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銓與此時還是遼東巡撫的薛國用會和之後,張銓投桃報李,沒有讓嚴亦飛等人去住城中的軍營,而是為他們在城中找了一處院落居住,方便嚴亦飛總內的兩名傷員更好的養傷恢複。


    這兩名傷員雖一直有專人照顧,但是經過前幾日的車馬顛簸,他們的傷情還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惡化。


    不過好在那廣寧城是一個邊境城市,雖然還沒有經曆過大的戰爭,但是小衝突一直不斷。而城中的大夫郎中們也因此大多擅長治療刀槍之傷,嚴亦飛又花重金,請了城中一個有名的郎中前來醫治,如此過了幾日,二人的傷也算有了大好。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


    那兩名傷病對嚴亦飛都是非常感激。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普通士兵的命在他們的上官看來,怕是還沒有一副好的盔甲值錢。士兵們在戰場上一旦受傷,他們的長官往往隻會把他們扔在那裏聽之任之,是生是死全看他們的個人造化。


    而像嚴亦飛這種,不僅對他們細心照顧,還不惜重金為他們聘請最好的郎中醫治的上官實在是少之又少,這兩人都感激的掉了英雄淚。而就算是其他士兵,也對嚴亦飛這個上官感佩不已,紛紛在心裏暗下決心,要一直緊跟這名上官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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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又過了幾日,時間來到了天啟元年四月初,此時即使是小冰河時期的東北,春色也已經漸漸濃鬱。隨著兩名傷員傷愈歸隊,嚴亦飛也開始要為他這支小部隊的下一步去籌謀了,畢竟他的這個隻剩下二十多人的把總不能獨立的存在於這亂世之中。於是他前去拜見了剛有幾日不見的張銓。


    當然該有的規矩嚴亦飛是一定不敢忘的,他先去街上置辦了一份厚禮,足足花掉了他二十多兩銀子。


    見到張銓,看他此時情況還好。有小道消息傳來,說朝廷對張銓的能力和品行都是認可的,而他作為按臣,與經略、巡撫、監軍等不同,他並無守土之責,上麵對於他撤迴廣寧這件事也不會嚴苛。


    對嚴亦飛的來訪,可以看出張銓還是很高興的,還趕忙招唿讓他坐下。要知道此時要來拜見巡按大人,哪怕是貴如參將、遊擊這種高級軍官,如果張銓大人看他們不順眼,一直不給賜座的話,他們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全程跪著答話。


    張銓先是對嚴亦飛噓寒問暖了一番,隨後對他說道:“嚴把總,你看你,你我二人還客氣什麽,還置辦了這麽厚一份禮。”


    嚴亦飛答道:“這是卑職和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二人推辭一會之後,張銓還是將那禮單收下,二十多兩銀子的禮物對於他這個職位的官員並不是什麽大禮,但是對於嚴亦飛的懂事,他還都是滿意的。


    嚴亦飛恭敬的向他說道:“張大人,卑職此次叨擾是為了我和部下之事。”


    “哦?嚴把總,你可是有什麽想法,可說與本官聽聽,如在本官職權範圍內,本官可以為你安排。”


    “大人,自從受您恩惠成為遼東鎮把總之後,我們一直沒有明確的歸屬,卑職想為自己和部下尋一個直屬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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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亦飛你是有什麽人選嗎?”


    “迴稟大人,這廣寧城中,有一名叫毛文龍的練兵遊擊。卑職聽聞他為人豪爽忠義,有勇有謀,在此前遼北的戰事中又頗有戰功,卑職心裏十分欽佩,想要投效到他的麾下。


    “毛文龍?哦,本官想起來了,此人原為靉陽守備。在遼沈之戰前,因負責製造火藥之功得到了加遊擊銜的任命,前幾日新任巡撫王化貞大人開始從敗退至廣寧的明軍中招募武將之才時,看中了他,這才正式受封為練兵遊擊。你說的可是此人?”


    “迴稟大人,正是毛文龍毛遊擊。”


    “好,嚴把總,既然你心中自有丘壑,那本官就為你安排。其實本官的本意,是想招你和你的部下當本官的家丁,你則去當家丁隊長。不過本官也知道你胸有大誌,並非池中之物,招你當本官的家丁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小材大用了,所以本官才斷了如此念頭。”


    嚴亦飛起身拜倒,對張銓說道:“大人厚愛,卑職沒齒難忘。卑職雖不是大人家丁,但是以後大人無論有任何吩咐,卑職都會竭盡全力,萬死而不辭!”


    拜別張銓之後,嚴亦飛迴到了他那個位於十字街口的小院子裏。迴來時,陳京成正帶著總內眾人進行訓練。


    這次訓練主要是針對長槍兵在遼陽之戰中,與對方冷兵器手交手時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內就出現一死一傷這種情況,而有針對性的做出的改變。


    做出的改變也很簡單,那就是長槍兵在突刺時,由向前刺改為向右刺,即每名長槍兵不攻擊自己麵前的目標,而去攻擊自己右麵那位同袍麵前的目標。


    這樣做的好處很多,尤其在麵對後金正規軍時,他們前排的重甲兵大多手持盾牌。如果迎麵攻擊的話,以後金兵的豐富作戰經驗,很容易就會被盾牌格擋開,隨後被近身反殺。看書喇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而一般情況下,戰場上的士兵都是右手持兵刃,左手持盾牌。向右側刺擊就會保證每一次攻擊的目標都是對手持兵刃一側的胸腹(當然少數左撇子除外),而這樣,長槍手們的攻擊就沒有被盾牌格擋的可能了。


    而對於孫濱旗隊中的刀手,嚴亦飛做出的安排是讓他們每人都持盾,用以掩護對方射來的遠程兵器,而他們的近戰武器則多了一把不到二尺長的短刀,專門用於在對手冷兵器手貼身己方長槍兵時,遁地肉搏所用。


    而鳥銃手們當然不能在這廣寧城中的民宅內發射鳥銃,他們隻能在盧慶瑜的帶領下,一遍遍的練習裝填、瞄準等動作,他們希望通過更多的練習,來提高他們射擊時的速度和準確性。


    就在嚴亦飛在觀看和知道眾人訓練之時,門外突然有人來訪,而問明來人用意,原來是練兵遊擊毛文龍大人有請!


    這張銓張大人辦事效率還是很高啊,這才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事情就給辦妥了。


    終於要見到這位明末的風雲人物了!不管後世對他的褒貶有多麽的不一,能夠見到這位名燥一時的未來的左都督、平遼總兵官,嚴亦飛的內心還是激動不已。


    如果說進士出身的袁崇煥是文臣的代表,那麽毛文龍可能就是典型的武將。他的祖籍是山西,出生在杭州的毛文龍,祖父原為山西鹽商。到了父親這一輩則棄商從儒,花錢捐了個監生,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家族從此躋身“士農工商”中最頂層的“士”的行列。


    毛文龍的父親對他的長子毛文龍,也是寄予厚望,從小便請了教書先生來教導毛文龍,希望他走上科舉仕途之路。所以與明末大多數將領都是文盲不同,毛文龍的大字還是識得一籮筐的。


    但是很可惜毛文龍自幼“恥學舉子業,好孫吳兵法”,通俗點講就是不喜歡讀書,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有這想法的話,沒有比遼東更合適的了。隻不過與一般人直接投軍而來相比,毛文龍去遼東的路徑有點那麽與眾不同。


    萬曆三十三年,毛文龍被過繼給了在遼東鞍山的伯父做嗣子。給沒有子嗣的兄弟過繼一個兒子,這在古代屬於正常操作,但是基本上沒有過繼長子的。而毛文龍還有兩個弟弟,這一操作顯然是他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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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毛文龍三十歲,雖說這個年齡起步在當時多少有點晚,不過機會一定是青睞這種即有又大誌又有準備的人。


    不過光有大誌有準備還是不夠的,毛文龍還有背景。他的舅舅沈光祚是萬曆年間的進士,最高官至順天府尹,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長。毛文龍九歲喪父,與母親就寄居在這個舅舅家。毛文龍北上遼東時,當時任山東布政使的舅舅先後向李成梁和後來的遼東巡撫王化貞推薦過這個喜好兵事的外甥。


    也因此,當時正在第二任遼東總兵任上的李成梁,先是在自己的家丁隊伍中給毛文龍安排了一個千總的職位。沒幾個月毛文龍參加武舉考試,拿到了第六名的好成績。三年後又提任為靉陽守備。遼沈之戰前,因負責製造火藥之功得到了“加遊擊銜”的虛職。等到王化貞開始從敗退至廣寧的明軍中招募武將之才時,正式受封為“練兵遊擊”。


    嚴亦飛隨來人來到那毛文龍府前。由於是巡按張銓介紹的人,毛文龍也沒有托大,親自站在府門前來迎接他。


    隻見嚴亦飛推金山、倒玉柱,向毛文龍拜倒道:“卑職嚴亦飛參見毛將軍。”


    一名臉上英氣十足、年在四十多歲、身體強壯的中年軍官則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一邊上前將嚴亦飛扶起,而此人,正是毛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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