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海關大樓上,站在玻璃窗後的朱羽棋郡主,雙目中忽然淚水奔湧而出。


    沈淵!這就是沈淵!華夏在水裏,他也一定在水裏,百姓在火裏,他也一定在火裏!他有著難以置信的權謀,可以輕易位極人臣,但他卻從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他有問鼎天下之資,有一統寰宇的實力,可他卻總是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


    這個男人,他時刻準備著赴死,而他身邊這些慷慨凜冽的漢子,也越來越多!如此英雄……亙古未有!讓他成功吧……老天你看看啊!這一刻朱羽棋淚眼滂沱,相識這麽久,她終於在這一刻,讀懂了沈淵!……沈大人一躍上艦,黑珍珠號再次悍然殺入敵陣!無數火焰與硝煙在他周圍不住地綻放,船板與船樓被飛過的實心彈擊打得碎片橫飛,沈大人上船的消息,立刻了鼓舞了黑珍珠號上所有戰士們的心。


    他們咬著牙裝填火炮,向敵軍發射的動作也越發流暢,而隨著敵軍炮火的集火攻擊,黑珍珠號也被打得到處都是破損和傷口。


    眼看著近處的幾艘海盜船上拋出了無數係著抓鉤的繩索,這些劃槳而來的小船趁著黑珍珠號轉彎的機會迅速貼近,他們想要施展自己最拿手的跳幫作戰!眼看著這些兇悍的倭寇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牙尖咬著寒光四射的匕首,眼神兇惡得就像是一群豺狼。


    他們正在拚命地拉扯繩索,讓自己的小船越發靠近,好憑借手中的冷兵器殺上黑珍珠號。


    隻要上了船,他們就有人數上的優勢,而那些火炮手再怎麽厲害,也無法奈何得了近處的敵人!可是這些倭寇做夢也沒想到,就在黑珍珠號剛剛完成轉彎的一刻,船上已經多了一群殺神。


    要論起冷兵器作戰……這迴他們是見到祖宗了!……此刻港口上的人全都在看著這一幕,在這個不大的扶胥港內發生了這場慘烈的血戰,讓他們所有人都能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些人中有心懷叵測的英格蘭船隊,有對倭寇恨得咬牙切齒的大明商人,有雙眼瞪得通紅的巡撫衛隊!在這一刻港灣裏炮彈橫飛,爆炸連連,參與這場血戰的所有人,生命都有如風中之燭。


    而所有人都沒有沈淵的心裏清楚,這一刻就是華夏民族由衰轉盛的關鍵節點,是曆史的進程被他扭轉,急劇轉彎的最後一刻。


    黑暗已經過去,黎明即將到來!當沈淵雙手端平了雙筒短火銃,向著下方密密麻麻的倭寇扣動扳機之際,他的心中默默地想道:讓我用敵人的鮮血染紅這一刻的朝霞,讓我親眼見證這一時刻的到來!我的華夏!讓我為你……再戰一次!……就在這一刻,白少東也在急速地狂奔著。


    這小子已經跑得喉嚨發甜,但卻還是拚命的加快腳步……紡織廠出大事了!剛剛有人來報告,說是鍋爐房突然起火,這一下子就把身為車間組長的白少東嚇得血都涼了。


    鍋爐房那是什麽地方?他們曾經受過的安全培訓裏明確說過,一旦鍋爐出事,那就是死傷幾十上百人的大事故。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鍋爐房出現了問題,這讓白少東向著鍋爐房方向狂奔之際,心裏也是覺得難以相信!一大清早南海的紡織廠就出了事,大片的廣州工坊主和無數廣州織工出了城便朝著紡織廠方向湧來。


    等到日上三竿時分,這裏已經聚集了差不多有上萬人,他們大聲鼓噪唿喊著說工廠不給他們留活路,要把所有人的飯碗全都砸了。


    既然如此,反正都要餓死,還不如直接砸了工廠,讓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有口飯吃!這些人裏明顯有故意煽動搗亂的,而作為人數最多的中堅力量,那些廣州城裏的織工卻是心裏暗懷著怨恨。


    他們有的曾經早就見過第一紡織廠的招工布告,但是卻對此嗤之以鼻,而且還冷嘲熱諷,根本沒打算來紡織廠工作。


    可是前不久,當他們見到那些紡織廠的工人,有好多不如他們的年輕織工夥計腰裏揣著銀元,滿臉喜氣洋洋,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他們心裏能平衡得了?


    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廣州城裏的工坊因為蠶繭的價格高昂,所以很少有人能拿到生絲開工紡織,因此吃不飽飯的反而成了他們!再加上那些別有用心之輩煽動蠱惑,這些織工的情緒也逐漸激動起來,到現在終於匯合在一起,開始衝擊紡織廠。


    人數一旦多起來,有了成千上萬的規模,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無論什麽東西都會被他們踹倒砸碎。


    所以這些人大聲謾罵,堵在紡織廠的門口,撿起石頭往裏扔,亂七八糟說什麽的都有。


    在這群人裏麵還夾雜著身穿綢緞衣服的工坊主,這些工坊主有的散落在織工的人群裏,還在大聲地振臂高唿。


    有的則是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兒地湊在一塊兒,冷笑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偏偏紡織廠裏的護衛隊心裏清楚,他們沈大人最是愛民如子,要是他們麵前的是敵軍也就罷了,當然是毫不猶豫的一通火槍衝過去打死了算球。


    可是麵對著這些身穿百姓衣服的織工,他們沒有得到明確的命令,誰敢開槍?


    於是那些織工的氣焰越發囂張,推推搡搡擠來擠去,已經讓紡織廠大門前麵布置成防線的護衛隊無法立足。


    護衛隊迫不得已從大鐵門邊上的小門退迴了工廠內,而那些鼓噪鬧事的織工卻覺得對方膽怯了,自己的膽子也越發更大了些。


    織工們撿起地上的石頭,咣咣地敲著大門,有一些人還在奮力的來迴推動。


    要不是當初廠長朱羽棋按照沈淵的吩咐,把院牆蓋得像城牆那麽高,這些人早就疊羅漢爬上了院牆,跳到工廠裏去破壞機器了。


    可是即便院牆即便高聳堅固,情況也是極其危急,那工廠鐵門再結實,又怎麽能架住幾百人這麽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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