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的大寨主張二狗卻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冷冷地說道:“在那個院子呆著不踏實,還是在這兒坐著舒服,有酒沒?給我來一壇。”


    “沒有!”這時大家見到張二狗神態堅決,都不好再勸。卻見藍姑娘從外邊一邊走進來,一邊笑著搖了搖頭。


    “我剛從韓姑娘那邊過來,她死活也不肯出梁園,”藍姑娘感歎地說道:“患難見真情,韓姑娘有股子英雄氣,可真是個好姑娘!”


    “我過來的時候,韓姑娘叫我跟你說一聲,讓你先迴去一趟。”藍姑娘笑著說道:“少爺說過,他要是不在家,一切全都聽我的……張大哥是不是把這話給忘了?”


    “你現在給我迴去休息,這事沒商量!”


    張二狗看見藍姑娘麵色不善,知道不能跟這位主母硬頂,隻好耷拉著腦袋拎著自己的虎頭鉤,重新又迴了自家的雲鶴堂。


    等到他一迴去,卻又立刻愣了一下……院子裏的下人都被打發走了,韓姑娘插了門之後就扶著他,一路進了臥房。


    “不是……你這是幹什麽?”張二狗一見韓姑娘插上了房門放下床帳,拿著蠟燭就進了金陵拔步床的裏間。


    然後姑娘轉身卸下頭上的簪環首飾,自顧自地就開始寬衣解帶……這大寨主的心裏“突突”的就開始猛跳!


    “這兩天奴家想明白了很多事……”就見韓姑娘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很快大寨主就閉上眼睛,不敢再往前看了!


    “光是在慶典那天,咱們這些兄弟就懲治了多少個壞人,救了多少百姓?”韓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忙完了自己,又來給大寨主幫忙……


    大寨主覺得自己熱血上湧,傷口立刻就有往外躥血的跡象!


    “更何況你們在江南還滅掉了叛匪,拯救了無數蒼生……”韓姑娘把床帷放下,然後扶著張二狗,幫助大寨主躺平下來。


    之後她坐在床沿上,向大寨主正色說道:“眼下大難在即,就連我這樣愚笨的女子,都能看得出來!”


    “大哥這樣的英雄,要是沒有留下後人就走了,我韓月奴九泉之下有什麽臉去見張家祖先?”


    “那也不行啊……我現在有傷動不了!”


    大寨主隻覺得韓姑娘的一雙小手都在顫抖,顯然也是緊張羞怯之極,他隻覺得又是心疼又是感激,一時間心中忍不住熱血沸騰。


    “不用你,別牽動了傷口,我來……”韓月奴羞紅過耳,燈下看起來真是嬌美難言,她一邊說一邊想要滅了燈燭,想了想卻又改了主意。


    之後韓姑娘咬著下唇,嬌喘中帶著一絲哭腔說道:“一會兒奴家要是不會了,你可教我啊……”


    “……可我也不咋會啊!”大寨主想了想覺得有點丟人,這句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這一刻,他的卻不知為什麽,卻忽然想起了他在江南董其昌家裏用棺材板子,換出那個被綁架的民女的事。


    那姑娘說,迴家還要給自己立個長生牌位,上邊還要刻兩隻狗來著……


    “看來那排位是立上了啊!”大寨主心中暗自想道:“要不怎麽這些好事兒,都讓我這個莽夫趕上了呢?”


    “張大哥?我這……對不對啊?”


    “我看不太對……不過這樣兒也挺好的……”


    ……


    漫漫長夜,未見歸人。


    有人徹夜難眠,有人翹首祈盼,有人心藏憤怒,有人暗自神傷。


    夜風吹過萌發的青草尖稍,掠過怒放的玉蘭,穿行在京師如海般的房脊屋簷上。


    它在春閨夢裏盤旋,在遊子心間迴蕩,在不眠的枕上唿嘯,然後掠過山野直上九霄。


    沒人能懂得風的心意,就像這世上……沒人懂得沈淵!


    ……


    一聲金鈴,在暗夜中響起。


    起初鈴聲隱約隻響起了一瞬,然後就是斷斷續續,象刀鋒摩擦一般不斷傳來。


    這聲音並不清脆卻極具穿透力,就像是有人在搖動著銅缽,讓裏邊的鐵蛋子不停旋轉一樣,發出鐵鏟子撓鍋底般讓人汗毛直豎的響聲。


    黑暗中一個身影猛然坐起,然後他迅速披衣開門,順著這鈴聲追去。


    前方不停地傳來隱約的鈴聲,這個人既不敢點燃燈燭也不敢落下腳步,他在黑暗的巷子裏深一腳淺一腳,一步不停地趕過去。


    直到來到一片月光之下,他才發現在這片林間的空地上,站著三個身穿黑鬥篷的人。


    那鈴聲又在中間的那個人手上響了一下,然後金鈴才消失在此人的袖中。


    ……


    “這幾天你上哪了?”說話的這個人聲音渾濁低沉,語氣中顯然帶著隱隱的怒火。


    這個人身上純黑的鬥篷,黑得好似能吸收光線一般,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個人形黑洞。此時他的臉爭隱藏在兜帽的暗影下,黑暗中雙眼好像閃爍著寒光。


    後麵追過來的這個人,卻是顫抖著歎了口氣。


    隻見他向前走了兩步,喘著粗氣顫聲道:“我一直在沈淵的家裏……”


    這人帶著一張胖臉,身材矮小肥胖,臉上滿是驚嚇而來的冷汗……居然是劉窮理!


    ……


    對於麵前的這個黑衣人,劉窮理顯然是畏懼之極,說話的時候反複斟酌,生怕說錯了一句,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而麵前的這個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顯然在等著他解釋。


    隻見劉窮理顫聲說道:“沈淵那家夥狡猾之極,屬下隻來得及毒死鐵中寒一幹人等,斬斷他調查的線索……我看不透他!”


    “我總覺得他好像是察覺了什麽,我身上有一個最大的疑點……沈淵早晚會想到這一點!”


    “你說得是哪一點?”


    此刻那個黑衣人話一出口,劉窮理的神色便是陡然一驚!這個黑衣人的聲音,竟突然間變了一個腔調!


    隻見他摘下鬥篷上的兜帽,把整張臉都暴露在月光之下,麵帶笑意看著劉窮理。


    在他的雙唇之間,牙齒映著月光一片雪白,笑得暢快之極。但在劉窮理的眼中看來,此人卻是猶如惡魔一般!


    ……沈淵!


    他以為這個人是金鈴主人,趁夜把他從家裏叫出來問話的。可是卻萬萬沒想到,來的竟是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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