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強華看見了沒有作聲,更沒有解釋,這種現象太過反常了,如果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問起來可以作一些解釋,而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沒有問,卻把那一大疊的資料蓋住了。


    吳強華也是一個悟性很高的人,這個小細節讓他有了一些聯想,那就是他已經處在官場上了。


    他在想,要在開封實現自己的誌向,必須先做人,而要做一個能實現抱負有理想的人,必須要了解自己周邊的人,先做人必須要知人,不知人很難做人。


    盡管吳強華有了這種敏感,但畢竟是剛步入仕途,剛剛正式進入官場,這種想法隻是在他的頭腦裏一晃而過,沒有再往深處去想,表麵上更沒有任何的表示,尊敬了一番話語就離開迴到自己的房間裏,又開始研究黃河治理的資料了。


    當然以後所有有關沒有考慮成熟的資料的整理都自己獨自一個人完成了,隻要能抽身就讓州同蔣大海帶自己到黃河兩岸進行實地考察,而且在蘭考的民房作長期住下的準備,對開封一些需要急辦的事情對通判張方生作了一些臨時性的交待。蘭考到開封府,駕馬也就是快一點幾個小時的行程。


    吳強華到開封一個月,對黃河的基本情況已經通過州同蔣大海得到了初步了解,真要想了解黃河的水訊期的變化情況,必須進一步在實地觀察,首選的地點就是蘭考,經過州同蔣大海的長期觀察與考證,黃河再次改道很有可能就從蘭考境內開始,由於黃河在蘭考下遊的河道長期固定,日久泥沙大量堆積,河床淤泥在逐漸抬高,下遊的有的地方的河段已成為“懸河”,隻要出現一次洪水就很容易在薄弱處潰堤而出,造成黃河特大洪災。


    吳強華決定在蘭考的縣城裏長期蹲點,當他找到一處民房安頓下來之後,開封的傳來了消息,有一大堆的事情必須要讓他親自迴開封去處理。人在官場,身不由已,沒有辦法,隻有暫時放棄了長期在蘭考的蹲點。


    馬不停蹄趕到了開封直隸州知州衙門府裏,看起了一堆公文發現很多的事情通判張方生都是代理的,而這些公文上都有直隸州知府王博遠的簽字:此事需開封直隸州知州親自督辦,不得有誤!!!


    吳強華從文案中看,這些事情基本上開封通判,知州可以直接辦掉的,有些甚至就連按察司經曆也能及時處理的,非得要自己從蘭考趕到開封來得理,他一時間迷茫了。


    然而,盡管如此,他還是一一辦理了,甚至對通判,知州和按察司經曆也沒有說什麽,誰讓自己人生地不熟,誰讓他第一次走上官場,他沉思了,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


    鄭州直隸州知府王博遠是個官場上的人,善長於權術,善長運用於官吏之間,但吳強華認為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經過了重慶和西安的兩個過程,加上他身上有一種其他凡人不能具備的氣質和認別能力,他第一眼就看出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雖然有些自負清高,而且容不得一起同道的其他人比他能力強,超越他的權力,但他終究是一個正直的人,有能力的人,不可能在這些小事上給他使絆子,那隻是無能的表現,王博遠如果認為自己擋他的道,或者影響他的前程,他隻會與你正麵交鋒,與你正麵亮劍,絕對不可能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搞自己。


    當然吳強華也明確地意識到開封直隸州知府王博遠最終是不能和他走到一起的,性格和個人的誌向都相差太大了。


    吳強華具備有這種的識別能力,能夠把人的心裏看透,好與壞也可能就在他的一眼之間就能夠識別出來了,但他缺少了官場的經驗,缺少在官場上的權變策略。


    在官場上有很多的事情不是能用好與壞的標準來衡量的,不像山匪和怪獸那樣一眼就明了,在官場上發生的事情,不同的人會用不同的標準來判斷是與非,對與錯,而且有太多細膩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麽是與非,對與錯的界線,除了大是大非麵前。


    在官場上有很多的事,是與非,對與錯的界線是模糊的,就像人走在沙漠裏一樣,沒有直線可走,所謂的直線完全是自己想像出來的,風在吹,沙在動。


    直隸總督任伯源讓他到鄭州擔任鄭州直隸州知州一職就是看到了這一點,他需要這樣的曆練,任伯源並不對他今後的升遷抱有多大的希望,隻是想讓他有一個完美的人生,既然走上了這一步,何不讓他走的更完美一些。


    在這種的社會環境中,官場上的成敗得失個人是很難把握的,追求的是過程的完美。


    任伯源在官場上剛起步的時候確實得到了高人的指點和相助,然而當他真正走上道的時候,貴人卻離逝了,之後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走過來的,河道總督到陝甘總督,又從陝甘總督升遷到一品大員直隸總督,這個過程任伯源沒有過多地計算過成與敗,得與失,追求的是一種完美的人生過程而不是結果。


    吳強華沉思後,這一類的事情以後肯定會經常出現,自己要想成就黃河治理上的一番事業,必須先把目前日常的一些麵上的事情整理清楚,黃河治理的事情也隻能先放一放,待條理清楚了之後再考慮。


    他把州同蔣大海叫到房間裏,對他說“蔣州同,你以為今年黃河的挑花訊期的洪水會不會很大,挑花訊期準確來的時間,會不會出現黃河決堤的現象,需要做那些提防性的措施和物資的準備,黃河改道和如何改道不是一時就能形成和解決的,我們必須先要考慮好當前如何防範黃河的洪水給下遊一帶流域可能帶來的災難。”


    吳強華對這位從蘭考上來的州同寄予太大的希望,希望他為自己先把好這個迫在眉捷的的事情,黃河如在這個時候決堤那將是致命的,自己的抱負還剛剛開始實施,不能出這個差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殘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吳作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吳作人並收藏殘卷最新章節