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昊大聲喊道:“1個個沒見過世麵的,都別給老子看了,大家都轉過來。這城牆也不是1會功夫就能打塌的。”


    王加國等新兵們聞言隻得戀戀不舍的轉過頭來,這麽多大炮同時開火,就以他們短短幾個月的軍旅生涯,自然是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仗。


    黃明昊此時接著講道:“剛才李澤坤遊擊找我們這些把總開會,布置作戰目標,咱們把總部的任務是在破城之後,沿小街道穿插北上,到達北門位置後迅速封閉北門。”


    “具體點來說,甲千總部將以1個把總的兵力沿城牆向北突擊,戊千總部將沿十字街到達城中心後截斷主要通道。我們的入城序列在戊千總部之後,入城後我們把總即刻向北轉,同時讓出東門大街,讓後麵的兄弟部隊進入,大夥隨時記得以北城樓為參照,不得偏離了前進的方向。”


    “咱們把總按照之前的要求,編為新式戰鬥組,戰鬥組中資曆較老的隊長為組長,戰鬥組內視情況可再拆分兩個小組,由戰鬥組內另1個隊長任1個小組組長。大街道作戰時,戰鬥組左右分開,小街巷作戰時,長槍5列陣待命,待鳥銃5射擊過後,方才可以上前搏殺。”


    “東牆城頭的建奴旗號,有正紅旗1部,鑲紅旗1部,或許還有些蒙古部落兵,都是咱們之前的手下敗將,根本不需要懼怕他們,作戰過程中1旦需要援助之時,戰鬥組長吹竹哨彼此唿應,聽到哨聲後,唿救小組的左右兩個戰鬥組必須立即來援。”


    副把總張寶福1邊聽1邊磨著匕首,他


    把自己的匕首收起之後,又下意識的伸手摸了1下腰牌,用手指摩挲著上麵的5道痕跡。


    那是他在之前的戰鬥中殺死的5個建奴,離他家慘死的8口人隻差3個了,想起1家8口人的音容笑貌,以及他們臨死時的慘唿嚎叫,張寶福的眼睛微微1紅,那情景,他1輩子都永遠無法忘記。


    黃明昊此時已經講完注意事項,看了1眼周圍的戰友,最後強調道:“大家都記清了,我們的目標是與甲千總部1起控製北門甕城,城內的其他皆是枝節,在非必要地方,隻是消滅眼前阻擋前進之敵便可,不得戀戰,也不得往其他方向追擊潰兵。大家聽明白沒有?”


    所有士兵大聲道:“明白了!”


    手下的軍士們在做簡報,嚴亦飛也沒閑著,他與幾個千總最後確認了1遍進攻線路。畢竟他和手下也都是第1次組織如此嚴密的攻城戰。


    主要也是以往明軍的攻城計劃都十分粗糙,各部隊之間的攻擊界限最多就以城牆劃分,入城後的行動也沒有具體計劃。因此就連強大如石城軍,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所以嚴亦飛打算以戊千總部1部控製中心十字街,以此分割建奴兵力,丙千總部1部封閉北門,甲千總部1部沿城牆突擊北門甕城。


    隻是城牆難以展開兵力,因此甲千總部隻投入兩個把總的兵力,剩餘1個把總的兵力由嚴亦飛自己控製,等前述兵力展開後再進入東門大街,隨時支援北門和十字街口。


    嚴亦飛希望做的,不僅是想在兩天之內,也就是建奴主力能夠反應過來之前,閃擊攻下蓋州城,還想要盡可能的將駐守蓋州城內的1千多名建奴兵力殲滅。


    至於能在蓋州城中堵住多少建奴,在於石城軍行動的速度,嚴亦飛對各部的要求都是勇猛迅捷,入城後直接攻擊城門,不分散兵力在次要地方。


    至於騎兵,嚴亦飛讓陳英策留在城外集結待命,自行決定攻擊時機,至於什麽圍3闕1,嚴亦飛沒有考慮過。


    那是在攻守雙方實力差距不大時才會使用的政策,避免守方狗急跳牆給攻方造成較大傷亡,現在嚴亦飛在兵力上就占有幾倍的優勢,再考慮到雙方戰鬥力上的差距,嚴亦飛手裏的兵力至少十倍於城內的建奴,在這種情況下,還幹嘛考慮什麽圍3闕1呢。


    不過這些計劃的前提都是攻克東門,嚴亦飛現在並不知道6磅炮和十2磅炮打在城牆上威力如何,最好的情況是炮兵能把甕城城牆打塌1部分,蓋州城內總共就1千多建奴,隻要城牆1塌,1千多建奴是絕不可能擋得住石城軍的步隊。


    而且城裏有街道限製,建奴那點騎馬的本事也用不出來,這樣的環境可是殺建奴的好時候。


    不過嚴亦飛自己也沒信心那城牆能不能被轟踏1段,因此他還是準備了大量的傳統攻城設備,以備不時之需,1旦a計劃不行,至少他還有個n b。


    前麵的炮兵陣地又是1陣響亮的號子,負責點炮的炮手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點火叉棍,幾個炮兵軍官從嚴亦飛中軍趕


    迴炮陣。


    黃明昊見狀,知道總攻快開始了,於是打發手下軍官返迴自己的隊列,自己則在全把總的中間等著看炮兵們的表演。


    不久後,嚴亦飛的中軍1通鼓響,炮兵陣地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炮聲,電閃雷鳴之中,濃濃的白煙覆蓋了漫長的陣線,各門火炮炮架往後1退,數十發從兩斤多到十多斤的鐵彈衝出炮口砸向蓋州城的城牆。


    作為目標的東門甕城上,立時被打的千瘡百孔、塵土飛揚,無數碎石飛升上半空,再如雨點般落下,最後在護城壕溝中濺起密密的白色水花。


    周圍騎兵的馬匹也是1片嘶叫,眼前的景象讓它們驚恐不已,這些騎兵之前是和炮兵配合過,但是如此震撼的炮兵齊射卻是第1次遇到。


    不隻是這些戰馬們,就連長期使用火器的石城軍戰兵隊,在這齊射過後,陣列中亦是產生了些許波動。


    王加國作為新兵更是心中狂跳,他雖遠在在1裏之外,但卻也能感受到城牆那邊的地動山搖。這戰爭之神的威力,隻有親身經曆才能知道個中滋味。


    首輪齊射完畢之後,各炮的炮手開始用裹著打濕的羊毛棍子刷清膛,炮膛中傳出水汽蒸發的絲絲聲,接著裝填手就填入1包新的發射藥,另1名炮手用1塊濕布蓋在火門上,防止空氣進入引燃殘餘的火星。


    鐵彈裝入後炮管,負責清膛的炮手用那根纏著羊毛的棍子把鐵彈壓實,主炮手再次調整好位置,幾乎和石城軍鳥銃齊射間隔同樣的時間之後,第2輪齊射再次到來。


    陣地上彌漫的白色煙霧很快模糊了王加國的視線,那白煙隨後又隨著冷冽的寒風飄向了石城軍主陣,雖然那煙霧到達時,已經被稀釋的看不清了,但王加國的鼻子中,還是充斥著硝煙的味道。


    等到第3輪射擊時,他便隻看得到橘紅色的炮焰,以及蓋州城牆那邊不斷傳來磚石垮塌的聲音,如果仔細聽去,其中還夾雜著許多慘叫和驚慌的唿叫。


    在石城軍鳥銃的齊射麵前,建奴的個人勇武早就已經不值1提,更何況現在那些可憐的野蠻人麵對的是火炮呢。


    又是兩輪射擊之後,炮兵陣地安靜下來,此時的火炮已經熱得燙手,需要等待


    他們自然冷卻。


    在十7世紀初的這個時代,紅夷鐵炮1小時大概隻能發射十次,連射3次後就需要等待冷卻,每日射擊1般不超過1百次,而身管總的壽命大概也就在6百到8百發。


    雖然嚴亦飛引入了相對昂貴的絲綢藥包,同時弗朗索瓦在製炮工藝上做了1定的改進,這才將石城軍火炮的連射次數提高到5發以上,1小時發射次數提高到2十發以上,總的身管壽命也超過1千發。


    不過這些小打小鬧的改進還是逃脫不了現在科技水平的限製,像後世那種持續不斷的彈幕攻擊,嚴亦飛還是不敢奢望的。


    在等待冷卻的時候,射擊造成的煙霧慢慢散去,弗朗機人公沙的西勞拿起望遠鏡開始觀察效果。


    其實也不用望遠鏡,光屏王加國的肉眼,都能看到甕城多處地方磚石碎裂,露出了裏麵的土胚。


    在中軍處的嚴亦飛,在心中暗笑道:“這十2磅炮簡直是攻城利器啊,等攻擊更高更厚的城池時,2十4磅炮顯然也是夠用的。”


    以這個時代的道路條件和運輸能力,2十4磅炮就是6軍用炮的極限了。此次出戰,讓僅有的兩門將近兩千斤重的十2磅炮跟上大部隊,就已經費了炮兵們9牛2虎之力了,這種情況,在地形稍稍複雜的地區,其實已經不太適合野戰了。


    而重量超過5千斤的2十4磅炮,唯1的用處就隻能是慢悠悠的跟在大部隊後麵,等到攻擊堅城時在拉上來使用,用作野戰那就別想了。


    王加國看的口中發幹,他摸出自己的椰瓢,對著嘴巴喝了1口,這才潤了潤喉頭,感覺舒服了1些。


    作為護衛兵的他,對著身前的保護對象張寶福問道:“張副把總,咱們啥時候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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