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慶問起了她家裏的具體情況,是前明的工部侍郎的後代,又是書香之後,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雖然這十多年來被開封府裏的人冷漠了,但終究是一個極有風骨的好人家,有這樣家風傳承的人家不是隨便就能找到了,恐怕信安城裏都找不到一個。


    裴文慶對吳強華說“這事要慎重,但一定要珍惜,錯過了有可能就害了她,凡有這種家風的人家一般都是有骨風的,能夠讓她看上你,她這輩子恐怕已經無法改變了,你如果不能和她相好,她極有可能為你守候一輩子,同時你如果真心與她相好了,與她結婚成家了,那你的前途可能就到此結束了,十五歲出來闖江河,從四川峨眉山到西安,又從西安到開封府,開始為民除妖,九死一生,之後到了西安,為西安除掉了山匪,現在又在治理黃河,康熙皇帝還這麽賞識你,一個人的一生能夠做到這樣不容易啊。”


    這些問題吳強華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雖然自己沒有過這種情與愛的經曆,但主意也不是沒有的,這兩者之間的主次好象並沒有想像的那麽複雜,好象同樣都是重要的,如果真正到必須放棄一頭的話,他可能毫不猶豫地選擇這個癡情的朱小娟,但現在兩人之間隻是有一種好感而異,也剛剛才開始,這過程很短,如果朱小娟一家僅僅是對自己的一種報恩的方式,那就算了,他不想把自己的這種行為當作今後兩人之間生活的籌碼,事情得看今後發展的趨向,自己今後決不會負她,但必須要做到是出於真心的。


    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目前什麽都沒有明了的時候,再也不能頻繁地出入朱家大院了,她的文房小店卻不能不去,天天等在小店門口的感覺,讓他從內心感到她真的對自己忘不了了,如果無法與她今生侍守,也得要讓她高高興興地分手。


    吳強華轉移了話題,讓他們不要再就事談下去了,自己會考慮這些因素的。問“裴大哥,你是不是就到無錫去了,無錫到開封也不是很遠,以後有空就經常來開封,楊老板也是一個豪爽的人,如果無錫有商機,他也可以到無錫去發展。我在開封府的時間也不會長期待下去,估計也就是三、五年的時間,等我把開封府手頭上的事情了結了,可能也就離開開封了,康熙皇帝可能也就是讓我在開封府待三到五年的時間,今後的去向我就不知道了。這三到五年中,我肯定不會離開開封府的,今後就聽皇上的調令了,可能比黃河治理的大事更為艱難。”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成功處都帶有不同的憂愁,豪情中都有一種牽掛,三個人都是身在異地他鄉,走的雖然是不同的道路,仕途、經商、開設碼頭,然而感覺卻往往都會有同樣的感慨。


    吳強華建議楊開秦有可能考慮一下到無錫去發展,楊開秦說妻子和三個子女都已經在太原安家了,今後的去向也就是山西太原,開封的這個店還是要繼續開下去的,總部還是在揚州,山西太原也是一個分店,如果無錫有市場也可以開一家分店,等裴文慶在運河水道上的生意穩定了下來再考慮了。


    三個人聊著喝著已經到了半夜裏,吳強華把裴文慶送到了開封州府的一處用來專門接待過往客人的住處,把裴文慶安頓了下來,就迴到了州府裏。


    吳強華自從一到開封府來的時候,就住在府裏的一個後院房間裏,主要是圖一個方便,有時也會到別處去住,那都是會客的需要,也為了客戶的方便,偶爾難得也會出去。


    裴文慶到無錫去了,楊開秦也準備到山西太原去了,吳強華又投入到繁忙的事務當中。


    有一天的傍晚,吳強華正想整理一下去城裏的老街上走走開封府的夜景,通判張方生走了進來,對他說“知州大人,晚上有事情嗎,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到州府後麵的小花園裏去走走,很長時間沒有和你交流過了,想和你說說,這裏不方便細說。”


    吳強華想張方生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這私底下的交談還是第一次,還要到州府的後花園裏去談,也就說“晚上沒有事情,老家來的同鄉已經離開了,孤家寡人,一到晚上都空的無聊,我們就在後麵的食堂用點餐吧。”


    說著就離開去用餐了。張方生的家人也都在南京,開封府也沒有親人,每天也都是在州府的食堂裏用餐,兩人吃了晚餐就慢步在州府的後花園小道上。


    州府後麵的這個花園以前是州府裏的庫房,在一次雷擊了之後就沒有再建房了,把周邊的一些平房雜間拆掉了就建起了一個小花園,有圍牆,有池塘,池塘旁邊一個小石亭,州府裏的人,每天中飯後都會在這個小花園裏坐坐,竭竭,聊聊天。


    通判張方生對開封直隸州知州吳強華說“知州大人,隔壁出事了。”


    吳強華問“出什麽事了?”


    張方生說“開封北鄉的財主侵占國家公田事發了,戶部和刑部組織的調查組明天就要到開封府裏來了。”


    吳強華說“既然已經發現了私人侵占國家公田的事,收迴來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麽朝廷的戶部和刑部都來人了,這動靜不小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方生說“我昨天到鄭州去了一趟,是刑部傳訊我去的,開封北鄉財主侵占國家公田案中發現了一樁官員貪墨的事情,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已經牽涉到其中,是在他的授意之下發生的,具體涉案的官員當中有按察司經曆鄭為融,也是主要的案犯,估計鄭為融貪墨的數額還不少,知府王博遠是不是有涉案數額目前正在取證當中。”


    吳強華問“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個知州?按規定也應該知道我這個知州,不然,開封這一大攤子怎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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