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汪小蓮心口的小鹿正亂撞時,冷不丁聽見麵前男人冷冷吐出一句話。


    她臉霎時羞得通紅,慌忙道歉,“對……對不起。”


    林彥文沒理她,手裏握著一瓶酒,搖搖晃晃徑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兩人的頭發衣衫瞬間被打濕,汪小蓮手撐在頭頂,想朝屋簷跑去,卻見剛剛那男人像是絲毫察覺不到暴雨般,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汪小蓮咬了咬唇,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她小跑上前,追上林彥文,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跑去屋簷下。


    林彥文被她拉得踉蹌,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迴過神來時,自己已站在屋簷下。


    他皺眉,不悅道:“你幹什麽!”


    汪小蓮沒了剛才的膽量,下意識後退一步,表情怯懦,


    “你剛剛幫了我,我……我不想你淋雨。”


    林彥文無力搖頭,抬步就要往大雨中走。


    淋雨就淋雨吧,他都考砸了,還怕淋雨嗎。


    奈何汪小蓮一根筋,張開手擋在他身前。


    林彥文眉頭皺得死緊,“讓開!”


    汪小蓮搖頭,“雨太大了,你會生病的。”


    林彥文不在乎,想繞過她走,卻再一次被汪小蓮擋住。


    他正欲發火,汪小蓮靈機一動,手指著他手上敞開的酒瓶,


    “瓶子裏麵會進水,酒會壞的。”


    果然,林彥文不動了,他頹然地往牆壁上重重一靠,抄起酒瓶仰頭就是一口。


    濃烈的酒味散發,汪小蓮皺眉,這麽烈的酒,會喝壞吧。


    雨滴答滴答下著,屋簷下的兩人誰都沒再說話,隻有林彥文猛灌酒水的吞咽聲。


    汪小蓮好奇地用餘光偷偷看男人,百爪撓心,眼前的男人,是她從小幻想要嫁的類型,溫柔,俊俏,文質彬彬。


    隻是不知道,這人發生了何事,為什麽看起來毫無生氣,隻知道酗酒。


    她看了看天,覺得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於是小聲問道,


    “你也是家屬院的嗎?”


    林彥文並不理會。


    汪小蓮沒氣餒,自報家門般,將自己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林彥文越聽越煩,為了堵住她的嘴,隻好迴了一句,


    “小學老師。”


    他在外不願用葉家的名號,唯有小學老師的名頭,能拿得出手。


    汪小蓮還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林彥文嘖了一聲,不欲與她多說一句。


    過了好半晌,汪小蓮似總算思考清楚,驚喜道:


    “原來你是小學老師啊,真厲害,我最崇拜老師了。”


    林彥文嗤笑一聲,又灌了兩口酒,表情苦澀。


    不過是葉家人施舍的工作,哪裏就厲害了,他身為老師,連大學都考不上。


    天上潑水的人走了,林彥文也走了,汪小蓮看著他清瘦的背影,似要將這個背影刻在腦子裏,同時心中對林彥文升起無盡的好奇。


    也不知道還還會不會再遇見。


    迴到家已經快中午,江彪就快要迴來吃飯,汪小蓮不得不加快速度,生怕再次被江彪責怪。


    “哎呦。”


    她捂住被燙傷的手,五官因疼痛皺成一團,待劇痛緩過去後,汪小蓮看向被燙紅的手指,頓時眼淚汪汪。


    要不是江彪那人兇得很,她也就不會趕著做飯,也就不會被燙傷。


    都怪江彪,都怪他!


    眼淚撲簌簌流下,汪小蓮一邊擦著淚,一邊繼續做起午飯。


    想到上午遇到的男人,汪小蓮心尖酸澀又苦楚,家裏為什麽要讓她嫁給江彪呢,明明她能有更好的選擇。


    自行車鈴聲響起,汪小蓮繃直的身體一僵,擦幹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擺上碗筷。


    江彪今天心情顯然頗好,一進屋就捧著汪小蓮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汪小蓮心裏直犯惡心,趁著他不注意,拚命用袖口擦去臉上的口水。


    “今天這菜還挺好,小蓮你做得不錯。”


    江彪大喇喇坐在餐桌旁,隨手攆起一塊肉片甩進嘴裏。


    午飯期間,汪小蓮悶悶不樂,隻埋頭吃飯,江彪早就習慣了她的性子,隻以為她害羞內向。


    剛放下碗筷,汪小蓮正準備洗碗,腰間突然多了一雙男人的大手,大手越收越緊,江彪帶著汗味的身軀靠上來。


    汪小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心得直想吐,奮力掙紮起來。


    奈何她的力道遠不及江彪,她的意願也不在江彪的考慮範圍內,就這樣被抱進了臥室。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齊,汪小蓮嘴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默默流淚。


    半個小時後,江彪氣喘籲籲停下,任由汪小蓮趴在床沿哭泣。


    “老子這麽賣力,你咋還沒懷上?”


    汪小蓮不語,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見地上的碎布條,江彪難得有幾分內疚,從包裏拿出兩張大團結塞到女人手裏,


    “去供銷社扯布做兩件衣服,往後你從鄉下帶來的那些都別穿了,家屬院誰家衣服上有補丁,穿出去丟人。”


    汪小蓮還是沒說話,隻默默攥緊了錢。


    她此刻認清了現實,她離不開江彪,準確說是離不開他的錢,江彪人雖然混賬,但條件是實打實的好,離開了他,還有誰能一次性給她二十塊錢讓她做衣裳。


    隻是想到上午那個男人,理想與現實的碰撞讓汪小蓮落下淚來。


    江彪神清氣爽地走了,留下汪小蓮默默清理受傷的身體。


    身上處處是淤青,那處更是撕裂的痛,即便隻用溫水,她也忍不住痛得驚叫出聲。


    傍晚,宋暖踩著雨水迴來,剛打開門,卻被一道女聲叫住。


    她扭頭看去,江家大門被掀開一條縫,汪小蓮露出半張臉,喏喏地喊她。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宋暖疑惑地指向自己,“你在叫我?”


    汪小蓮滿臉漲紅,羞赧地點頭,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去醫院,家屬院裏也隻有宋暖是醫生,經過她這些天的觀察,覺得宋暖不是個喜歡談論別人的人,她隻能向宋暖求助。


    “宋同誌,你能不能幫幫我?”


    宋暖沒迴應,她著實不想沾手江家任何事。


    見她不說話,汪小蓮急了,姿勢怪異地走到宋暖麵前,挽起袖子,將手臂上的淤青掀給她看。


    女人皮膚不算白皙,但那青青紫紫也足夠駭人,宋暖第一時間想到晚上江家發出來的動靜,再結合她怪異的走姿,經過人事的宋暖瞬間明了。


    “你……”


    她著實不知道說些什麽,饒是不喜江家,但汪小蓮沒招惹她半分,僅憑她身為女性,宋暖對汪小蓮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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