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還在商量著晚飯吃點什麽……折騰了這麽一上午,大家也都有點餓了。


    等到大鼻子吳六狗出去買了飯食迴來,大家就坐在破廟裏的廊簷下一塊吃。


    風傾野把整盤豬頭肉卷在一塊大餅裏,三口就是一張餅,把那幾位都看懵了!“吃啊!”


    此時的風傾野一邊嚼著大餅卷肉,還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有啥可擔心的?


    天塌下來有我們幾個給你頂著呢!”


    “那個閻知府不是好東西,明兒就收拾了他……估計明天能到不?”


    這後麵的半句話是向著龍小羽說的,小羽哥聞言點了點頭,而這時秦氏他們四口人聽見這話,心裏稍稍覺得有些寬慰,卻又暗自詫異。


    他們說的明天能到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難道真有這麽厲害?


    連知府大人他都能對付得了?


    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了,大家紛紛找地方安歇,在破廟裏弄點亂草一躺,也就算忍了一宿。


    這時就聽龍小羽躺在草鋪上之後,口中自言自語地說道:“臨事靜對猛虎,事了閑看落花,心中有佛,手中有刀,小事問智,大事問心……總歸不會錯!”


    靜謐的破廟中,無聲的冷月下,龍小羽的聲音似有若無,讓人聽了之後仿佛身處夢中。


    這句話不知出自哪裏,也不知是何用意,可是聽起來,卻有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次日中午,閻知府正在府衙中暴跳如雷!從昨天開始,一連串奇怪的事件頻發,先是出現了一個鐵人一般,怎麽用刑都打擾不了人家睡覺的大漢。


    然後府台衙門裏又突然出現了一個飛賊,一腳踢中胸口,把知府閻大人踢了個倒仰!隨即粳米巷毒殺案又出現了反複,又有一個人在巷子口被人用砒霜毒死。


    閻大人氣得死去活來,命令手下的衙役捕快皂吏三班,全都到外麵滿城搜捕兇手!所以從閻大人被踢了一腳後的中午時分開始,潮州府四麵城門就被重兵把守,所有人許進不許出。


    閻大人心裏清楚,那幫在府衙行兇的家夥,絕對跑不出去!可是他還在府裏等著兇犯被抓的消息,結果人家居然沒往外跑,而是又殺迴來了!依舊是那兩個人,在府衙門前逞兇,卻無人可擋!轉眼間又是一百多個站籠被人打成了一地碎片,把人犯全都放跑了不說,人家隨即又消失了!這把閻大人給氣的連軍兵都動用了,滿城四下裏搜捕,可是一直到今天中午時分,人犯卻是毫無消息。


    這位閻大人當然不知道,這幫衙役皂吏跟著他這個不貪贓枉法的官員,手上是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更何況他們兩次三番見識了風傾野的霸道武功,誰敢真的到城裏去搜捕人犯?


    所以被派出去的這些捕快衙役,也犯不著招兇犯去拚命。


    他們全都成群結夥,戰戰兢兢的在最熱鬧的大街上溜達。


    他們稍微偏僻點的地方都不敢去,生怕人犯突然出現,把他們的腿再給打斷了!誰要是不服,誰去看看衙門口那個石獅子,你跟它比比誰的腿硬再說!因此又是一上午過去,所有的捕快都是一無所獲。


    當閻大人升堂詢問大家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城裏連耗子洞都被他們掏過了,都沒有找到人犯的下落。


    此時閻大人看著下邊這幫衙役捕快,一個個臉上昨天被火簽打得青紫還在。


    小眼神兒更是無辜中帶著可憐,他心裏這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於是閻大人一氣之下命令退堂,然後他氣唿唿的迴到後宅……還沒等屁股坐穩,就聽到外麵鼓響!這是又有人告狀了,閻大人捂著昨天被踢了一腳又窩火了半天,氣得生痛的胸口,隨即起身來到外麵。


    可是當他正了正衣冠,從二堂轉向大堂的時候,卻發現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自己的座位上……居然坐著一個人!……一看此人的衣冠,就比自己的官階要高很多。


    再看這人長著一張年輕的臉,這位閻知府立刻就知道這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廣東布政使沈淵到了。


    於是這位閻知府連忙繞過了桌案,來到沈大人麵前,端端正正地行禮恭迎。


    一邊行禮,他口中還說道:“布政使大人到來之前,為何不通知本官出城迎接?


    請恕下官倉促無禮之罪!”


    這話就是有埋怨的意思了,翻譯過來分明就是說:你來了怎麽還不提前說一聲?


    弄得我這邊毫無準備,這你可不能怪我!而此刻的沈淵卻淡淡地說道:“通知你?


    我通知了你,你好把外麵的站籠收起來是嗎?”


    此刻這位閻知府一聽話茬不對,他站直了身子一挑眉毛,嚴肅地說道:“下官持身清正,事無不可對人言,何須粉飾欺瞞?”


    “好一個持身清正!”


    沈淵一邊兒笑了笑,一邊翻看桌上的卷宗,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這位閻知府。


    隻見此人五十多歲,不但身材高瘦,臉上也是瘦骨嶙峋。


    看他的樣子,行動舉止之間都是方正有度,臉上的神情更是端正嚴肅,居然頗有幾分名臣的錚錚鐵骨……可是沈淵卻知道這個閻大人,是個什麽東西!而此刻的知府閻立德,也在打量著麵前這個年輕的上官。


    一身官服穿在沈淵的身上分外得體,雙目沉靜,氣度儒雅,完全沒有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稚嫩。


    不過他還是太年輕,一個玉堂金馬的狀元,一個善平賊寇的將才,一個精於經濟的能臣……這三個稱號合在一起,就是麵前這位年輕的上官。


    可是閻立德得看著他,心裏卻有些暗自憤憤不平。


    自己苦讀十年,鐵硯磨穿,三十多歲頭上中了進士。


    在這之後一路摸爬滾打,閻立德才做到了現在的知府。


    他做官的時候一文錢不貪,做事之際兢兢業業,到了五十六歲的年紀,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這個年輕人又憑什麽高居自己之上?


    雖然心中不滿,但這個閻大人卻是暗自冷哼,並沒有說什麽,他看得出來,麵前這位布政使沈大人好像也同樣不滿意自己。


    不滿意又能怎麽樣?


    我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就憑我這兩袖清風,一身正氣,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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