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陳述額頭上的汗一層一層,也不知道出了多少層,連頭發都打綹兒了。


    他一邊向沈淵施禮,一邊敬佩地說道:“今天真是多虧沈兄了……再造之恩呐!”


    “這不算什麽,”沈淵笑著搖了搖頭,“從老師那邊論起,咱們也算是師兄弟,這麽客氣幹什麽?”


    “你先別急著高興,後邊還有事兒呢!”


    本來沈淵安慰陳述安慰得好好的,結果他最後說出來的這句話,讓陳述又把心懸了起來。


    “怎麽後邊還有?還有啥事兒啊?”陳述一臉沮喪,帶著哭腔向沈淵問道。


    “這個案子,做案人的用意是向你栽贓陷害。”沈淵壓低了聲音向陳述說道:“後邊指使他的人,還沒問出來呢是不是?”


    “啊?”陳述也沒想到這案子後邊還有文章,一時間倒是愣住了。


    而這時賓客也撤了,前後院兒正在由仆人打掃,沈淵迴過頭向李廣德那邊看去,正好趕上李廣德和梅少談也正在看他。


    “打他!”


    沈淵指著癱在地上的周文才,無聲的用口型說出了這兩個字兒,然後又轉過頭去和藍姑娘陳述他們聊天兒。


    這時沈淵他們身後發生的故事情節,簡直跟沈淵剛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這家夥殺害李家二小姐,簡直是奸猾殘忍之極!不動大刑,量你也不招!”


    “來人呐!先給我打他四十大板!夾棍拿上來……”


    這一迴,李廣德倒是找到了自己一向斷案時的感覺,這一套詞兒說得真是無比順溜!


    ……


    之後沈淵他們身後便傳來了“啪啪啪”毛竹板拍打在屁股上的慘烈響聲,還有那個周文才撕心裂肺的喊聲!


    “我說!我招了!”


    眼看著才打了十幾板子,剛剛開始皮開肉綻,那個周文才就挺不住了。


    見他大聲求饒,說是自己要招了,李廣德連忙抬手遏製住了打板子的衙役。


    “給我從實招來!”這一下李廣德可謂是誌得意滿,得意洋洋地讓周文才趕緊說……這案子又不是他破的,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麽勁兒。


    此刻的周文才,趴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嘴裏竹筒倒豆子一般開始交代。


    可是著聽他供述的內容,院子裏的人卻是越聽越不對勁!


    就見周文才哆嗦著說道:“我是偷聽了隔壁桌的談話,知道劉眉和陳二姐都去了後院,見到二小姐吐得稀裏嘩啦的。等他們迴來後,我就起了心思,到後院去看看熱鬧。”


    “那個死女人冤枉我,說我的詩是買來的,我要是親眼看到她吐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以後見她一次就可以用這事來羞辱她一次……當時我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於是我來到了後院,打開二小姐的房門,卻發現裏麵根本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聽到這裏的時候,大家全都呆住了。


    從李廣德他們兩位官員,到藍姑娘和蘇小棠這一幫人,全都同時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江藩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他說他曾經到過後院,二小姐的房間裏沒人!


    “怎麽可能呢?那個二小姐分明醉成了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中途離開自己的房間?”


    而此刻眾人之中,心思最為縝密的藍姑娘卻想得更深,她忽然間迴憶起了沈淵說過的一句話。


    在江藩說二小姐沒在房間的時候,沈淵曾經說過他相信他……


    原來沈淵不是相信江藩並不是那位殺人者,而是相信江藩看到的情景——或許那個時候,二小姐真的不在房間裏!


    這一刻,大家都被驚得六神無主,他們腦海裏想象的周文才殺人的情形,和眼前的口供,居然完全對不上!


    一股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同時從大家的心頭升起,這個奇怪的案子,看來遠遠不止他們想象得那麽簡單!


    ……


    果然,就見那位周文才上氣不接下氣地繼續說道:“當時我估計那個性子古怪的二小姐,許是討厭別人過去探視她,幹脆換到別的房間休息了。”


    “這時候我正好覺得有點內急,於是就去了後院裏的茅廁……”說到這裏,就見周文才顫抖著伸出手,指了指院落西北角一個黑暗的角落。


    “就在那兒!”


    “然後呢?”李廣德詫異地看了那邊一眼,向周文才問道。


    “然後我一進茅廁,就在裏麵撞到了一個人,”周文才趴在地上用手捶著地麵,懊悔地說道:“那是二小姐!”


    “我撞到她之後,怕她在黑暗裏被我撞得摔進茅坑裏,忙不迭地就伸手抱住了她……”


    就見周文才咬著牙說道:“當時的二小姐估計是害怕了,或者是怕喊叫出來會有損她的清白,她居然隻是掙紮,卻一聲不吭。”


    “可是她這一動,我就來勁了……我就把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我,撩起了她的裙子……趁著她不敢言語的機會,我在裏麵恣意快活了一番!”


    “啊?”


    這時大家聽見這麽離奇的事,想到當時的情景,全都是一個個心中巨震!


    “這家夥……真是好膽量啊!”


    “在這之後,我提上褲子就跑!”周文才懊悔不已地說道:“當時的茅廁裏特別黑,我估計那二小姐也不知道我是誰。”


    “我隻要跑得夠快,讓她看不見背影,就可以讓她吃個啞巴虧。當時我還覺得我占了個挺大的便宜呢!”


    “可是沒想到,因為身上沾了那個女人的味道,卻被沈先生給揪了出來。”


    說到這裏,就見周文才哭喊著叫道:“我剛才所說的句句屬實,我確實是侮辱了二小姐,可小人萬萬沒敢殺人啊!”


    當周文才說到這裏時,所有人都覺著心裏一陣混亂。


    當時的情況被周文才描述得繪聲繪色,而且事到如今。他也不應該在這件事上撒謊……況且他就算是編,也不可能臨時編得這麽圓啊?


    “這裏邊,說不定真的有什麽古怪……”正當藍姑娘心中想著這奇怪的事件之際,她一抬頭,卻忽然一驚!


    站在他麵前的沈淵少爺,臉色陡然間變得極其難看。


    此時藍姑娘的心裏,猶如電光火石一般想道:“少爺怎麽了?”


    “是不是陳述?一定是他!”在這一刻藍姑娘想到了一件事,把她給急得猛然間一跺腳!


    之前沈淵少爺為陳述做主,說他沒有殺人。從頭到尾沈淵最有力的一點證據,就是二小姐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這和陳述驚慌失措、匆匆離去的表現不相符。


    可是現在,如果周文才的供述是真的,那麽侮辱二小姐的就不是陳述少爺。二小姐衣衫整齊這個唯一能證明陳述無辜的條件,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二小姐在茅廁裏受辱之後,重新穿好了衣服迴到房間裏,再被陳述少爺當場掐死,之後陳述在慌忙之間奪路而逃,那就完全能說得通了!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經過周文才那邊轉了一圈,峰迴路轉之後最大的嫌疑人,居然又成了陳述!


    藍姑娘這些念頭,在一刹那之間,就從她的心頭閃過。可是隨即,她發覺自己完全想錯了,她對沈淵少爺的猜測,甚至一點兒都不靠譜!


    就見此刻的沈淵在臉色劇變之後,卻忽然說了一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話……


    “那個小丫鬟阿瑤呢?把她給我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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