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牛頭妖修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在風天都的腳踝上狠狠的烙印下了一個東西。


    唰!


    風天都手中短劍一閃。


    那牛頭妖修的手臂便被斬了下來。


    然而這一切都晚了。


    烙印已經完成。


    風天都撩開褲腿,一朵黑色的蓮花印記就這樣刻印於腳踝之上。


    李出塵在一旁震驚不已。


    這朵黑色蓮花就是序列印記!


    這牛頭妖修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能徒手刻印序列印記。


    李出塵自己的序列印記是通過序列神殿的試煉而獲得的。


    同為序者的王剛也曾經告訴李出塵,她獲得序列印記也是同樣如此。


    就她目前知道的獲取方式而言,沒有第二條途徑。


    然而這荒唐的一幕就在李出塵的眼前發生了。


    這到底是風天都夢境的一些錯亂,還是說這本就是事實?


    風天都見狀大驚失色。


    他當然知道這東西意味著什麽。


    然而他也從未聽說過序列印記還可以以這樣的方式進行烙印。


    而此時那個牛頭妖修早已失去了生機,再無求證的途徑。


    段野樓和望舒見狀,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持有序列印記的修士便被認為成序者。


    其危害程度不亞於天魔。


    身為仙盟成員,如果成為了序者,那便等同於犯了死罪。


    仙盟對此的手段很是鐵血,一律打入死牢。


    “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我們肯定會有辦法的。”


    段野樓連忙示意風天都不要聲張。


    雖然事情變得離譜,但他還想盡最大的可能保全風天都。


    “還是讓他離開吧,如果這樣繼續留在仙盟隻會更危險,隻有離開才能活。”


    望舒則是勸風天都趕快離開。


    想要以序者的身份在仙盟中自由走動,風險太大。


    “可是……”


    作為拜把子兄弟,段野樓自然不想風天都就這樣灰溜溜的離去。


    “沒什麽可是的,時也命也,正好我也想知道這序者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上天正好給了我這個機會。”


    風天都在經曆了短暫的失神後,露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雖然他心裏並不是這麽想。


    但他也十分認可望舒所說的,留在這裏隻會徒增危險。


    “江湖路遠,就此別過,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當然,你一直都是我兄弟,保持聯係,我會在仙盟之中幫你查到相關的情報,此事未嚐沒有迴旋的餘地。”


    段野樓目光堅定,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掉風天都。


    “等你們好消息。”


    雖然事發突然,但風天都也隻能選擇在此刻離去。


    李出塵站在遠處,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一臉茫然。


    原本隻是想通過這幻夢之境與風天都交談上。


    誰料看到了更不得了的東西。


    這算啥?


    難道序列印記還能轉移?


    隨著風天都的離去,李出塵周圍的景象再度變幻。


    枯藤老樹昏鴉,此時的風天都背靠在一堵爛木樁上早已爛醉如泥。


    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落魄。


    “風前輩,晚輩……”


    李出塵走上前去,剛要與之攀談,卻發現對方眼神呆滯,好像斷電了一般。


    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李出塵走過來。


    無奈之下,李出塵抬手一凝,一隻黃皮酒葫蘆出現在手中。


    這裏畢竟是幻夢之境,所以李出塵可以通過夢魘囚籠的能力在這裏憑空造物。


    葫蘆上的軟塞被拔開的那一刻,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飄散開來。


    風天都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神采,並轉頭看向李出塵手中的酒葫蘆。


    李出塵這邊剛伸手,他這邊就一把搶過來咚咚咚的牛飲了起來。


    隻是片刻的功夫,便將這一葫蘆的酒喝了個底兒掉。


    打了個酒嗝的風天都看向了李出塵。


    “能走到老夫意識的最深處,倒是頗有一些手段,可擅自進入他人的夢境,你家大人就沒教過你禮數嗎?”


    李出塵還未開口,風天都這邊反客為主。


    似乎意識非常的清醒,也知道當前的處境。


    “是晚輩唐突,隻是不想見前輩就此瘋癲消沉。”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麽事就直說。”


    風天都這邊根本就不吃這套,直接把李出塵給點破了。


    “晚輩鬥膽,想請前輩幫忙鍛打刀兵。”


    “我已經淪為癲仙,也隻有在這深層的意識空間中才能保留一絲神智,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晚輩不明白,序者可以通過相互掠奪的方式增加星印數量,前輩修為高深,本應不至於如此才是。”


    李出塵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序列持有者淪為癲仙,是因為無法掠奪足夠數量的星印以抵消發狂。


    一顆星印可維持百年。


    淪為癲仙的,一般都是修為較低,無法對其他序者進行掠奪的修士。


    對於風天都這種級別的修士來說,不應該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說的那是通過序列神殿獲得原始星印的序者,而我是被其他序者進行了神魂烙印,這樣得來的序列印記無疑就是詛咒。”


    按照風天都的說法,正常的序列持有者可以以生命為代價,將所持有的序列印記化進行轉移。


    被被轉移的人無法通過掠奪他人星印的方式來避免發狂。


    待走完所有星印維持時間,那便會直接淪為癲仙。


    風天都這樣的瘋癲還算是較溫和的。


    有一些被序列印記反噬的修士直接化為嗜血狂魔,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在麵前,他們依然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不過你能來老夫這深層意識之內,陪我說說話,老夫也已經心滿意足,總好過一直在過往的記憶中乏味輪迴,你喚醒不了我,我也幫不了你,請迴吧。”


    風天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像極了一位空巢老人。


    偶爾能有一個陌生人能過來說說話,也是件樂事。


    “晚輩曾見過段野樓前輩,他一切都好,他甚至還得拿出了一把可以斬破天穹的神兵利器。”


    李出塵輕歎了口氣,看來風天都這條路還是走不通。


    “等等,你說他一刀斬破天穹?”


    風天都突然站了起來,抓住了李出塵的肩膀,眼中滿是驚喜。


    “他為祭奠亡妻,在一處遠海孤島中架起七星爐,鍛打出一把絕世神兵,刀成之日,直接將天空劈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差點兒引得仙盟四位聖人降臨。”


    “成了!他成了!天道有缺!天道有缺!”


    風天都整個人激動不已,隨後鄭重其事地看向李出塵。


    “如果是這樣,確實有一法,或許可以助老夫轉還清明,你所委托之事,我自然也會給你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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