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最近的這個月中,除了遠在金州的劉1迪部,身在黃骨島堡的盧慶瑜、楊榮傑、李澤坤等人的步兵千總,在各軍士輪流分下馬匹後,全部由陳英策的部下教導他們騎馬。


    對這些人的訓練,陳英策也1如以往張鬆岩訓練騎兵1樣,把人扔到光禿禿的馬背摔上個把月。雖然1個月下來,那些之前純粹的步兵大多也能熟練的騎馬,但這種速成卻是以十幾人嚴重摔傷、甚至摔殘為代價的,讓李澤坤等幾個步兵軍官極為不滿。


    這陳英策雖然年紀較輕,當上千總級別的軍官時間也比較短,在朝廷的世職上,也不過1個正3品的衛指揮使,比身為從2品都指揮僉事的李澤坤低了1級,可是他初生牛犢不怕虎,氣勢上卻是絲毫不輸。


    聽了李澤坤的話,陳英策1瞪眼,怒道:“李千總,我訓練軍士,都是遵從大人的教導。如果李千總認為末將苛待軍士,可以向大人提議,你千總部的騎馬操練,末將就不再負責了。”


    看1個比自己年紀小、資曆潛的同僚這怒氣衝衝,當麵反駁自己的樣子,1向脾氣火爆的李澤坤哪肯示弱,他同樣大聲叫道:“小陳千總,不要以為你死了老婆,你就可以拿我的部下出氣,我……”


    陳英策聞言突然雙眼1紅,1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1樣默聲不響,高大的身材好像也1下子萎靡了不少。


    原來這陳英策的妻子,在前些日子金、複之戰的時候,因為難產導致的大出血去世了,連同未出世的孩子也沒有保住,而且因為陳英策當時在外征戰,他連自己妻子的最後1麵也沒有見到,李澤坤1直以為,這陳英策最近如此苛待自己手下的將士,就與此有關。


    “混帳話!”李澤坤話還沒說完,嚴亦飛已是喝斥出聲,李澤坤驚覺自己失言,連忙住嘴,又見嚴亦飛發怒,連忙跪下,如同鬥敗的公雞1樣垂頭喪氣。


    這時1直沒有出聲的盧慶瑜咳嗽1聲,言語略帶責備的低聲道:“澤坤,你這話說過頭了,還不快向陳兄弟道歉,向大人領罪?”


    嚴亦飛的目光掃過李澤坤與陳英策,皺了皺眉,這李澤坤是最早1批跟著他的人,因此脾氣秉性他最是知道,這人脾氣不好,心思也粗,但是絕對不是1個壞人,方才隻是口不應心之言,絕對沒有惡意,不過這樣的話確實傷害陳英策的感情,因此責罰是必須的。


    不過嚴亦飛也有所耳聞,陳英策似乎自從愛妻去世後,他的脾氣就暴燥了許多,聽聞他現在經常酗酒,甚至常常因為1點小事體罰士卒,雖然手下的千總鎮撫官曾勸阻多次,但他仍是不改,這1點也是嚴亦飛所不許可的。


    隻聽他淡淡的說道:“張振超,李澤坤千總出言無狀,冒犯同僚,依我石城軍律法,該當如何處置?”


    中軍官張振超出列,對嚴亦飛施了1禮,麵無表情的說道:“依律,該對李千總施以重責軍棍十5下,罰俸3月的懲戒!”


    嚴亦飛聞言喝道:“立刻執行!”


    隨後張振超1揮手,幾個5大3粗的軍士上來,將李澤坤1把按在地上,脫去他的褲子,隨後“劈劈啪啪”的就打起軍棍來。


    此時眾人都是鴉雀無聲,就連不遠處正在訓練的各部軍士驚見這邊情形,也都竊竊私語起來。見各軍官目光掃來,又連忙收了心神,各自訓練開來。


    沉重的軍棍打在屁股上,李澤坤強忍著屁股上傳來的疼痛,隻是1聲不響。


    至於陳英策那邊,先是被驚呆了,隨後見隻1晃神的功夫,李澤坤己經被打了6、7軍棍,連忙跪下向嚴亦飛抱拳求情道:“李千總也是無心之言,末將在訓練軍士的問題上,也有不當之處,末將為李千總求情,請大人不要再打了。”


    盧慶瑜、楊榮傑等人同樣求情,負責行刑的軍士也停了下來,抬頭看嚴亦飛的意思。


    1旁的中軍官兼任總鎮撫官的張振超卻道:“律令煌煌,嚴大人依律懲罰李千總,若因人情而赦免,上行下效之下,那我石城軍何以為軍?”


    嚴亦飛默聲點了點頭,揮揮手,那些軍士又繼續行刑。2十軍棍打完,李澤坤的屁股上己是布滿了道道血痕。


    隻見他疼的齜牙咧嘴,拍拍屁股站起來,穿好褲子,對嚴亦飛施禮道:“多謝大人責罰。”


    隨後又麵帶歉意的看了陳英策1眼,說道:“陳兄弟,是我老李對不起你,你家弟妹我也見過,是1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她這1去,我心裏同樣不好受,剛才的話是我說的不對,得罪了。”


    陳英策此時說不出什麽話來,隻是拱了拱手,代表接受了李澤坤的歉意。


    隨後他呆立良久,忽然對嚴亦飛深深施禮道:“大人,末將知道,自從賤內和腹中胎兒雙雙離世,末將這心思就暴燥了許多,多有違軍紀所處。末將請求大人懲罰。”


    嚴亦飛虛扶他起身,說道:“有些事情本將也聽說了,你對手下士卒的要求,有時確實過於嚴苛了,但是還沒有無緣無故體罰軍士的現象出現,還沒有違反我石城軍軍規,因此本將在這裏先隻對你提出批評,暫時不做懲罰,希望你能及時改正。”


    陳英策先是低頭謝過嚴亦飛,隨後接著說道:“再過幾日便是末將的休假之期,末將想提請大人許可,讓末將迴石城島歇息數日,調整1下自己的狀態,理理心神。”


    眼下嚴亦飛身邊的幾千名戰兵,不知不覺都已經成為脫產士兵,他們平時都要吃住在軍營當中。


    但是為了滿足這些軍士各方麵的需求,幾個月前石城軍已經作出規定,不論軍官還是士兵,每月都有5日輪休時間,可以迴家去看看老婆孩子。


    不過陳英策最近因為整日埋頭在訓練場上,再加上怕迴家觸景生情,自從從金州迴來去自己愛妻的墓前祭拜1次之後,已經有兩個月沒迴石城島看看家人,他知道自己心思不對。也生出迴去看看的心思,好靜靜的調整下心神。


    嚴亦飛點點頭道:“陳兄弟每日操練軍士,確是辛苦,準你十5天的假期,迴石城島好生休養,等休息好了之後,再繼續投入訓練和騎兵千總的管理工作中來。”


    陳英策再次謝過嚴亦飛,他走後,各項之事由副千總處理,倒不會有什麽事。


    不過他還是向嚴亦飛推薦了1個人才,用以協助騎兵訓練,便是幾個月前從遼民中招來1個叫孫欣策的軍官。


    這孫欣策原也是明軍軍官,在遼南失陷之前,有著金州衛衛指揮僉事的官銜,任著當地駐軍的1個把總,就駐紮在永寧監城。


    因為這永寧監城本身就產馬,因此孫欣策同樣善於騎術,對於騎兵訓練也同樣很有1套。這也是好事,有部下幫忙收羅人才,也少花嚴亦飛許多精力。


    嚴亦飛當下召見孫欣策,果然這人1上來就提出了1個不錯的意見:“卑職建議我騎兵的手銃也可改為自發樣式,如此可以便捷許多,不需火繩,擊發便利,便是


    啞火率高了些,不過我們可以給每個騎兵配兩到3杆手銃,卻也彌補了這個缺陷。”


    此時訓練場中,陳英策的騎兵還在訓練,廣闊的曠野上除了他的騎兵千總外,還有1個千總部千餘名將士在輪流訓練騎馬以及排布列陣。


    目前在訓練場中的各人看來,似乎都有馬,騎兵與各部騎馬步兵區別,便是陳英策部下不論馬鞍、還是各人左臂圓盾都染成統1的紅色,騎馬步兵則沒有。


    那些騎兵們仍對稻草人大打出手,他們的手銃,不時射擊在稻草人的身上。近距離的火力,打得各稻草人泥屑飛揚。如果是對麵的敵人,無論他身著怎麽樣的重甲,也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在嚴亦飛與陳英策商討之後,騎兵裝備便是棉甲,防身武器為腰刀與手銃,作戰戰術為衝鋒時使用長槍、狼牙棒與馬刀,混戰時使用手銃。


    有大量事實可以證明,騎兵在高速衝鋒時用手銃射擊,純屬浪費彈藥,不若發揮騎兵的衝擊力,破開敵陣後再使用手銃。


    嚴亦飛原來認為要加大手銃的口徑,不過訓練後就取消了這個想法。雙方混亂時相距不過幾步,便是以現有手銃的威力,幾步之內,也足以破開對麵敵人身上的重甲,如果未來是與後金兵作戰的話。


    如果是再以後的農民軍,那麽這種手銃的威力就更大了,十幾、2十幾步內對未披甲的敵人,都很有殺傷力,其威力可與馬弓相比美。


    ……


    正在嚴亦飛準備大幹1場之時,他忽然接到石城島傳來的緊急公文,這份公文是由張鬆岩親自傳遞而來,隻見他拿出幾份公文,神情古怪地對嚴亦飛道:“毛軍門傳來消息,遼東各地將官聽聞大人開練新軍,他們都有意前來觀摩,1同前來的還有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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