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大家都仰天在看,歡唿著。


    隻有周箏箏獨自低著頭,在想念心上人,思念如同一條蛇,覆緊了她的脖子,讓她疼得不能唿吸。


    夜深了,吳國公府全家都迴去了,煙花也熄滅了,人聲也漸漸稀少了去。


    隻有河麵,那一隻一隻的紙船,依舊在水上飄蕩著。


    沒有辦法知道它們前麵的路會如何,會飄向哪裏。


    林俊生府邸。


    “不要啊,俊生,求求你不要去找墨香,不要背叛我。”耶律如煙苦苦哀求道,通紅的眼睛裏淚花點點。


    而站在對麵的林俊生,卻一臉鐵青,雙眼冷峻,眼底,透出一條條紅色的血絲。


    “啪。”突然一個聲音,碎裂的瓷片到處飛濺,有一塊還飛到了一丈之遠的牆角。


    “哇,哇哇!”頓時,女嬰驚恐的哭聲響徹四周。


    耶律如煙想趕緊起身去抱孩子,卻被林俊生狠狠的踹了一腳。


    一陣劇痛從肚子下往上頂,耶律如煙痛的站不起身來。


    “孩子,孩子哭了。”耶律如煙掙紮著用手指了指女嬰的方向,近乎近乎哀求的聲音已經滿是哭腔。


    但林俊生似乎絲毫沒有聽見,而是對著耶律如煙,又是一輪拳打腳踢。


    也不知道林俊生是否真的沒聽見女嬰的哭聲,但躲在林俊生拳腳下的耶律如煙,眼神裏除了恐懼,就隻剩絕望了。


    女嬰的哭聲很響,似乎要把屋頂都掀翻了,而林俊生也是煩躁的沒有看女嬰一眼。


    隨著最後一拳的落下,林俊生摔門而出,隻留下母女二人在黑暗中哭泣。


    而在林俊生終於停手的那一刹那,耶律如煙連滾帶爬的挪到女嬰的窗前,而此時,女嬰的哭聲已經漸漸微弱,氣息也顯得斷斷續續。


    “孩兒,你沒事吧,孩兒。”耶律如煙抱著女嬰的身體,卻發現女嬰的身體有些冰涼,鼻尖,還滲出了細細汗滴。


    耶律如煙把女嬰緊緊的抱在懷裏,想用自己的身體把女嬰捂熱。


    但捂了好久,女嬰依然全身瑟瑟發抖,似乎很冷,但又不是真的冷。


    “哼,嘰嘰,哼,嘰嘰!”女嬰哭的聲音很特別,像是一口氣接不上來的樣子。


    耶律如煙很是擔心,忍著身上的疼痛,陪了女嬰一整夜。


    原本以為女嬰睡一覺就會好,可讓耶律如煙料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女嬰的情況更嚴重了,連吸奶的力氣都沒有。


    心急火燎的如煙馬上就讓人把太醫給請了過來。


    太醫診治過後,認為孩子是得了急驚風,也就是被嚇壞了。


    這讓耶律如煙又自責又憂心。


    早知如此,便不讓林俊生在屋裏發火了。


    耶律如煙讓丫鬟拿出好些首飾銀兩,對太醫說:“隻要能把孩子的病看好,這些都是你的。”


    太醫一臉嚴肅的擺擺手,因為女嬰的病情不輕,太醫不敢滿口答應。


    這種急驚風也沒什麽特別的藥,最有效的,也就是羚羊角了。


    服下太醫的藥之後,女嬰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一些。隻是依然閉著眼睛,嘴裏還不時的發出哼哼的聲音。


    耶律如煙又把太醫給叫了過來,經過了又一番診治之後,太醫皺著的眉毛比來的時候更皺了。


    “如若沒有驚叫,尚可痊愈,如若夜班驚叫,兇矣。”


    耶律如煙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這太醫的話聽起來讓人是那麽的不放心。


    太醫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已經沒辦法了,女嬰能否挺過來,要全靠造化。


    心有不甘的耶律如煙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無論如何,耶律如煙都要想辦法。


    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但耶律如煙放心不下,來不及吃晚飯,耶律如煙帶上好多金銀首飾,直奔吳國公府。


    這個時候,也許隻有周箏箏還有辦法。


    急促的敲門聲讓開門的下人也覺得很是不悅,但耶律如煙可管不了這些。


    在大堂裏終於等到周箏箏出現了,耶律如煙更是撲通一個下跪,“周姑娘,請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子。”


    耶律如煙穿著一件繡著萬字紋的小馬甲,外麵是一件淡綠色的長袍。


    周箏箏穿著一件繡著白色芍藥的水煙裙,身上是一件橘紅色的羅衫,裏麵,是一件粉紅色的裏衣。


    耶律如煙激動的眼淚直流,周箏箏讓人把耶律如煙扶起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屋內,一把蟹爪菊插在花瓶內,而在茶壺內,也是一把蟹爪菊,不過是去年留下的,清香的菊花茶很是解渴。一張刻著八仙過海圖案的桌子擺在正門口,四個淺藍色的果碟擺在四角,在果盤裏,有新鮮的胡蘿卜,有大蒜,還有花生。


    “既然你說連禦醫都醫治不了,何必找我?我可不懂醫術。”周箏箏掀開茶蓋子,正要喝。


    耶律如煙說:“周大姑娘一定知道華神醫在何處,華神醫一定可以救救我孩子。”


    “你竟然找華神醫?誰告訴你的?”周箏箏立馬放下茶杯,警覺起來。


    可是,耶律如煙絲毫覺察不出周箏箏語氣的變化。


    “是皇上跟我說的,說華神醫若是願意搭救,孩子的病很容易好。”耶律如煙情急之下,可是什麽都往外說的啊。


    “皇上一定是從太子手裏得不到華神醫,於是,逼迫你來求我。不過,我素來跟你交情不深,皇上怎麽會肯定我一定會幫你呢?”


    “因為周大姑娘對嬰兒素來都很好,也許也會對我的孩子好。”對“我”好就是要救“我”的孩子。耶律如煙這話也真的說得出口。


    “你還真以為很懂我呢!”周箏箏說,“我幫了你那麽多,到頭來,你還和皇上聯合起來耍我?”


    “我沒有啊,真的沒有,周大姑娘相信我。我根本沒見過什麽皇上。我隻是想我孩子活命。”耶律如煙跪下來哭了。


    周箏箏細看耶律如煙,似乎不像是在說謊,而此時,孩子的哭聲越來越急迫。哭聲裏還夾雜著喘息。


    “可是周大姑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閉嘴。”周箏箏不耐煩地說。


    “周大姑娘,這娃娃快沒力氣了。求求你救救她,隻要能讓她活命,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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