地位並不代表榮耀,烏瑟爾!你應該阻止他!如果是我,我會把那個瘋子的腿直接給他敲斷!”


    賽丹·達索漢忍不住了,他走過來一把推開老弗丁,“見鬼,弗丁!難道你覺得王子殿下做錯了嗎?”


    “你什麽意思,達索漢?”此時還是被流放的“罪犯”的老弗丁平視著達索漢。弗丁的眼裏從來都沒有什麽世俗的王權,那些東西無關緊要——他隻是一心侍奉聖光。因此,當他認為聖光的教義遭到踐踏的時候,他必須大膽地站出來為了聖光而戰。


    但達索漢不同——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莽夫。“弗丁,難道你以為你在斯坦索姆能提出什麽比阿爾薩斯王子更好的解決辦法嗎,除了淨化整座城市?”


    “他應該封鎖斯坦索姆!我們對待瘟疫的態度一向如此。”


    “去他的封鎖!弗丁,你沒聽廣播嗎?城裏幾乎所有的人都感染了!如果不趁著他們還沒有發生屍變就把他們全部淨化——”


    “夠了!你就是用這種態度來侍奉聖光的嗎,達索漢?”弗丁粗暴地打斷了達索漢的話,“你難道不明白嗎,殺死無辜的平民和砍倒喪屍那完全就是兩碼事!”


    “那些平民都被天災瘟疫感染了,發作也隻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亞曆山德羅夫·莫格萊尼冷冷地替達索漢迴應道,“所以他們就是喪屍,沒有區別——”


    烏瑟爾終於抬起了頭,“你說什麽,莫格萊尼?你怎麽能——”


    “我說沒有區別!”莫格萊尼大聲地迴應道,就像是害怕有誰沒聽清楚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等到他們爆發以後再動手,我們必然會付出更大的傷亡和更多的代價!”


    “莫格萊尼,你對心理學一無所知。”弗丁失望的看著他,“當阿爾薩斯和他手下的士兵在向自己的人民舉起屠刀的時候,他們必然會麵對巨大的心理壓力,處於崩潰的邊緣,你要知道,那可是一整城的活人!”


    弗丁朝著莫格萊尼走去,擋住了他路的加文拉德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他的心理狀態會變得很不穩定,心理防線會非常的脆弱。”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會像一個不穩定的地精炸彈,隻要有誰來稍加誘導一下,他就會立刻原地爆炸!”


    弗丁站在莫格萊尼的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他這次沒有走上歧途,還像勝利者一樣耀武揚威地迴來了,隻是他運氣好罷了!而且我敢肯定,他手下的士兵一定都或多或少地患上了心理疾病。”


    弗丁把目光轉向了烏瑟爾,“烏瑟爾,你應該把你那個好徒弟看緊一點!我覺得他很有成為一個暴君的潛質。以後他要是還敢這麽幹,到時候我們損失的恐怕就遠遠不止是一個斯坦索姆了,洛丹倫的人民將會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各位,還有什麽要爭論的嗎?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刻把阿爾薩斯從白銀之手騎士團裏驅逐出去!”


    莽夫達索漢雖然仍然對弗丁的話不太認同,但是他的嘴比較笨,一時之間難以組織起語言來反駁弗丁,隻好說道,“我還是持保留意見。”


    “我反對!”莫格萊尼迴應道,“我會親自去王城,找一趟阿爾薩斯王子,當麵和他對質。我不相信他真的已經如你所說的那般邪惡。在我迴來以前,我不希望白銀之手騎士團作出任何不理智的決定!”


    他決定了,他要帶上自己的小兒子一起前往王城的白銀之手駐地。


    “那麽好吧,就這樣吧。”烏瑟爾最終作出了裁決,“莫格萊尼,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知道我這個徒弟他究竟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他會作出那樣荒謬的決定,他甚至還冒著危險去了遙遠的北方大陸!”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應該返迴我的流放地了。”弗丁露出了無奈地苦笑,“希望各位能讓這件事得到妥善的解決,不要再給白銀之手抹黑了。另外,請各位兄弟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泰蘭。”


    老莫格萊尼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他的兒子達裏安在從洛丹倫王城返迴莫格萊尼家族的封地以後,給老父親分享了自己這幾個月間一路上的見聞,他對阿爾薩斯、吉安娜這對夫婦完全是讚不絕口。


    在達裏安的口中,吉安娜非常強大,而阿爾薩斯則非常英明——再加上真理平台的廣播日複一日的宣傳,導致老莫格萊尼先入為主地認為阿爾薩斯的做法是絕對正確的了,他壓根就沒有意識到在達裏安這段時間豐富的經曆之中都蘊含著怎樣的危險。


    直到現在經由弗丁一提醒,他才發現阿爾薩斯似乎的確已經處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邊緣。他甚至很有可能跨過那道危險的界限。按照聖光教義的說法,就是阿爾薩斯隨時有可能“墮落”。


    所以,莫格萊尼和烏瑟爾都很想知道,阿爾薩斯到底是怎麽了,他現在的心智是否發生了變化,他還是當初那個秉持著正義的信念的王子,還是那個誓死保護弱小的聖騎士嗎?


    此外,莫格萊尼還帶著一塊神奇的暗影水晶,他發現這塊水晶似乎能源源不斷地吸收聖光能量。他希望能找到現在已經年邁的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請後者帶領一群牧師一起幫助他把這塊蘊含著可怕力量的水晶淨化一下。


    或許淨化之後的這塊水晶能用來打造出一把神奇的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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