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揚威鏢局滿目瘡痍,隻有轟然倒塌的房子和破碎的石獅子,還有那棵傾倒在院牆上的大樹,和碎成兩截的揚威鏢局牌匾!


    數代基業一朝喪盡,這揚威鏢局,現在是啥都不剩了!


    ……


    耳聽得沈淵那幫人漸漸遠去,那位滄州縣令過了良久之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在這之後他一轉身,暴怒無比地指著地上的師爺和他兒子,向著衙役吩咐道:“把這兩個廢物給我扔出去,不許他們再進縣衙一步!”


    “媽的居然敢跟沈解元搶女人,你們爺倆為什麽不幹脆死了得了?還有你!”


    說著滄州縣令用手一指蘇群,惡狠狠地說道:“現在你那個腦袋還能在腔子上長著,就因為你閨女還跟著人家沈解元!”


    “弄死你都不冤!有眼無珠的廢物!”


    滄州縣令說完便拂袖而去,隻留下院子中間呆若木雞的總鏢頭蘇群,還有他那個嚎啕大哭的老婆!


    此時蘇小棠的一雙爹娘見到這院子裏淒慘的場景,心裏卻是越發悲憤。


    自己的女兒跟了這樣一個男人,這原本是多好的事?偏偏因為他們想要攀附師爺的權利,竟然把事情弄到了這般地步!


    人家說得沒錯,他們真是有眼無珠的廢物,現在這對老夫妻,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


    沈淵帶著人迴到船上之後,隨即就開船出發,這沈少爺二話不說就把蘇小棠拽進了自己的艙房裏。


    現在當然不是趁人之危,趁機吃了蘇小棠的時候。不過沈淵還是抱著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從頭到尾把這件事向著蘇小棠說了一遍。


    蘇小棠進家門之後就被關了起來,爹娘也沒容她說上幾句話,她當然不知道她爹還屢次三番的向沈少爺出手,居然到最後還差點兒把沈淵的船給撞沉了。


    沈淵向她解釋了蘇小棠這樣的爹娘有多不省心,她自己的心裏當然也清楚。


    沈淵說如果這兩口子都是明白事理之人,自己多花一些彩禮,甚至賠上幾幅笑臉,把蘇小棠的父母說過來也不是做不到。


    ……反正沈淵也不差錢而且臉皮還厚,但是沈淵被一步一步地逼到了這種程度,他也是沒辦法。


    照沈淵所說,以蘇小棠老爹的那副德性,沈淵就是讓妙蓮大師把蘇小棠偷出來,他過後都能帶著人鬧到京師去,說不定還有多少亂事兒被他鼓搗出來。


    而沈淵要是亮明了身份壓著他,硬讓他把蘇小棠嫁給自己,過後那個蘇群一定會仗著沈淵的權勢,在滄州縣裏胡作非為!


    現在他才認識一個師爺,做事就囂張至此,要是他得知自己的女婿那麽厲害,你覺得到時候河北省能裝得下他?


    所以沈淵索性下死手,一次性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也免得過後再出什麽岔子。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蘇小棠的爹娘肯定是老實了。等到過上幾年蘇小棠嫁給了沈淵,再生下個一兒半女,到時候沈少爺想把關係緩和過來還不容易?


    蘇小棠那個爹又不是什麽鐵骨錚錚的漢子,沈淵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服服帖帖。


    大不了事後沈淵經常敲打敲打他,再派人好好盯著他就是了。


    反正這次沈淵的行動好歹沒鬧出人命,雖然燒了房子弄出了一堆殘廢,也是那些人咎由自取。


    畢竟這件事全是蘇群自己做的孽,那些個殘廢動手的時候,也是奔著殺傷人命去的。把他們打殘了,讓他們以後再不能動武也是理所應當。


    沈淵說完了這番話之後,蘇小棠才知道她這位沈少爺考慮得十分周全。


    蘇小棠當然知道沈淵的手段,說實話今天的事還真是為了照顧了她的麵子。


    不然的話,那個揚威鏢局現在還能喘氣兒的,估計就隻剩下風匣了!


    ……


    這下解決了蘇小棠的事,船行一段時間後,蘇姑娘的情緒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畢竟她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沒人比她了解得更清楚。那位蘇群總鏢頭為了權勢甚至都能把女兒綁了嫁給師爺的兒子,他還有什麽廉恥可言?


    所以咱們沈少爺如果想把這門親戚撿起來,真是易如反掌一般。想要修複和嶽父嶽母的關係,也是隻要勾勾手指就行。


    因此蘇小棠慢慢的,對這事也不再擔心,反正等少爺考完了試當上官以後,到時候派人再給滄州送信也不遲。


    在這段時間裏,就讓這對夫婦閉門思過,讓他們吸取這次的教訓,安生老實一陣子也好。


    沒多久他們這條船到了天津衛,過了海河與永定河的分界後再向前就是北運河,京師已經遙遙在望。


    到了天津衛,難免要在這裏下錨休息,沈淵看著遠處的天津城,心裏也是暗生感慨。


    前世他就到過這裏,還被此地的道路徹底驚歎了一番……這裏的公路差不多都是順著海河的走勢修建的,城裏基本上沒有正南正北的路。


    沈淵還記得當年,他騎著自行車順著大道往南走,喜滋滋地看著太陽就在自己的前邊兒。


    結果就是沒騎多遠,不知不覺太陽就轉到了身後……然後他就找不著家了!


    於是當這一天清晨船隻起錨,沈淵眼看著天津衛城牆漸漸遠去之際,他還笑著給蘇小棠講了個笑話。


    “若是一個東瀛人聽你講完了一句話,他會鄭重其事的告訴你:‘唆地似內!’”


    “不過要是換成一個天津人,他會皺著眉頭跟你說:‘唆地似嘛兒啊!’”


    當沈淵惟妙惟肖地學完了這句天津衛話,整船的人都笑成了一團,蘇小棠更是捂著肚子蹲在那裏笑得直抽抽。


    船又向前走了一天,就在這天清晨沈淵梳洗已畢,就聽外麵的船夫齊聲大喊……


    京師……終於到了!


    ……


    遠遠的,通惠河上的通州碼頭越來越近,還有十餘裏左右,前方的運河上已經是船挨著船,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這通州的大運河碼頭,是連接南北的京杭大運河最北端的一站,到了這裏京師已經是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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