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水來臨的時候,李自成雖然帶著大軍後撤的十裏外,他還刻意把大軍安置在兩側的山坡上。


    就是這樣,他們還是差點被波及,他們看著麵前滾滾而來的洪水將地麵上的一切都給衝走了,李自成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李自成出生在北方,幹旱但是經常遇見,哪裏見過這麽大的洪水,這個場麵讓他終身難忘。


    他站在營地上,看著麵前淌流而過的洪水,水麵上還時不時地飄過幾個安南士兵的屍體,心中感慨不已。


    “人在大自然的麵前還真是渺小不堪啊!”


    諒山這裏本來水路都很發達,一旦山上的洪水沒有就繼續的補充,下麵的積水很快地便被周圍密布的河道和水渠排走了。


    要不是周圍到處都是被衝出來的淤泥還有連根拔起的大樹,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等水位已經降到了將士們差不多腳腕的位置,李自成帶著大軍向著北乾城趕去,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眼前的一切跟震驚住了。


    這次洪水襲擊中首當其衝的北乾城,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原本堅固的石頭城牆,已經被衝垮得隻剩下了一人多高的斷壁。


    整個北乾城的地上,到處都是安南守軍的屍體,有些屍體被巨浪卷到了高高的樹杈上。


    當然,還有不少的士兵抱著周圍的樹木活了下來,他們本來就驚魂未定,看到明軍的到來,一點反抗之心都沒有,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等他們收攏好戰俘之後,胡廣仁帶過來的五萬士兵也隻剩下了八千多人活了下來,而城裏的百姓由於直接麵對洪水的衝擊,幾乎全部被淹死了。


    “哎,人在大自然的麵前真的脆弱得不堪一擊!派人處理”


    李自成看著滿地的屍體,這裏天氣溫熱濕潤,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發生瘟疫。


    正好現在有了這八千的俘虜,大軍壓著讓他們把屍體掩埋了起來。


    原本李自成還以為胡廣仁也死在了這次洪水之中,沒想到他竟然活了下來。


    當時渾身淤泥的他還想混在士兵裏躲過去,可惜其他俘虜對他的恭敬還是暴露他的身份,直接被眼尖的李過揪了出來。


    “這不是威武神氣的胡將軍嗎?你躲什麽呢?”


    李自成那些馬鞭支起來他低下的腦袋,笑著說道。


    “將軍大人饒命啊,將軍大人饒命啊!我能帶你打下很多城市,饒了我的狗命,我有用!”


    狼狽的胡廣仁一臉諂媚地看著李自成,他的動作被一旁的安南城俘虜格外的鄙夷。


    “哼,如果正麵交戰,即便是戰敗我也會優待你,甚至還會給你榮華富貴,可惜你竟然用有毒的箭矢,真是罪不可赦!”


    “來人啊!”


    李自成滿臉嫌棄地看著前幾天還不可一世的胡廣仁,準備讓手下把他押下去。


    “將軍大人,都是我那個手下搞的鬼,都是他,他……”


    胡廣仁說著眼光還在搜尋著手下的身影,企圖尋找替死鬼給他脫身。


    可惜他的手下大部分都被衝得不見了身影。


    李自成滿臉鄙夷地看著他,他順手拿去一把北乾城守城士兵的箭矢,對著胡廣仁的肩膀用力一紮,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然後用力一拔,對著一旁的賴龔說道。


    “賴龔,他是你的了!”


    這時候胡廣仁隻是感受到了一陣劇痛,接下來便是傷口的麻木之感。


    這個箭矢都是浸過鮮血封侯樹汁液的,這次傷口上的痛感直接被麻痹感給覆蓋。


    胡廣仁看著賴龔過來,他也顧不得自己肩膀的傷勢,拚個命地向後退群。


    結果被賴龔一把抓了起來,拉著他的領子向著後方拖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胡廣仁已經沒有來時的囂張了,他不停地給賴龔求饒,可惜賴龔根本不聽他的話,依舊把他向著一側的樹林走去。


    很快,一陣陣的慘叫聲從遠處的樹林中傳了出來,最後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沒了聲息。


    這時候賴龔一臉是血地給李自成磕頭行禮感謝。


    現在諒山北側最後一個城市也被攻破了,諒山作為最後一個關隘,整個北方現在已經是一馬平川了。


    李自成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安南差不多十天了,現在已經算是進步神速了。


    “陳將軍,小六子找到了嗎?”


    李自成看著從山上下來的陳德旺問道。


    “李將軍,您看!”


    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陳德旺的身後走了出來,正是之前負責引爆堤壩的小六子,他雖然渾身都濕漉漉的,胳膊上還被包紮了起來,但是整個人的精神很好。


    “很好,小六子,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親衛?”


    李自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多謝李將軍,我還是想多殺幾個敵人,為我的家人報仇!”


    小六子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他剛說完,被陳德旺對著腦袋猛地拍了一下。


    “渾蛋小子,李將軍讓你當他的親衛,你還不樂意了,你知道多少人擠破腦袋想當他的親衛嗎?跟著李將軍,你害怕沒有敵人殺嗎?”


    然後他一臉堆笑地看著李自成說道。


    “李將軍,他願意,他願意!”


    “好。你先養傷,等好了你就是我的親衛了,放心,跟著我有的是你殺敵的機會!”


    李自成笑著拍了拍小六子的腦袋說道,他也知道陳德旺是把小六子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不然他也不會在水還沒有完全退去的時候,拚了命的向著山上跑去。


    或許他們幾人都不知道,今天這個小六子未來的成就是多麽的高,他的名字在安南這個地方是何等存在,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經過一天的休整和安頓,北乾城已經徹底的廢了,他們收拾好那些士兵和百姓的屍體之後,大軍直接邁過了諒山,向著鄭鬆所在的河內進發。


    整個安南的北部,隻有諒山這一座天塹存在,一趟諒山被攻破,剩下的就是一馬平川了。


    這時候,李自成帶著的騎兵和火器兵也開始展露他們的威力了。


    現在他們距離鄭鬆所在的河內隻剩下了北江和北寧兩座城池了,李自成他們馬不停蹄的攻到了北江城外,這時候北江城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過來的。


    北江城作為河內城的外圍門戶,本身就是一座堅城,隻不過他們的守軍也隻有兩萬人。


    李自成看著前麵的北江城對著賴龔說道。


    “你確實你自己可以?”


    因為在過來的時候,賴龔就說他為了表示對李自成的感謝,一定要為他兵不血刃的那些北江城作為報答。


    “放心吧,李將軍,這個北江城的守軍是我父親手下的學生,當年他能夠擔任北江城的駐守將軍,也是我暗中保舉的,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守將吳俊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現在您已經剿滅了五萬大軍駐守的北乾城,這個戰績足夠讓他叛變了!”


    賴龔自信的說道,他對於這個吳俊太過了解了,畢竟當年他可是沒少花錢在自己身上,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本身就是基層上來的,對於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格外的珍惜,所以賴龔有自信讓他投降的。


    “好,你去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你沒有迴來的話,我們就要強攻了!”


    李自成這句話即是給賴龔的底氣,也是給賴龔的緊箍咒。他知道賴龔會如何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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